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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后留在大陆的军统特工:目标“大人物”,是如何暴露的?

2022-07-05 17:05:23

1950年6月28日,成都都江堰派出所来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她自称叫崔芝兰,刚刚在路边捡到了一个钱包。派出所顾所长打开钱包后,发现里面有七万多钞票,两把钥匙,以及一张纸条,但顾所长看清纸条上的内容后,却浑身一个激灵!



纸条上是手绘的一个院落草图,角落还标注了地址:春熙路226号。而这所宅院,前段时间刚刚入住一位叫做刘梦行的“大人物”。



当时虽然成都已经解放,但残余的军统特务依然在大陆游荡,试图执行暗杀工作。顾所长十分警觉,当机立断将其上报。那么,刘梦行是什么人?



刘梦行是戴笠老乡,在军统局负责整理情报的工作,还被授予了上尉的军衔。直到1946年戴笠空难去世,刘梦行一直都被戴笠视作心腹般的人物。

毛人凤接管军统后,刘梦行被调往内部刊物《新使命》担任主编。这份刊物,相当于军统内部的“工作简报”,内容很多,包括军统的近期工作内容,表彰,人事调动,福利,伤亡等等消息,五花八门无所不包。



也就在这段时间,刘梦行从之前只负责整理资料,逐渐开始接触政治形势,还因为工作需求收听中共的广播和阅读中共报刊读物。逐渐的,他的思想也发生了转变,这一转变被中共方面掌握。



1948年,中共驻南京地下党给刘梦行寄来密信,劝他弃暗投明。刘梦行在军统核心多年,他深知国民党败势无法阻挡,他必须为自己留后路。



1949年春节后的一天,刘梦行正前往保密局上班,路上被一报童拦住。刘梦行买下报纸,却发现在报纸末版最下方有一道指甲划痕,这是他和中共约定的暗号,表明他已经暴露了!



他立刻回家,带上老母亲和妻儿,行李都来不及收拾,赶紧坐上了中共安排的车来到香港。因为刘梦行提供的大量情报,做出了立功表现,还受到了李克农的接见。李克农对他说,军统对刘梦行下了“追杀令”,但他有重要功劳,中共会对他严加保护。



1950年3月,刘梦行一家被安排到成都隐居。这样一个人物的住址却被精心画成草图,如何不令人心生警惕?



半月前,国民党“国防部保密局”香港站的副站长陆卯才,秘密来到成都。他这次的任务,就是“刺杀”刘梦行。



陆卯才出生于船民家庭,自幼学习家传船拳。1937年,高中毕业的陆卯才报名参军,但招兵处的管理人员一看他的简历,既有高中学历又会功夫,觉得这是个人才,把他直接安排到了军统。

陆卯才参加了“军统青浦特训班”,这是戴笠主办的第一个特训班,他本人非常重视,还亲自担任班主任,多次来到青浦讲课。但这个培训班虎头蛇尾,很快日军侵占上海,特训班的成员不少都半路跑路,只有少数跟随戴笠转移到了湖南,陆卯才就是其中之一。



陆卯才随后参与多次暗杀事件,包括行刺汪精卫的干儿子。戴笠死后,他被丢到香港做闲职。这次刺杀刘梦行,实属临危受命。在已经解放的成都,行刺被严加保护的刘梦行,难度可想而知。



成都万竹寺的主持铁真法师,曾经是戴笠的好友,在抗战前就退出了军统。戴笠死后,毛人凤亲自上门要求他回归军统,遭拒后,退而求其次,让他为军统的工作提供“便利”。

这次陆卯才来到成都,就是在铁真法师的掩护下,当了一名和尚。几天后,陆卯才按照约定好的暗号,和跟自己接头的严德颐在杜甫草堂附近接上了号,让对方踩点后给他画出刘梦行住所的地形图。



6月28日,陆卯才来到约定地点,左等右等也不见严德颐,他警惕起来,赶紧回到了万竹寺。



严德颐本人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只是他丢了钱包,被崔芝兰捡到送往派出所。



成都警方成立了专案组调查此事,先从钱包里的两把钥匙入手。没想到一查就有了线索,一位姓吴的老锁匠,一眼认出,三天前,家住附近的“金宝嫂”来配了这两把钥匙。

金宝嫂,原名叶金宝,丈夫原名严德颐,曾经是国民党军队医官,但在1945年脱逃回了成都,现在在私立华光医院工作。



钱包中画图的纸条,也被发现了端倪。专案组找来一位在印刷厂工作几十年的老员工,他一眼认出,这是从成都“东升印刷社”印制的黑色硬皮笔记本上撕下的一页。



随后,专家前往华光医院调查,得知医院确实购买了专组黑色硬皮笔记本,用来给医生和护士做笔记用。专案组又派出户籍民警,以检查卫生为由,偷偷试了那两把钥匙,能够打开严德颐家的门。

证据确凿,严德颐夫妇有重大涉案嫌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专案组决定先进行监视,从而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专案组蹲守了半个多月,竟然毫无收获。



6月28日,陆卯才没能等到接头的人,回到万竹寺。原来,严德颐那天让妻子金宝嫂去接头,但她在路边买东西时不慎丢失了钱包,直接就回了家。



陆卯才一直按兵不动,等到8月4日,他确信严德颐没来接头属于意外,才前往严德颐工作的华光医院。严德颐当天下午有一场手术,陆卯才从病房外的公告栏了解到这点后,便离开了华光医院。

当天下午,四川省人民医院发生一起盗窃案,小偷不偷别的,偷走了一件医生的白大褂,而作案人正是陆卯才。随后,他换上白大褂来到华光医院,冒充公立医院来视察的专家,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光华医院。



此时的严德颐还在办公室看资料,就在他前往手术室时,陆卯才已经在手术室等候了。见到陆卯才后,严德颐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陆卯才会用这么冒险的方法见面。

陆卯才却笑眯眯地对严德颐说:“严医生,你下午还有手术,我就不耽误你了,但是上次我没收到地图,这次可得麻烦你再画一次。”严德颐连连称是,赶紧把上次那份草图画了一遍。



但没人想到,正在手术室外的护士长刘君娜却注意到了他。一开始她并没放在心上,等她下班回家,和在公立医院担任药剂师的丈夫闲聊时,丈夫无意间提到,公立医院今天丢了件白大褂。



刘君娜一听,立马想到了那位奇怪的医生。两个人一合计,觉得这个“医生”肯定有问题。而刘君娜询问了公立医院,得知最近根本没有派医生去华光医院,她立马把这件事上报到了医院保卫科。



第二天,华光医院保卫科就找到了严德颐。此时,专案组的侦查员张俊图正在奉命监视严德颐,眼看门外来了两个医院保卫科的人。



严德颐根本不是做特务的料,他看到两位保卫科的人时就已经浑身发抖,当保卫科问他:“你昨天见的那个穿白大褂的是什么人?”严德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就在此时,张俊图推门而入,假装自己是来巡逻的巡警,直接一通电话打给了专案组,通知了组员赶紧先把严德颐控制住再说。到了警察局的严德颐,一路上止不住地求饶,连喊“我坦白!饶命!”。



严德颐交代了之前和陆卯才接头、画地图的事。之后,专案组在刘梦行住所附近增派人手监视,却一直等不到陆卯才。专案组为了引蛇出洞,又在刘梦行住所外面贴出告示,表明这里需要修缮,刘梦行一家搬走了。



但专案组如果知道陆卯才没有露面的真实原因,恐怕会大跌眼镜。原来,这些天陆卯才发烧了,才没有出现。病愈后,陆卯才发现刘梦行搬走,他无从获知新家地址。万般无奈之下,他决定再找一次严德颐。



事后陆卯才被捕后,才交代他当时一直认为严德颐是安全的,他之所以能逃走,全是因为他那神经质般的防范心理。



几天后的下午,严德颐在三名侦查员的一路监视下回到家中,他一打开门却大吃一惊,只见陆卯才正在厨房和妻子聊天!妻子并不知道严德颐是个特务,只当陆卯才是朋友,还要出去买几个小菜招待。

严德颐稳了稳心智,勉强把陆卯才招呼坐下。陆卯才要求他搞到刘梦行的新住址,又让严德颐把他送到后门,陆卯才撬开后门锁,从偏僻人少的小路离开,正好避开侦查员视线。等他走远后,严德颐赶紧通知了侦查员,可哪里还能找到陆卯才的影子。



陆卯才让严德颐去“金海戏院”接头,那这里就必须严加看管。但蹲守多日的专案组依旧没有收获,严德颐却收到了陆卯才的信,让他去广播电台“每日一歌”节目中插播新住址。



这下专案组傻眼了,商量许久,决定还是按照他的要求播报新地址,再去刘梦行新住址设好埋伏。



但十四名侦查员轮流蹲守了三天也一无所获,就在此时,距离刘梦行新家不远处的一家棺材铺着火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场火是冲着专案组来的,事实真的如此吗?



棺材铺老板回忆,那天下午一个身穿浅色亚麻衣裤、头戴草帽的男子进门,说要为老父亲定制寿材。棺材行业有个规矩,那就是不能推销,不能介绍,全看顾客自己挑。

男子也是如此,他看得很仔细,还趴到地上看棺材底部,用手抓着帽子,害怕帽子掉下来。离开时,嘴里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名男子离开不久,棺材铺就着火了。



棺材老板的回忆引起专案组的警觉,他们立刻下令清查寺庙人员,果然有了发现,得知万竹寺前几天刚新来了一名僧人。专案组带严德颐蹲守万竹寺,发现这名僧人果然就是陆卯才,顺利实施了抓捕。



可惜的是,严德颐的上司、给铁真和尚提供武器的特务、发送指令的特务,这些衍生线索都一无所获,不能不是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