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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绶的人物画,“连吴道子也要甘拜下风”

2023-11-29 17:05:30

陈洪绶,明代画家,号老莲、悔迟。鲁迅曾说“老莲的画,一代绝作”,指的就是陈洪绶。他早年曾被召入崇祯的内廷,后来在杭州以卖画为生。

陈洪绶擅画山水、人物、花鸟,无一不精。《国朝画征录》描述陈洪绶所画人物,“躯干伟岸,衣纹清圆细劲,兼有(李)公麟、(赵)子昂之妙,设色学吴生(吴道子)法,其力量气局,超拔磊落,在仇(英)、唐(寅)之上,盖明三百年无此笔墨矣。”

图 | 明清·陈洪绶《扑蝶仕女图》 | 现藏于上海博物馆

陈洪绶年纪尚幼时,随前辈蓝瑛学画,蓝瑛赞叹道:“使斯人画成,(吴)道子、(赵)子昂均当北面,吾辈尚敢措一笔乎!”意思是,假以时日,待陈洪绶画成,就连吴道子、赵孟頫也得甘拜下风。蓝瑛也自认在人物写生上力不及陈洪绶,于是从此立誓不再画人物,曰:“此天授也。”这是天才啊。

图 | 明清·陈洪绶《右军笼鹅图》 | 现藏于广东省博物馆

的确,陈洪绶很早就显示出了绘画天赋。他的忘年交周亮工在《读画录》中记载,陈洪绶小时候(大约十岁)在杭州府学见到李公麟的《七十二贤石刻》,就花了十天进行临摹,摹本惟妙惟肖,观者无不称赞,他自己也很高兴。后来他又继续临摹了十天,再把摹本给人看的时候,人们认为不像了,他却更高兴了。周亮工评价这是陈洪绶“不规规于形似”。不求形似,而求创新。

图 | 明清·陈洪绶《钟馗像》 | 现藏于中国美术馆

大约十二岁时,陈洪绶画下一幅《乾坤交泰图》,临摹自传为吴道子的《镇宅龟蛇图》。画中龟蛇二灵造型写实,细节丰富,虽然在技法上仍显稚拙,但陈洪绶已经显露出丰富的想象力和旺盛的创造力。

图 | 明清·陈洪绶《乾坤交泰图》 | 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

十八岁时,陈洪绶就画出了名作《九歌图》十一幅,以及《屈原像》一幅——十二幅画共用时两天。《九歌图》后来被用作《楚辞述注》的插图,流传甚广;而《屈原像》在整个清代无人能超过,被奉为经典之作。

图 | 明清·陈洪绶《九歌图》 湘君(刻印) | 现藏于上海图书馆

图 | 明清·陈洪绶《屈子行吟图》(刻印) | 现藏于上海图书馆

《九歌图》中,《湘夫人》、《礼魂》等作品,对常规人像进行了大胆突破,人物一反常态地背对着观众,但背影同样述说着丰富的细节和故事。在精致而生动的璎珞飘带之中,“湘夫人”仿佛御风而行,留下一个令人回味的背影。《礼魂》中,包裹着人物的繁复花草和装饰,更是令人目不暇接。

图 | 明清·陈洪绶《九歌图》 湘夫人(刻印) | 现藏于上海图书馆
图 | 明清·陈洪绶《九歌图》 礼魂(刻印) | 现藏于上海图书馆

陈洪绶流传更广的,是他的“叶子画”。“叶子”又称为“酒牌”,上面有酒令和相关图画。陈洪绶很喜爱这种通俗大众的绘画形式,大约二十岁时他就为人画了一套《水浒叶子》,二十八岁时又花费四个月创作了一组同名的版画精品。

文学家张岱称这套画是“古貌、古服、古兜鍪、古铠胄、古器械”,总之是不同世俗,自辟乾坤。

图 | 明清·陈洪绶《水浒叶子》 | 现藏于台湾石头书屋

明清的江南十分流行仕女画(美人画),纤弱扶风的形象是人们所熟悉的,而《水浒叶子》中的孙二娘、扈三娘、顾大嫂等,人物特征鲜明而独特,与当时流行的仕女形象截然不同,也可见陈洪绶的独创性。

《水浒叶子》不但成为后世“水浒”形象的典范,并且流行到了日本,被反复翻印、刻版,风靡一时,甚至影响到了同为版画的浮世绘。

图 | 明清·陈洪绶《水浒叶子》 | 现藏于台湾石头书屋

陈洪绶的人物画风格被称为“奇古”,尤其是到了晚年,画中人物多夸张变形,突出其性格特征和精神气质,线条于清圆细劲中又见疏旷散逸。由于造型偏于“怪诞”、“奇崛”和“古拙”,陈洪绶也被称为晚明的“变形主义”大师。中国艺术史研究的权威之一高居翰说:“他是中国最辉煌的大画家之一,当然也是继李公麟之后,最伟大的人物画家。”

图 | 明清·陈洪绶《陶渊明归去来图》 | 现藏于美国檀香山美术学院


陈洪绶,明末清初的天才画家,他的人物画以简括的造型、奇古的形貌、精妙的技巧,创造出与世不同的风格。这怪诞变形的背后,是他的独创与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