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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光美丽的哈瓦那

2023-04-30 16:39:08

                                 观光美丽的哈瓦那

“美丽的哈瓦那﹐那里有我的家﹐明媚的阳光照着我﹐门前开红花”。生活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大陆人﹐大概都会哼唱这首曼舞轻歌﹐也从而萦怀在地球另端的中美洲的那个“兄弟国家”。熟知这歌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竟能造访这座已有五百年历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之城。

移民了枫叶国后,去趟古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三个小时多点的飞行,难怪它被称之为“加拿大的后院”呢。当我们决定去加勒比海度假时﹐首先就是考虑到它﹐斟酌再三选择了古巴的海滨胜地---巴拉德罗〔varadero〕﹐因为只有那儿距离哈瓦那最近﹐不到两小时车程﹐下榻的旅馆每天都会安排出车﹐供观光客去首都一日游。这样便能兼顾﹐既享受阳光海滩的婀娜风光﹐又领略历史名都的独特风采﹐一举两得。于是乎﹐我们一家亲身莅临﹐踏上了这爿久仰大名的“热土”。

然而﹐平心而论﹐哈瓦那并非像歌曲所唱的那般美丽。也许是这些年来我游历欧美见多了“太虚幻境”﹐已不再是当初锢锁在神州未见过世面的愚昧小子﹔也许是跟眼前暂栖身的“人间天堂”巴拉德罗海滩相比的缘故吧。

一日游的旅行车把我们撂在了哈瓦那市中心﹐蒸人的暑气催促着观光者们的脚步。足下的石铺街道﹐古老而狭窄﹔两边的房屋﹐墙皮残颓褪色﹔许多窗户﹐框架破烂﹐没有玻璃﹐或被木板钉上了﹐显然已太年久失修了。各个时期不同风格的建筑﹐并肩而立﹐称得上是建筑博物馆﹐有的不乏宏伟﹐其表却破烂不堪﹐斑驳脱落﹐只剩那架式未失起初的气派。偶有缮葺的﹐竖立着的是木头脚手架﹐用人力吊拉重物﹐挺原始的做法﹔粉饰的鲜艳﹐与周遭的陈旧形成显着的反差﹐显得突兀刺眼而不协调。

古旧的总统府前﹐停放着的老式坦克﹐似在诉说着曾经的流血革命﹔号称“古巴白宫”的前议会大厦﹐堪媲华盛顿的国会山庄﹐其穹顶比后者的还要高出一米呢﹔如今它成了博物馆﹐供游人参观﹐一窥昔日的金璧辉煌。《老人与海》的作者海明威常常光顾的咖啡馆﹐我们未去﹐否则又会是一番这位近代文学家传奇的史海钩沉。有着琉璃瓦牌楼的中国城﹐我们也弃之未访﹐毕竟光顾过太多的海外唐人街了﹐不如多览一些古巴风土人情﹐尽管“革命广场”﹐英雄肖像等等﹐政治风味浓厚﹐这可是现世仅存为数极少的左派特色了﹐一旦改朝换代﹐谁知道这番景象还会持续多久。

值得玩味的是﹐我在这里“邂逅”了公有制“初级阶段”的产物---粮食供应站。原来﹐依旧坚持社会主义的古巴还实行着配给制﹐每人每月定量供应口粮和副食品﹐凭証认购。看着居民们拿着小本本﹐逐项采买生活必需品的场面﹐我再熟悉不过了。儿时自个曾经历的这般生活光景﹐蓦地浮现在眼前﹐历史真的好像重演了﹐不胜唏嘘。

即使是这样﹐我却发现﹐那些清贫但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的人们﹐脸上都不乏微笑的绽放﹐一种对简单生活的知足与快乐。其实自己当初不也是同样吗﹐天真的以为﹐单纯的相信﹐“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要解放全人类﹐让他们也过上我们这样的幸福日子”---。现今回想起来﹐不免哑然失笑﹐一声怅然。

哈瓦那的街道上﹐没有堵车的现象﹐因为经济还没有发达到车水马龙的程度。连公交车也不多﹐倒是见识了世界上头号大的公共汽车---“骆驼”﹐它是由大集装车改制而成的﹐中间凹﹐头尾凸﹐形似巨大的骆驼﹐故名﹔它可以载人350多位﹐当然乘客站立于内﹐像罐装的沙丁鱼似的挤﹐是这座拥有220万人口的都市主要的大型运输工具﹐给游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私家车辆更少﹐小轿车殊少新款式的﹐偶而有﹐也多是外国使馆的座骑。而各处行驶的是前苏联的拉达﹐伏尔加﹐喀斯吉普等﹐这光景廿年前在中国也司空见惯﹐但早就销声匿迹了。此外﹐美国四五十年代产的老爷车也“不甘落后”﹐与俄制车“并驾齐驱”﹐以前我曾在底特律福特汽车博物馆里见过这些的“古董样品” 的摆设﹐不料在这里却“活灵活现”﹐“老当益壮”﹐“发挥余热”呢。

单车也大行其道﹐不时的可见舶来品---上海凤凰牌的熟悉身影。熙熙攘攘的行人中﹐时不时地有斜刺里凑贴上来搭讪者﹕换币的﹐兜售的﹐弹吉他的﹐速写白描肖像的﹐虽不强迫你﹐可也煞风景﹐不由你不加快步子﹐摆脱纠缠﹐挺影响游兴的。

就这样走马观花﹐不知不觉几个小时便过去了﹐我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回溯了半个多世纪﹐不啻是重温了一堂“生动”的社会主义历史课。

返程了﹐钻进专供外宾乘坐的带冷气的豪华巴士里﹐一除燥热﹐我的头脑反而有点昏昏然﹐分不太清究竟是从“现实”回到了“梦境”﹐还是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望着擦身而过﹐窗子连玻璃都没的普通公车上﹐紧贴在一起的汗流浃背的乘客们﹐朝这边投来的羡慕眼光﹐我没有一丝的优越感﹐一毫的幸运感﹐反而觉得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曾几何时﹐在闭关自守的故土﹐我也是这样瞅着那些“高高在上”﹐仰倚在空调客车中的洋人。瞧着那些脏旧的大杂院落﹐鳞次栉比的筒子楼﹐家家窗户镶着的铁栅栏﹐天井里晾晒着“万国旗”般的衣裳﹐耍着的简陋玩具的赤膊孩童们﹐曾几何时﹐在“自力更生”的家乡﹐我也是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习以为“天经地义”。如今他们仍在为着远大的目标不屈不挠﹐艰苦奋斗着。值得庆幸的是﹐故国神州已经今非昔比﹐“换了人间”﹔而我又来到了北美﹐进入了“天外天”。

其实俺现在不过是加国的一介普通人﹐并不是“富翁”﹐来这儿休假参加的是“全包”的旅游﹐可是在当地人的眼里﹐就成了好不歆羡的对象。实在是徒有虚名﹐令俺汗颜。而他们实在是活得清苦﹐叫人生叹。本是一样的民﹐更何况我在同样的意识形态里长大﹐理想信念也好﹐制裁封锁也罢﹐让人的际遇有了这大的分别。本有一样的理念﹐自信坐拥世间最公平完善的社会制度﹐井蛙观天也好﹐夜郎自大也罢﹐仅仅是自我安慰﹐根本不是恁回事。“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有机会试过﹐处了其它的社会、政体﹐得以比较了之后﹐方知道原本﹐才有了较正确的概念和客观的认知。人间的美好与公平﹐皆是相对的。

一个人生在穷国﹐或极权社会﹐自己没法选择﹐脱逸不出去的话﹐只能逆来顺受。不过﹐喜乐却不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有时候它跟人民及国家的富裕程度没有多大关系﹐关键在心灵的满足与平安。人若不知道“人外人”﹐也就没有不如人的痛苦﹔只是在明白了以后﹐才会“覆水难收”﹐心底泛起圈圈“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微波漪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