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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质疑张宗逊不能打仗?一野老首长:陇东之战居功至伟!

2023-06-15 17:01:54

1994年,第一野战军战史初稿写成,王震、廖汉生、余秋里等原一野的老首长们各自对书稿提出了修改意见。在谈到原一野副司令员张宗逊时,余秋里说:“有人说张宗逊不能打仗,但他在陇东战役中是有功劳的。”

张宗逊18岁进黄埔军校,19岁上井冈山,20多岁就是红军师长,一生所立战功不计其数,说他“不能打仗”纯属无稽之谈!之所以有人产生质疑,主要是在大同集宁战役中,张宗逊是大同前线指挥部司令员,对这场战役负有责任。

张宗逊(左)和彭总在一起

大同集宁战役是发生在解放战争初期的大规模作战,当时的我军正处在从游击战向正规战转型的过程中,从上到下都没有大兵团作战的经验,而对手又是傅作义这样深通谋略的宿将,作战失利是可以理解的。那个时候连林彪都曾被东北官兵质疑“啃了几年洋面包不会打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粟裕一样“尽打神仙仗”的。

余秋里特意提出,张宗逊在陇东战役中的功劳,这也是一野老首长的共识。原一野2军政委王恩茂(开国中将)说,当初如果不是张宗逊派人占领了三不同村,一野和彭总恐怕都没了。

陇东战役发生在西府战役之后,通常军史上合称为西府陇东战役。不过一野的老首长们都建议两个战役分开写,毕竟西府战役是发了“洋财”的大胜仗,陇东之战算是死里逃生。分开写的话,评述起来就容易一些。

彭总在西府战役前动员部队

西北野战军打下宝鸡之后,缴获了足足装满24个窑洞的装备,枪全是新崭崭的,油都还没擦,战士们眼睛都看直了。物资还没搬完,胡宗南和马家军的两路人马分头杀来,西野部队必须尽快撤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撤退的路线很不好选,这条线既要能摆脱敌人,又要能返回陕甘宁边区,而当时彬县等地已被敌军占领,要返回陕甘宁就只能从陇东绕路走。但走这条路就必然要和凶悍的马家军遭遇,胜负难以预料。

不过,西野对马家军不是太在意,毕竟在陇东只有马家军一个整编师,西野三个纵队难道还对付不了?于是西野主力离开宝鸡,向陇东挺进,准备寻机歼灭马家军整编82师,然后返回陕北。

西野对马家军的威胁估计不足。胡宗南判断出西野主力要走陇东,他的意图是让青马部队缠住西野,自己派裴昌会兵团尾随西野追击,同时切断西野向东的道路,最终在泾川、镇原一带聚歼西野主力。执掌整编82师的是马步芳的独子马继援,年轻气盛、建功心切,上阵必出死力,等到他和彭总打个两败俱伤之时,胡宗南再坐收渔利,一举平定西北,立下“不世之功”。

胡宗南混迹军界数十载,经历过无数的大场面,即便不是什么杰出将才,但也不能说是草包。之前,西野之所以能将胡宗南玩弄于股掌之上,是有情报优势的加成。如果真把胡当成大草包,打仗是要吃亏的。

胡宗南(中)在西北战场

西野主力通过西兰公路之后,准备先夺取屯子镇,再夺取肖金镇、荔镇等地,在击溃敌整编82师之后彻底摆脱追击。这一计划看似没什么问题,却没料到马家军骑兵的机动性太强了,导致西野先头部队6纵的机关及教导旅一进屯子镇就被敌军的3个骑兵团包围。

这个时候,西野尚未意识到危机,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战机,利用好了可以全歼整编82师。西野的考虑是,让教导旅把敌军给吸引住,集中西野主力围歼这三个骑兵团,这和当初张灵甫在孟良崮施展的“中心开花”战术如出一辙。

1纵和4纵奉命向屯子镇发起进攻,结果1纵走错了路,没在规定时间赶到,最终打成了一场乱仗。胡宗南的追击部队越来越近,而攻坚又啃不下来,西野不得不改变计划,于夜里下令全军向正宁方向转移。

西野部队在行进中

走这条路肯定要通过肖金镇,西野命令2纵占领该镇。正在2纵指挥作战的野战军副司令员张宗逊接到命令之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2纵原本的任务是攻占荔镇,保证全军侧翼的安全,打肖金镇的任务原本是1纵的。但眼下战场局面异常混乱,2纵必须在保证攻占荔镇的同时还要拿下肖金镇,这个任务确实不轻。张宗逊略加思考,果断决定兵分两路,独6旅占领荔镇,独4旅和359旅占领肖金镇。

独4旅赶到肖金镇时,发现镇子已被马家军的一个骑兵团占领,骑兵的机动优势实在太大。正当独4旅完成对肖金镇的包围时,在荔镇方向敌军追兵也赶到,来的除了马家军的一个团,还有西野的老冤家——整编36师。

胡宗南的部队向来求战欲望不强,但这一回都铆足了经要抢头功。整编36师的出现是出乎意料的,独6旅面对强敌压力巨大。2纵不少领导都建议独6旅撤出战斗,随独4旅和359旅通过肖金镇东撤。张宗逊对此坚决反对,因为此时的敌情非常严重,6纵教导旅还被围在屯子镇里,危在旦夕,1纵、4纵还在与敌苦苦纠缠,肖金镇和荔镇都是西野北撤的必经之地,这条通道要是控制不在手中,全野战军就有被敌在三角河谷地带全歼的危险。

西野部队在攻坚作战中

事关重大,张宗逊匆忙赶到野司,准备向彭总请示。但此时的彭总正随同1纵行动,不在野司。千钧一发之际,张宗逊决定自己做主:由2纵独自抵挡两路敌军,独4旅围困肖金镇,决不能让敌人从镇子里跑出来;纵队郭鹏副司令员指挥独6旅坚决阻击整编36师。

除此之外,张宗逊还做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决策,那就是派一个团抢占肖金镇和荔镇以东的三不同村。正是这一决定,成为西野主力脱离险境的关键,数十年后那些西野的老首长们对此赞不绝口。

三不同村位于肖金镇最南端7公里处,这里是咽喉要道,假如被敌军占领,西野东返的道路就会被彻底截断。独4旅正好有一个团机动待命,这个团马上就被派到了三不同村。事后证明,张宗逊的这次临机决断极为英明。

西野部队在战斗中

2纵苦战一天一夜,牢牢守住了这条生命通道,掩护1纵、4纵、6纵顺利通过了荔镇、肖金镇之间的河谷地带。在这场陇东大战中,从野司到各纵队都犯有失误,彭总坦然承认这是他军事生涯的几次失误之一,但2纵在关键时刻的表现是完美的,这也是张宗逊军事生涯的高光时刻之一。

1955年授衔时,张宗逊也是大将候选人之一,之所以最终位列上将,一个重要因素是井冈山的“山头”比例太大。我军在干部问题上向来倡导五湖四海,张宗逊授上将也就不奇怪了。如果当初大将的名额是15人到20人的话,张宗逊是必然要上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