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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霞客行 从杨家寨到佛山

2022-10-01 16:40:06






杨家寨,是北宋一门忠烈杨家将之山寨吗?非也,非也,此杨家寨,在云蒙湖畔,民国时期,蒙阴杨氏家族为避匪患,携老扶幼,迤逦上山,苟全性命于乱世,于今,杨氏不知何处去,惟余断壁乱草中。

跟司马寨龙虎寨尧山寨一样,杨家寨也是一座崮。沿着山路盘旋到崮下,浩渺壮阔的云蒙湖,铺展在眼前,巍峨连绵的蒙山山系苍茫云海间,只能看到几抹冲淡的蓝灰色的影子,这张天地间的巨幅山水画,唯有登高才得一观其全貌。

眼前的景色怎会如此熟悉?“这个地方我们来过啊。”我对外子说。“看,药王庙!”当看到山坳里轩丽恢弘的药王庙时,我们心领神会地确定,去年初冬时节,我们爬过此山,只是那时我们不知道它叫杨家寨,那次我们沿云蒙湖转了一圈儿,参观了云蒙湖大坝,爬了重山—— 一座延伸到云蒙湖里的秀美小山,然后,就上了杨家寨,在坍圮的垣墙内,生长着一株结满了稠密果实的软枣树,我们边吃边摘边拍照,兴会淋漓,摘了两大包背回家,晒在阳台上,最后,扔掉了,好多东西都这样,它给你的最大愉快就在于你兴致勃勃地把它运回家。

冒着36度的高温,我们在林深木茂隐约可见的山道上穿行,道路尽头就是寨门,一侧石壁上镶了一块黑色大理石石碑,上面镌刻着“杨家寨山寨遗址”几个金色大字。

与它崮——除纪王崮——不同,杨家寨崮顶保存着一栋完整的石头房子,窄窄的院落,简陋的围墙,古朴,野性,它是一段凝固、质感、简短的断代史。

望到对面山头上那棵软枣树了,去年,我们以为我们现在站的这一带是水塘崮,现在,从手机定位的实时位置来看,水塘崮距离我们2.9公里,水塘崮在沂南,而我们脚站的地方是蒙阴。







我们被远处一座拔地而起的尖耸突兀的青山吸引,我们能清晰地看到山顶有四重红色的庙宇,外子说那是佛山,上面有万佛寺,他去过两次了。我说,下去这个坡,再上去,不就到了吗?外子笑道,看山跑死马,你看着近,其实很远。

走到杨家寨的尽头,下边山坳里是龚家庄子,我看得清清楚楚,从龚家庄子东面的山坡上去,再走一段,就是佛山,山坡上的路很清晰,我感觉来回一个小时就到了。

我执意要去,外子突然发了雷霆之怒,说我太固执,听不进人言,并气呼呼地往回走了。我已经下到半山腰,发现几棵奇特的树种,花色粉绒若芙蓉,树干高大若槐树,叶片又分明是棉槐,百度了一下,原来是山槐。

我坐在山石上赏了一会儿花,决意下山到龚家庄子走一圈儿。山坳两面的悬崖刀劈斧削,甚是壮观,此时我感觉离佛山越来越近了。此时外子打电话过来,让我等着他,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原谅了我的任性和固执。

我说,如果不是争执负气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会儿我们早登上佛山了。外子说,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么轻巧,上去这道山坡,还得下一道悬崖,那道悬崖很陡,你下不去,就是下去了,还隔着一条公路,五六个小时都不一定能回来,要命的是我们没有水了。我说,你看着表,看我一个小时能不能回来,悬崖又如何,如果下不去,我肯定不下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没从这道山坡上走过,你就没有发言权。外子说,我是没从这道山坡上走过,但是我知道从这里过不去。同一个问题,如此反反复复争论了千万遍。

我们到底没有按照我说的路线向佛山进发,骄阳似火,我们杯子里的水已经见底了,到一户人家讨了一杯热水,然后沿着盘山公路,走了近一个小时,又从杨家寨的北坡,艰难地爬到寨顶,山顶北侧立着一块宽阔的石碑,清同治年间立的,文字大多剥蚀,难以辨认,唯有“同治六年四月”几个大字清晰可辨。






回望佛山,分明就在眼前,从龚家庄子上去,走几十米就到它的山脚下,根本不是外子说的中间还隔着一道悬崖和一条公路。外子也疑惑了,妥协道,这样看上去,确实如你所说,难道它跟我说的不是同一座山?回去我们走那边,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也想一探究竟,不是想证明谁对谁错,只是想给这半日之争画一个句号。

于是回家时,我们改道沂南方向,很快就转到了龚家庄子,它东面的山坡真如外子所言,跟佛山并不是一体的,而佛山还在更远处,佛山也不是我们在杨家寨看到的那样拔地突兀而起。

到佛山脚下了,很巍峨的一座高山,真如外子所言,它与杨家寨隔着一道长坡一道悬崖一条公路!看旅游标志牌,南面的那道悬崖叫“阎王鼻子”,奇崛险峻之至。我们决定停车,到山下观赏一番。

经过一路之争和实地探查,我深切领会到,岂止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岂止是“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目见耳闻也未必是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