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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从画中来,福建花鸟画家林伯强画里的“静”与“雅”

2024-02-17 17:05:07

 第一次知道林伯强,见到他一张花鸟画作,扑面而来的“雅气”,让我想看他第2张,第3张……在画家如林、画作泛滥的年代里,遇到这类“气息正”的画家,难能可贵。清冷素朴的意境,绽放着他那份“高雅”,吸引着像我这类的品画者一个接一个。或许吧,“花若盛开,蝴蝶自来”。

林伯强

林伯强,字逸甫,斋号潇竹堂,福建福清人,福建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学院花鸟专业毕业,并获学士、硕士学位,中国美术学院花鸟专业博士,导师为金鉴才先生。金鉴才,1943年1月生,浙江金华人,浙江省文史研究馆馆员,国家一级美术师,杭州国画院院长,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西泠印社名誉副社长。


林伯强画作 《雪树栖禽》纸本水墨 136cm×50cm

书法学博士,中国美术学院书法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古代书画传习研究所理论研究部主任、浙江省辞赋学会副会长钱伟强,曾为林伯强画展写序文,全文如下:

曩在甲午乙未之间,予主杭州国画院讲政。诸生之从游,有颀然秀朗、温然隐默者,林君伯强也。伯强闽产,长于峤岳海沂之际,得海之涵宏阔大,山之深窅沉静,予故一见异之。及观其画,珂树霜翎,野塘芦影,绝无世间尘滓气,使人若在剡岭雪櫂间。又诵其诗,考槃涧阿,冷泉高壑,虑澹于物情,意生乎幽独,予用是愈重其为人。交既日亲,辄每向予述其慕古之情、歆道之志,外此无一言及他。已而卒业归闽,临行依依有不忍去之意,予亦为之怅惜者久之。归乡之后,犹时时以其近作寄示予,予见其画境愈静,诗境愈深,知其虽绝离师友,固能笃志守衷,加其初心而益进焉。


 

古之君子,心地纯白,必有幽远之寄,如屈子之沅芷澧兰,康乐之兼山游屐,郭河阳、倪云林之秋野荒寒,皆有以致之也。伯强志虑精纯,纷纷尘淄不介于心,故其所出萧爽清泚,而一往幽独之意,人固难能为也。比世有伯强之艺,遂使予之所作不免于伧夫之诮矣。

丙申丁酉,予两入闽峤,伯强先后从行。观其体貌,恂恂然一如畴昔;听其言对,訚訚然犹以希古景贤为之先。《记》有之矣:“凡学,官先事,士先志。”伯强之有先于事与志,则其心之所托,意之所寓,泠然清旷,又安所廋哉!今年嘉平,伯强将举个展于其乡,属予撰词以为弁首,予谬不知画,因述平生交游及所独知于伯强者以为贺。嗟乎!“表灵物莫赏,蕴真谁为传”,伯强蕴兹真吾,其得为艺道之传者必矣。后之览者以视乎异日,当知予言之不虚也。戊戌岁晏,吴兴钱弱侯述庵叙。

钱伟强


林伯强画作 《霜秋悍骨》160cm×180cm

从序文我们可以看到钱伟强很看重林伯强,评其人“颀然秀朗、温然隐默”,赞其作品“绝无世间尘滓气”“意生乎幽独”,交往久了,两个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是师亦友,何其幸哉。


林伯强画作 《四季杂花》70cm×22cm×4幅

2023年4月9日至5月3日,观象艺术空间举办“观物澄怀”——林伯强中国画作品展。2023年6月10日至7月31日,福清侨乡博物馆举办了“观物澄怀”——林伯强中国画作品展(福清站),主办单位是福清市文化体育和旅游局,承办单位为福清侨乡博物馆、福清市美术家协会。

林伯强不单单花鸟画画得雅致,他写的诗词、书法、文言文也“别有一番韵味”,诗书画印,四者俱全,以下选取几篇:


林伯强画作 《拟古—松风》纸本水墨 136cm×68cm

《题松风图》

2022-11-25

雨雾忽然作,濛濛起青霄。

云流何浩浩,螭虬势翘翘。

劲翮守磐峙,金眸独明昭。

掣电扫平野,万类倏寂寥。

脱兔觅荒窟,胡狼收凶嚣。

莫辞啖腥臊,会使正气标。

昏夜凄风厉,此际思君遥。

《雨中花慢》

2022-3-27

绸雨春分时节,一树轻云,照眼清新。

独揽往来芳意,俊拔红尘。

犹记西湖,花开乍见,醉梦曾沦。

不惜别数载,香风似昨,恍恍魂神。

懵然过了,青春焉复,对此泪洒难陈 。

唯不弃,故枝何事,向我如亲。

逢晤聊追契阔,敷芬似诉温纯。

更清明后,许将孤绝,寂寂江滨。


林伯强画作 《观物之生》33cm×22cm×9幅

《拾联八则》

其一

烟尘讵染露;风骨愈经霜。(泉塘秋晨拾得)

其二

一晌云窗竹微影;三分梦觉书愈香。(鼓岭午后梦觉观书)

其三

清溪何太急;深雾几朝闲。(茶山拾得)

其四

色溺于水,未托不得见其层次;水漶于宣,成装方能显其氤氲。(画未托,不得见其效果,故云)

其五

连日重阴风猎猎;半宵轻絮意漫漫。(22年西湖初雪有怀)

其六

无觅繁华处;三两落雨声。(泉塘雨后拾得)

其七

寅夕无忘舟在水;卯云有信旭于天。(撰为西泠印社岁末联展)

其八

碧旌摇落,微冷初秋雨;素玉玲珑,更清未晓霜。(撰为杭州国画院中堂楹联展)


画跋八则其一:题拟梅花道人

《画跋八则》

其一

题拟梅花道人

元梅花道人吴仲圭有《洞庭渔隐图》,兹拟其大概,又宋人陈简斋有诗云:“意足不求颜色似,前身相马九方皋。”旨在画以意气到者为贵,临摹亦当如此,庶几近道。

其二

题拟寒雀图

崔子西以传移造化之功、兼善工写之才,起北宋黄氏之浓艳细密颓气,继南唐徐氏之野逸疏朗高风,清朗蓬发,气韵生动。其既有《双喜图》在前,又得《寒雀图》添翼,花鸟传神,古今第一。寒禽栖枝,已然成诗,拙句赓曰:风咽霜天羽翰收,上林无意一枝投。冰清天地精神足,岂为辘肠粱稻谋。


画跋八则其三:题拟弘仁

其三

题拟弘仁

清弘仁有此《古槎短荻图》,寂寂寒潭,渟泓可掬,古木短荻,湛露揖风,予浅墨拙笔,稍领风韵。

其四

题拟道复

道复敢为天下先者,亦其天份之莫可扼者;其才气之见于笔端,可谓前后无人矣,伯强拟。

其五

题画后

近来所作渐觉与书同笔,与诗同韵,唯意格高下或目习所蔽犹未全明,乃仍鉴以古本,辨志中正,温故知新。

其六

题墨竹

深于心而可谓信手也,今所作徒壁上影耳,有无俱可。

其七

抄录古文并跋后

兹数篇皆余近日抄以代读之书文,悬于一墙,以便再览。虽兴致而为、且未精择细读,然雄文之雄,虽一目亦有所得。故慨曰:悔先贤文翰高妙、今方识得;惭陋生秃笔浅拙、未能还观。

其八

芙蓉猫雀图跋后

新秋以来,娃入淮安幼稚园大班,接送往返途经胜处,有芙蓉一株亭亭可人,每携以驻足观赏。花晨白净而暮嫣红,叶初葱青而今悬黄,皆叹曰造化神奇。不待已过三秋 ,佳木凋敝。娃犹闵之,属以画记。既成并题,聊复以寄后日观。辛丑岁阑潇竹堂伯强识于三山。


林伯强画作《清辉映雪·一》132cm×31cm

文言文《写意花鸟画之“用”》

全文:

自苏东坡倡士人画,文人士夫渐多参与。明清更以文人画为重,且莫与比拟。盖以其有用于文人者也。何以为用?纵有以附庸风雅、博名营私为多,庶几不论;而于焕斯文、抒怀遣兴亦属小道;惟以游兹明道、适性修德,是为大用。

晋陆士衡有谓:“丹青之兴,比雅颂之述作,美大业之馨香。”唐张爱宾亦曰:“夫画者,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与六籍同功。”雅颂、六籍者,古今圣贤修业之基,以此明道知止,而丹青之能比雅颂、同六籍,正在乎其大用而使殊途同归也。昔蔡鹤卿兴办国立艺院,旨“以美育代宗教”,意同于此。


 

然俗世扰扰,名利熏心,更经学式微后,众且不知性体何物,而教以德性为本,文儒士卿尚不得恒持,而汲汲于艺者何以能行之?岂不知性体在我,不论行业,人皆有之。能明乎此,志于道,皆可臻于圣贤。明王心斋,灶丁出身,忠师阳明,笃志恒修,终成大儒。庖丁解牛能悟养生,写意花鸟画孰曰不可。唯立志者,能笃持之,能笃持之而能得其大用。

画之至于五代,花鸟一科兴起,又至元明,写意一艺独领,正缘于士子文人论画以内求,渐而所致。文湖州画竹以比德,扬无咎圈梅以养高,郑所南撇兰以叙哀,由心而画,趋为心画。元倪云林,逸笔草草,不求形似,所为何事?正是逸怀疏阔不以一技而使局促。孔夫子所谓游艺者,道为本,艺为末。艺有赖于道而得高境,反之人能游于艺方能证道。游艺之道正是养生、修心之道。生之质者,性也。中庸曰:“率性之谓道。”故曰云林写竹草草,离形游艺,能得画之用,技近乎道者也。“写意”应乎此而出。写者“泄”也,使心之通达于画,无碍无遗而谓之写。故能率性“为己”,使心畅达,使“生”得养。


 

明画之用,须行而得之,传习录所谓是“真知即所以为行,不行不足谓之知”。画之行,学为之先。技则有术,学而得之。写意花鸟画学术有三,曰上师古人,外师造化,中师心源。上师古人者,时时参于传统,典籍图册,皆可为鉴,悟其本末,见贤思齐;外师造化者,处处留意自然,使灵心不昧,造天人合一;中师心源者,以画为镜,见心见性,味象澄怀,渐有所用,以“明明德”。以此兼修通达,从而养骨气、文气、灵气,得浩然之正气。见之于画则气韵生动,用之于心则虚灵澄澈,王阳明“此心光明”之谓也。

故而技近乎道,方得写意花鸟画之用。志于道,学有术,而恒持之者能得此用也。

(中国美院钱述庵《国学述要》课后,有领于师之教,合平生绘画浅见,以一时之想草撰此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