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会医院被炸伊朗升起黑旗，宗教民主并存，神奇国家要从何说起？
2023-11-05 17:05:11
10月17日加沙浸会医院被炸，伤亡上千人，引起全世界关注。阿拉伯世界纷纷谴责以色列应为这个事情负责。伊朗更是在清真寺升起了象征战争与复仇的黑旗。说到伊朗这个国家，从这次巴以冲突升级以来，就一直有声音指出是他们在背后支持哈马斯的反抗行为。在当今世界的国家里，伊朗这个国家其实是一个非常另类的存在。 你说他是一个民主国家吧，可他的国家权力都掌控在一群宗教人士手上。 你说他是一个神权国家吧，可他搞得却是正儿八经的议会政治。国家总统也是老百姓一人一票选举出来的。 神权与民主，落后与先进，两种水火不容的政治制度,在伊朗身上同时出现，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世界政治史上的一种奇观！而这种奇观的缔造者,正是伊朗的开国领袖：霍梅尼。 
一、功过是非霍梅尼 霍梅尼是个非常矛盾的人物。 论功劳，他是一手缔造今天伊朗独立地位的英雄。如果没有他，今天的伊朗还是美国控制下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呢。 大家要知道，在当今世界上，能够称得上完全独立自主的国家，不过一掌之数而已！而伊朗就是其中一个，这样的国家，日后必然能够得志于世界。 光是这一点，千秋史书上就少不了霍梅尼的一席之地。 可也正是这个霍梅尼开了历史倒车，把伊朗从现代社会拉回到了古典时代，一手缔造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神权政体。 因此对于这个人，功过是非，天使魔鬼，一直都是众说纷纭。 然而，笔者却认为霍梅尼的功过是一体的，没有他的过，就没有他的功。也就是说，波斯今天的独立自主是以神权政治作为代价换来的。 我们要明白，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的独立是免费的，上帝早已经默默地给大家标好了价码，交易物不同而已，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霍梅尼 二、前进无路，后退有门 19世纪后半叶，波斯跟中国一样，也沦为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作为一个拥有3000年文明的国家，伊朗人同样也不甘于束手待毙。有识之士纷纷开始寻求救亡图存的办法。 但他们的起点比中国晚上许多，直到1925年巴列维王朝建立之后，波斯人才开始自己的洋务运动。其后伊朗的历史发展基本上跟中国大同小异，无论是戊戌变法、清末新政还是辛亥革命，在伊朗那里都能找到对应的事件。 所有道路都尝试了一遍后，他们也跟当年的中国人一样，发现一味地效仿西方根本走不通！于是一些有识之士就开始转而探索起具有波斯特色的救亡图存之路。 其中就包括我们今天要讲的霍梅尼。 霍梅尼是个正儿八经的宗教人士，此人道德修养极深，就连他的对手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在私生活上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完人。 
霍梅尼 霍梅尼认为，西方那套东西根本不适合伊朗国情，伊朗想要翻身，就必须从自己漫长的历史中去寻找答案。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剂救世良方：伊斯兰教。 现在人们提起伊斯兰教，第一印象就是封建愚昧。有些人更是认为这样的宗教早就应该被时代潮流摒弃。至于指望伊斯兰教来救亡图存，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实际上，这样想的人才是真的无知。 伊斯兰教不同于佛教或基督教，它除了宗教这层身份外，还是一个社会动员体系。 这个世界上除了毛泽东时代的共产党，没有哪个组织能在底层动员能力上面比得过伊斯兰教。当年阿拉伯人能从贫瘠的沙漠之地起家，一朝暴起，横扫天下，正是托了伊斯兰教的福。由此可见，这个宗教的动员能力着实非同一般。哪怕是今天不可一世的美军，不照样在伊斯兰教面前被整的灰头土脸吗？ 
既然把伊斯兰教说得那么厉害，那为什么今天伊斯兰世界混得这么惨呢？ 这是因为伊斯兰教是一个扎根底层的动员体系，它想要发挥威力，必须要有一个优秀的上层建筑配合才行。 倚天长剑再锋利，可若是落到一个被挑断手筋的残废手里，那也是白搭呀。 而霍梅尼这个人正是这几百年来唯一能使用伊斯兰教这柄倚天剑的绝世高手。 伊朗现在的政教合一，本质上就是把上层建筑跟伊斯兰教这个底层动员体系无缝对接起来。霍梅尼管这种政治构想叫作法基赫。 法基赫思想的核心宗旨，就是四个字：教士治国。 当时伊斯兰教的教士就相当于中国的读书人，他们也是通过重重考试选上去的，而且伊斯兰教的考核标准比中国的科举还要严格许多。被选上的人必定是神学知识极深，宗教信仰极其坚定的人，这样的人无论是在学识上还是在品德上，都是有保障的。佛教和基督教的管理层经常传出各种令人不齿的丑闻，但在伊斯兰教身上却几乎没有见过这种事。 
除此之外，教士集团还是伊朗国内最大的地主，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思想有思想，要组织有组织。要是有人能把这些人整合在一起，何愁天下不定？而当时唯一有条件将他们整合起来的人，就是霍梅尼。 霍梅尼是什叶派的大阿亚图拉，基本上就相当于宗教大长老的身份。 从前教士跟国王是井水不犯河水，国王不染指神权，教会也不会主动挑战皇权。 可霍梅尼的法基赫思想，明显就是冲着世俗政权去的，这让伊朗末代国王巴列维大为恐慌。对霍梅尼那是各种迫害，但碍于他的宗教身份，始终不敢下杀手，只是把他赶出国去了事。可他越迫害，霍梅尼的宗教声望就越高。霍梅尼作为宗教界跟世俗政权对抗的英雄形象被巴列维塑造起来之后，他身上隐隐然有了一种凌驾于其他大阿亚图拉身上的什叶派领袖的光环。一旦世俗政权与宗教决裂，霍梅尼必然会成为教士集团的领头羊。 
巴列维 巴列维感受到来自霍梅尼的威胁之后，居然狗急跳墙展开了一系列针对宗教势力的改革，比如说清真寺是全国最大的地主，他就搞土地改革，强令教会把土地卖给佃农。又比如说宗教的基本盘是农村人口，那他就向农村派遣赤脚医生和官方法庭，以取代宗教在医疗和司法领域的职能。 这波操作简直就是给霍梅尼送子弹呀！巴列维的这些措施跟清末新政一样，最后非但没有实现自救的目的，反而加速了自己的灭亡。 1979年，由于石油危机结束，伊朗收入锐减，巴列维的改革缺乏资金支持通通宣告失败，改革过程中积累下的一系列后遗症集中爆发。伊朗国内民不聊生，最后爆发了波斯版的辛亥革命：伊斯兰革命。 革命成功之后，各派势力就像民国初期那样争权夺利混乱不堪。 就在他们都忙于撕逼的时候，最有可能问鼎波斯铁王座的霍梅尼却不争不抢，隐居幕后。 退下来之后他干了两件事：首先，借助教士集团的力量成立宗教基金会，收缴了前朝所有遗产，把钱袋子攥在自己手上。干完这事之后，他又加班加点地组建只忠于教士集团的枪杆子，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伊斯兰革命卫队。时至今日，伊朗仍然保留着国防军和革命卫队两套平行的军事体系。前者忠于国家，后者忠于宗教。 这两者的区别就好比一个只忠于懂王，另一个则忠于美国。如果懂王是美国总统，你看不出里边有什么区别，可如果懂王下台，那区别就出来了。 
这么说，难道教士集团不能完全代表伊朗吗？ 是的！ 霍梅尼掌握了钱袋子和枪杆子之后，凭借他一呼百应的宗教威望，很快就稳定了局面。 可奇怪的是，大权在握的霍梅尼，却并没有如法基赫思想主张的一般，对其他势力赶尽杀绝，让教士集团完全掌控国家。这不是他没有能力杀光反对派，而是他的法基赫思想存在缺陷，需要这些反对派势力去弥补。 前面说过，法基赫的核心是教士治国，可那些教士都是一群专攻神学的高手，他们长于文章而短于实干，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治国安邦却一无是处。这注定了教士不能治国，只能监国。既如此，那前朝的官僚体系就必须保留下来。 这也正是为什么今天伊朗神权与民主共存的主要原因。并非教士集团不想大权独揽，而是他们在治国理政方面实在比不过那些民主党派出来的人，没有对方的配合，这日子没法过呀！ 所以伊朗今天这种政治奇观，本质上就是霍梅尼的法基赫思想无法彻底落实后，不得已之下对现实的一种妥协。 这跟越南的南北之争是一样的，亲共的北方派没有搞经济的能力，那就退而求其次，只掌控意识形态和军队，把行政权让渡给亲资本主义的前朝余孽。 
三、神权与民主 既然法基赫思想不行，那为什么不干脆放弃，把权力全都让给民主政府不好吗？ 不行，若真的如此，伊朗今天依旧还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为什么呢？ 因为伊朗现如今的民主党派，基本上都是脱胎于巴列维王朝时期的资本家，这些人买办性质非常浓厚，他们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在物质上，对西方的依附性都是非常强的。 前些年，伊朗的核物理学家光天化日之下竟在本国公路上被以色列特工打死，更绝的是对方杀完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这背后就少不了这些人的功劳。 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当年斗不过霍梅尼才委曲求全，但心底里对神权政府一直都是不感冒的，但凡有机会肯定是要出来作妖的！ 指望这些人带领伊朗走向独立自主，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他们不把国家打包卖了都算他们有良心了。 教士集团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潜在的带路党，只是各有所需，才捏着鼻子一起过而已！ 相比于带路党们，神权政府虽然有各种不好，但他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给伊朗带来独立。 教士们“既不要西方，也不要东方，只要伊斯兰”的强硬立场，是他们掌权的合法性来源，这就好比诸葛亮必须要高举汉贼不两立的旗帜一样，一旦没有这杆大旗，你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赶紧下课！ 哪怕是为了自己手上的权力，教士也不可能屈服于域外大国 ，因此也只有这帮人才能坚定不移地走独立自主之路。 可是口号谁都会喊，关键是你还得有实力呀！没有哪个政府天生愿意卖国，问题是打不过呀！ 难道教士集团上台之后伊朗就有跟西方说不的实力？ 是的，世界各国之所以斗不过西方国家，一方面是因为经济实力不行，另一方面是农业社会的组织动员能力斗不过工业社会。 如果能解决掉组织动员这个问题，是可以跟西方碰一碰的，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朝鲜战争时的中国，虽说是农业国对工业国，可共产党胜在组织能力逆天，就算对美帝也未尝不能一战。 神权政府执掌了伊朗之后，掌控了上层建筑的教士集团就会跟伊斯兰教底层组织完美结合，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前面说过，伊斯兰教的动员能力是很强的，他们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上层建筑而已！ 一旦把这点给补上，就能做到上下一心，达到举国之力为我所用的境界，这是他们跟域外大国死磕的实力基础。 试想一下，世界上能在美国的制裁封锁之下硬抗四十年而不倒的国家，能有几个呀？ 因此我才说，霍梅尼这个人是功过一体。 但终究还是功大于过的。 截止目前为止，伊朗还是需要保留霍梅尼留下的这套制度。只有当他像40年前的中国一样解决了生存问题，才可以考虑改弦易辙的事情。 
文史君说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伊朗当前的使命是独立自主地活下去，只要能实现独立自主，你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因此不要拿民主、自由、人权这些东西去衡量伊朗现在这套制度的好坏，对于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你跟他讲鲍参翅肚有什么意义？ 参考文献 （美）埃尔顿·丹尼尔，李铁匠译：《伊朗史》，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0年。 （作者：浩然文史·西北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