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加拿大都曾传出有中国公安人员非法设立“海外警察站”，但据美国检方说法，这次在美国的案件是首度有人因此遭到逮捕。这些人面臨哪些指控？




17日，61岁的鲁建旺（音译）交保后，与律师一同走出布鲁克林法庭。

（德国之声中文网）美国检调单位週一（4月17日）以涉嫌经营中国“秘密警察站”为由，逮捕了2名男子。据检方说法，该警察站位于纽约曼哈顿的中国城一带，在中国福建省公安厅的要求下于去年设立，表面上提供的是换发驾照等侨民服务，实际工作却是追踪、骚扰流亡的异议人士。

这2人居住于纽约，分别是61岁的鲁建旺（Harry Lu Jianwang，音译）和59岁的陈进平（Chen Jinping，音译）。他们面臨的指控是密谋充当中国政府代理人以及妨碍司法。

布鲁克林区的检察官皮斯（Breon Peace）指出，这是全球首度有人因涉嫌参与中国海外警察站活动而遭逮捕。他说这起案件显示中国政府藉此“公然侵犯美国的国家主权”，而纽约市不需要也不想要秘密警察站。



图为纽约市中国城“美国长乐公会”曾经的会址，位于东百老汇107号的建物4楼。美国政府称此处曾为中国的海外警察站。

针对中国侨民的“跨国压迫计划”检调单位指出，被逮捕的2名男子中，其中1人试图劝服1位侨民返回中国。该侨民被当作是中国的逃犯，曾通报自己遭受骚扰和威胁。此外，中国政府2022年还曾要求这名被指控的代理人帮忙寻找1名加州居民，后者据称是民主运动人士。

根据检察官的说法，2位被逮男子已向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坦承，他们一发现自己遭到调查，便删除了与中国政府的通讯。此举涉嫌妨害司法。

週一，美国检方还另外指控了34名中国公安部人员，称他们隶属于该部的“912专项工作组”，设立了数千个假的社群媒体账号，用来骚扰、威胁居住在美国的中国异议者。起诉书中还附有美国检方取得的证物，包含该单位提供的大量Apple电脑及iPhone手机，分别各有多达50台。

这些遭指控的中国公安人员，年龄几乎都落在20岁至40岁之间。检方指出，他们有时还会冒充美国或其他国家的人民，推行中国政府对各种全球议题的观点。

美国检方表示，这几起案件都跟中国在侨民社区进行的“跨国镇压计划”有关。布鲁克林检察官皮斯说，这种工作小组并不是“正常”的警察，他们不保护人民、不打击犯罪，反而针对海外的中国民主人士犯下罪行。



遭到美国检方逮捕的2名嫌疑人为居住于纽约的华裔男子。图为走在美国纽约中国城的华人。（资料照）

中国秘密警察站引发欧美忧虑此前，有10几位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公民涉嫌监视、骚扰居住在美国的异议人士，因而面臨美国检方指控。

去年11月，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雷（Cristopher Wray）向参议院委员会表示，中国政府未经授权在美国城市设立秘密监视站，他对此感到非常担忧，且中国此举侵犯了美国的主权。

除了美国之外，还有其他国家也发现了非法的中国秘密警察站。总部在西班牙的人权组织“保护卫士”（Safeguard Defenders）去年9月发布报告称，中国的海外警察服务站遍布五大洲的几十个国家。加拿大在蒙特娄等地发现并关闭了几处海外警察站；荷兰去年也已对2处中国海外执法中心展开调查，2处分别位于阿姆斯特丹和鹿特丹。

去年11月，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曾回应荷兰政府的调查，否认相关机构是“警察站”或“警察服务中心”。他说：“有关活动由热心侨团提供场所，志愿服务人员均是当地热心侨胞，不是中国警务人员。我们希望有关方面不要无端渲染。”



FBI在纽约拘捕两名美籍华人，涉运作中国海外“秘密警察站”

美国检察人员在纽约拘捕两名男子，指控其在曼哈顿唐人街一带运作“秘密警察站”。

被捕人士为61岁的卢建旺与59岁的陈金平，二人均为纽约市居民，面临被起诉图谋为中国充当间谍代理人，以及妨碍司法公正。

预计他们将于周一在布鲁克林联邦法院出庭。

中国过去曾否认运作海外警察站，称它们是面向海外侨民的“警务服务中心”。

美国司法部在周一称，居于布朗克斯区的卢建旺和居于曼哈顿区的陈金平代表中国公安部在美国合作设立了第一家海外警察站。

司法部指，在相关人士意识到联邦调查局（FBI）正在进行调查后，该站已于2022年秋天关闭。

被指在荷兰非法设警局“劝返”异议人，中国外交部否认

“这一起诉显示，中国政府通过在纽约市中心设立秘密警察站，公然侵犯我国主权，”布鲁克林区的首席检察官布雷恩·皮斯（Breon Peace）说。

外界相信，至少有100个这样的警察站正在运作，遍布全球53个国家，包括英国和荷兰。上个月，加拿大联邦警察宣布，对蒙特利尔区两个被认为是警察分支的站点进行调查。



图像来源，REUTERS

图像加注文字，卢建旺在法庭上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行动远远超出可接受的民族国家行为的范围。我们将会坚决捍卫所有生活在我国的所有人的自由，免受威权压迫的威胁，”美国司法部国家安全部门的助理司法部长马修·奥尔森（Matthew Olsen）说。

据检控方指，卢建旺与中国执法部门关系密切，从2015年开始被征召协助中国进行“镇压活动”，当中包括骚扰中国异见人士。

2018年，他被指参与行动，迫使中国声称的通缉人士返回中国，包括反复骚扰和威胁居住在中国和美国的相关人士及其家人。检控方指，他也被征召，在中国寻找一名民主派活动人士的下落。在面对美国当局时，卢建旺否认了相关的行动。

他与陈金平于2022年10月被美国当局问讯，当时FBI对这个涉嫌的警察站进行了搜查。他们的手机在搜查中被收缴，而检控方指，二人均承认已经删除了与中国公安部官员的通讯，后者被指是指导他们在美国的行动。

一经定罪，卢建旺和陈金平可能面临最高25年的监禁。

中国驻美及驻加拿大大使馆已经表示，这些地点是涉侨事务“海外服务站”，在新冠疫情大流行期间开设，以协助海外侨民进行驾驶执照更新等等事务。

但是，人权组织指，中国利用这些驻外站点来威胁及监控境外的中国公民。



中国一直否认的海外“警察站”

去年以来，荷兰、爱尔兰等国均有报道指中国政府在其国境内曾设立非公开的“警察站”。

荷兰外交部在去年9月曾表示，相关警察站的存在属非法，而爱尔兰首都都柏林的一处“福州警务海外服务站”则在其外交部实施审查后关闭。

有非政府组织报告指，中国在多个国家建立服务站，表面上是打击跨国犯罪和协助办理如更新驾驶执照等行政业务，但是实质上是对身在海外的中国异见者进行“说服行动”，令他们回国。

总部位于西班牙的非政府组织“保护卫士”（Safeguard Defenders）在去年9月称，在2021-2022年间，经此类行动被“劝返”的海外中国人超过20万，并指中国借此避开国际警察或司法合作机制，建立“治外法权”。

对此，中国政府一直否认。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当时曾称，所谓“国外警察站”，其实是涉侨事务海外服务站，而中国严格遵守国际法，充分尊重他国司法主权。

2022年9月2日，中国通过了《反电信网络诈骗法》，确立了对全球所有涉嫌此类欺诈的中国公民的治外法权主张。

新法律连同中国在外国的警察机构理论上让异见人士无处可逃。





图像来源，GETTY IMAGES

图像加注文字，加拿大警方表示，他们正在调查蒙特利尔地区的两个据称是中国运作的“警察站”（图为蒙特利尔资料照片）。

上月，加拿大联邦部队呼吁那些可能受到过所谓“中国警察站”威胁的加拿大华人站出来。

加拿大总理特鲁多（Justin Trudeau）表示：“我们正在确保皇家加拿大骑警（RCMP）跟进，我们的情报系统会严肃对待此事。”

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在去年11月称，他的部门正在监察有关此类站点的报告，并称这是一个“切实的问题”。

“对我来说，中国警察不经过恰当协商就在纽约开店，想想就觉得离谱，”克里斯托弗·雷说，“它侵犯了主权和绕过了标准的司法与执法合作程序。”

周一，另一宗由美国官员披露的诉状指，中国公安部有34名人员被起诉使用虚假社交媒体帐户骚扰在美国的中国异见人士，以及散播中国政府的官方宣传。

检控方指，所有受指控人士都属于一个被称为“912特别项目工作组”的精英任务工作组，其目的是“针对身在世界各地的中国异见人士，包括在美国。”

“正如所指，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派遣它的国家警察和912特别项目工作组，并不是作为维护法律和保障公众安全的工具，而更多是巨魔农场（troll farm）来攻击我们国家行使言论自由的个人，”助理司法部长皮尔斯说。

外界相信全部34名被告均居住在中国或者亚洲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