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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语里为啥有汉字?汉字在日语里起什么作用?现代使用情况如何?

2024-01-02 17:05:04

日本的文字里有大量汉字,这可以说是一个常识。不过近年来很多朋友也发现,日文里使用的汉字似乎在变得越来越少,那些我们看不懂的符号文字却似乎越来越多了。那么这种现象是怎么回事呢?今天我们就来从汉字如何进入日本,汉字在日语里的作用这几个角度谈谈为什么现代日本使用的汉字少了?

因为日本处于海岛之上,早期相对封闭,所以其文明发展水平曾长期相对较低。直到公元1世纪前后,日本列岛之上可以说都不存在任何形式的文字。

近代出土的汉委奴国王金印

而日本列岛上最早出现的文字就是来自中国的汉字,即由中国带到日本的官印、书信以及刀剑和铜镜铭文和其它一些器物上的装饰性文字。而在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器物就是公元1784年出土的“汉委奴国王”金印。目前一般认为这方金印是公元57年时,由东汉开国皇帝刘秀赐给日本倭国国王的,由当时到汉朝朝贡的倭国使者带回了日本。

但当时日本列岛上虽然出现了汉字,当地人却只是将这些器物当作了身份的象征,多数情况下对于上面文字的含义是一无所知的。而这种情况一直到公元5世纪左右才有了些许改观。

完全用汉字写成的日本早期史书《日本书记》

在公元478年,在日本倭王遣使给中国南朝刘宋朝贡时所携带的汉文书信中,对汉文的使用已经非常娴熟。而现代观点认为:这封书信应该是由受雇于日本官方的中国或者朝鲜半岛学者所写成的,而这表明当时日本列岛上应该已经有了一个会熟练使用汉字的外来人群,而他们对于汉字在日本的普及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不久之后,日本官方就开始组建了被称为“史”(日语发音为fuhito富希托)的官方写手团队,开始正式将汉字作为其统治体系的一部分进行应用。而从公元600年开始,日本向隋朝派遣了遣隋使,作为中原先进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汉字也很快被应用在了日本社会的不同领域之中。

万叶假名,中国人完全看不懂,只有日本懂万叶假名的人能看懂

但我们这里要说明的是,汉语和日语不属于同一个语系,有根本性差异,所以在汉字进入日本社会之后,也就很快发生了一些变异。日本人很快开始改变汉语句子的词序,并在汉字句子中间添加代表日语分词和动词词尾的符号,以使其符合日语语法。在公元650年前后,日本又出现了一种被称为万叶假名的文字体系,即完全抛弃汉字本身的含义,只借用其发音,将其作为字母使用。

而万叶假名还很快出现了草书形式,这种草书在随后的几百年间经过不断简化,形成了今天日文里应用最多的字母文字平假名。而在同一时期,日本寺院里的一些年轻和尚也用另外一种方式对万叶假名进行了简化,即用汉字偏旁代表发音,而这种文字形式最终则发展成为了现代日语里的另外一种常见字母片假名。

平假名(左)和片假名(右)

不过,因为古代中国中原文化在东亚巨大的影响力,所以日语里始终有着海量来自汉语的外来词,因此古代日文里也始终会大量使用汉字。但因为汉语和日语的固有差异,日本人在书写时却也很快形成了对汉字和假名的分工:

即用汉字表示名词,动词词根、形容词和其它重要词汇,同时用假名表示动词时态的词缀、介词和其它语法助词等中文里没有的成分。也就是用汉字表示与中文有关的外来词,用假名表示和中文无关的日语固有词汇和成分。

日语里的假名表达的都是与汉语无关的词汇和语法成分

而在日本明治维新之后,随着全盘西化成为日本的国策,以英语为代表的欧美语言也迅速取代汉语,成为了日语里外来语的主要来源,日本政府也很快对日语中使用的汉字数量进行了限制。而在1980年代,日本对日语中所使用的汉字又做了进一步的细化,将日语里的汉字分为了常用汉字、人名用汉字和表外汉字几大类。

其中常用汉字包含2136个字,这里面又包括1026个日本人要在小学学习的教育汉字,和1110个在初高中要学习的汉字。除此之外,日本人的人名里还可以使用另外863个字,即人名用汉字。而常用汉字和人名用汉字加在一起总共为2999字,这些字也就是一般日本人能够掌握的汉字了(中国人高中毕业大约要学6600字)。

日语中使用汉字时常在汉字旁用假名注音

对于这2999字之外的汉字,在日本一般统称为表外汉字。这些汉字在现代日本基本都属于罕见用字,一般只会在引用古籍或翻译中国名词时以及一些产品创意名称上使用,而且使用时通常会在汉字上方或右侧用假名注音。

所以看到这里,相信很多朋友也能发现,其实日语里的汉字从一开始就类似于一种外来语,主要是用来指代从汉语中引入的名词和形容词,实际上对于日语来说,这种方式也相当于一种音译,而且是更加彻底的音译:直接把汉字及其读音移植到了日语里。

近代日语里的外来语常用片假名表示,此图中的片假名为德国(德意志)

而在近代以来,日语里的外来语更多的是从欧美国家引入,因为欧美国家不使用汉字,所以日语在音译欧美外来语里,就直接使用了片假名音译的方式。而随着日语里来自欧美的外来语在最近这100多年不断增加,之前“音译”自汉语的汉字词汇相对减少,日语里所使用的汉字比重也就呈现出了不断下降的趋势。

现代日语中汉字用量减少跟片假名音译词大幅增加很有关系

所以其实日语里汉字用量的减少,并不是因为近代外来语比例增加所导致的,而是外来语的主要来源从汉语变成了以英语为代表的欧美语言所导致的,日语本身始终有大量外来语的本质并没有改变。因此,一旦未来日语中来自中国的外来语重新增加,那么日语里使用的汉字比例也肯定会重新增加,这一点可以说也是没有太大疑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