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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战争五大战场,咋只有四个“剿总”?张治中执掌的机构太特殊

2023-12-03 17:05:03

解放战争进行到1948年夏秋,战略决战的条件已基本成熟,敌我态势也日趋明朗,双方角逐的焦点,集中在东北、华北、华东、中原和西北战场,正是我五大野战军(含华北军区野战部队)分别经略的作战区域。作为对应措施,敌方也成立了四大“剿总”做最后的挣扎,然而数字对比令人困惑,所谓的“剿总”怎么少了一个呢?

(剧照的背景才是重点)

剿总的全称是某地“剿匪总司令部”,该机构名称的内涵众所周知,不必详解。先后组建的四个分别是:负责应对我东北野战军的,是总部在沈阳的“东北剿总”;负责应对我华北军区野战部队的,是总部在北平的“华北剿总”。

负责应对我华东野战军和中原野战军一部的,是总部设于徐州的“徐州剿总”;负责应对我中原野战军主力的,则是总部位于武汉的“华中剿总”;唯独负责应对我西北野战军的作战单位,却是总部在西安的“西安绥靖公署”。

西安绥署主任,当然是号称“天子第一门生”而又志大才疏的胡宗南,属于嫡系中的嫡系,并且抗战胜利后,胡宗南的肩膀上终于缀上了三颗星,晋升为陆军中将特加上将衔,软件硬件貌似都已足够,怎么就没能成为”剿总“的总司令呢?

(胡宗南剧照)

一、“剿总”的来龙去脉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南京当局就曾经设立过”剿总“这一机构,专司对红军的作战,特点是辖区广阔、权力极大且级别很高,比如”豫鄂皖剿总“、”西北剿总“的总司令,都是由蒋某人自兼的,然后再以张少帅担任副总司令,在驻地代行总司令职权。

这哥俩再以前的职务,一个是陆海空军总司令、一个是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等于是全国军队的前二号人物,那么由他们担任正、副职的军事机构,想想都知道级别之高。

为了调动一切资源追剿红军,“剿总”有权掌管辖区内所有军政事宜,牛得狠。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国共要合作抗日,那么“剿匪总司令部”这个名头,肯定不合时宜了,于是逐渐裁撤或更名。

全面抗战爆发后,在战略指挥层面上,逐步形成三级体系:军事委员会、行营、战区,以下的集团军、军、师等均属于战役或战术单位,“剿总”的名称自此消失了十年左右。

(1933年的特派状)

即便是抗战胜利之初,“剿总”的名称也未立马重现,毕竟双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至1946年春以后,战略方向上的高级指挥体系,仍是“南京国防部”、行营、绥靖公署这三级。

其中的绥靖公署,便是由抗战时期的“战区”改制而来,所以基本是沿续状态。在解放战争全面爆发时,主战场范围内的绥靖公署共有六个(后方不计),绥署主任即原来的战区司令长官。

西安绥靖公署:由第一战区改制而来,主任胡宗南;

太原绥靖公署:由第二战区改制而来,主任阎锡山;

徐州绥靖公署:由第三战区改制而来,主任顾祝同:

郑州绥靖公署:由第五战区改制而来,主任刘峙;

保定绥靖公署:由第十一战区改制而来,主任孙连仲;

张垣绥靖公署:由第十二战区改制而来,主任傅作义。

(注意傅初期的职务))

较比绥靖公署更高一级的“行营”,当时新设和保留的还有:熊式辉的东北行营、李宗仁的北平行营、程潜的武汉行营、何应钦的重庆行营、张发奎的广州行营和张治中的西北行营。

比如理论上说,北平行营提调华北五省和两个特别市的军政事宜,有权指挥保定绥署和张垣绥署、以及邓宝珊的晋陕绥边区总司令部等,可见行营级别之高和辖区范围之广。

素有“和平将军”之名的张治中,原定职务是东北行营主任(宋希濂拟任东北保安司令长官),然而张将军最终选择了赴任西北,与宋希濂分任西北行营主任和新疆警备总司令,东北则换成了熊式辉和杜聿明组合。

1946年6月以后,鉴于军事委员会已经裁撤,蒋某人的“委员长”职务不再,于是各行营又纷纷更名为“行辕”。当然是换汤不换药,性质没有任何区别,比如李宗仁改称“北平行辕主任”、陈诚到任即是“东北行辕主任”。

(注意陈诚的职务))

二、“剿总”再次粉墨登场

解放战争初期,战场范围还是比较宽散的,我军也没有完成五大野战军的整合,一度出现了晋绥野战军、晋察冀野战军、山东野战军、华中野战军、晋冀鲁豫野战军等多个番号,与敌各“绥署”指挥的部队对阵。

1948年5月以后,战场进入“大兵团作战”的新阶段,我军也逐渐完成了西北、中原、华东、东北这四大野战军的整合,以及华北军区三个野战兵团的组建,战场焦点更为集中。

敌人也不是傻瓜,自然也要进行相应的指挥体系调整,恰好此间,蒋某人的职务再次发生了变化,从曾经的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营时期)、国民政府主席(行辕时期),又换成了所谓的“总统”。

此时南京政权已是风雨飘摇,军队到处吃败仗,恼羞成怒的蒋某人准备大搞“总体战”,着手调整了高级指挥系统的结构,于是决定以各“行辕”为基础和班底,重新组建各“剿匪总司令部”,如此“剿总”的名称再现。

换句话说,解放战争中后期出现的“剿总”,是高度集权的军政统一指挥机构,级别完全等同于原来的行辕(行营),而能够出任总司令的将领,军衔也必须是陆军二级上将起步,否则就是“资望不符”。

期间东北行辕改制为“东北剿总”、北平行辕改制为“华北剿总”、以武汉行营和“国防部九江指挥所”合组为“华中剿总”、以原徐州绥署和郑州绥署的辖区(后称陆总的两个司令部)为基干新组了“徐州剿总”,分别应对我军的战略反攻。

“华北剿总”:傅作义被直接提拔为总司令,他原来的职务是第十二战区司令长官、张垣绥署主任,军衔是陆军二级上将。这也是蒋某人无奈的选择,因为华北的嫡系将领打仗都太菜,只好借重于绥远系部队。

“东北剿总”:曾经担任远征军司令长官的卫立煌,硬着头皮接手陈诚的烂摊子出任总司令,军衔是陆军二级上将。其他如范汉杰、郑洞国以及晚到的杜聿明等黄埔生,虽然是嫡系,但因衔级不足,只能分别担任“副总司令”。

“徐州剿总”:在非常重要的华东和中原战场,则选用了曾经被撤职查办的郑州绥署主任刘峙,出任了总司令,这位“猪将军”也是陆军二级上将。至于黄埔一期生杜聿明,受限于“资望衔级”,只能屈就副总司令。

“华中剿总”:总司令是原来的“国防部长”白崇禧,刚刚被踢出南京权力中枢,陆军一级上将。白崇禧到任华中,一方面是蒋某人担心李、白在南京实现合流,彼时李宗仁已任“副总统”)。

另一方面,蒋某人也企图通过这项任命,将集中在华中地区的桂军,绑在其战车上。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任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而给了白崇禧兴风作浪的机会,直接掌握了较重的兵权。

至此,南京当局在与我军主要交战的四大战略区,都完成了“剿总”的机构组建,而“剿总”的再次出现,也是蒋某人在政治和军事上的彻底摊牌,幻想以此强化各战略区的军政一体化管理,以挽救摇摇欲坠的军事形势。

三、西北战场并未组建“剿总”

西北战场的情况是比较特殊的,我西北野战军的主要对手,是胡宗南“西安绥靖公署”的所属部队,这个绥署之所以没有升格为“剿总”,主要有以下三个原因:

1、“剿总”作为战略级指挥机构,辖区多达数省范围,而西北解放战争初期,主战场仅集中在陕北一隅,换句话说,战场范围只局限在一个陕西省境内,还达不到组建“剿总”的规模程度。

2、张治中西北行辕的辖区,从组建伊始就不包括陕西省,而是辖制甘肃、宁夏、靑海和新疆四省,这是由胡宗南军事集团的特殊地位所决定的,“西北王”拥兵的数量,也远远超过了“西北行辕”的直属部队。

“西北行辕”和“西安绥靖公署”更不存在隶属关系,胡宗南所部直接受南京“国防部”的指挥,而西北其他四省暂无战事,亦无我军建制部队的存在,那么张治中的“西北行辕”也就没有改制为“西北剿总”的必要。

(东北剿总总司令卫立煌)

3、胡宗南的军衔只是“中将加上将衔”,勉强够担任绥署主任的职务,还达不到“行营”或“行辕”主官的衔级标准,因此这三条决定着,西安绥署无法升格为“西北剿总”或者“西安剿总”。

张治中将军两年前抉择之正确,就此也显现出来,如果他当初就任东北行营主任,极有可能延续为未来的“东北剿总”总司令,必然与我军为敌,而选择赴任西北行营,便成功地避开了内战旋涡。

因此在三大战役打响之前,在五大主要战场上,敌军只建有四个“剿总”,另外的西北战场上,基干作战力量是胡宗南的“西安绥署”,级别要降一格。

(傅作义))

与此同时,华北战场上还存在着另外一股敌人,便是阎锡山担任主任的“太原绥靖公署”,盘踞在山西的部分地区。鉴于晋军的特殊性,以及阎锡山和傅作义的复杂关系,太原绥署和“华北剿总”也没有隶属关系,而是各打各的。

单就级别和军衔来说,老牌军阀阎锡山作为陆军一级上将,担任行营主任或者“剿总总司令”都是够条件的。但问题是,蒋某人与阎老西之间不可能深度合作,且晋军与我军的交战范围,只有山西省的部分地区(晋南早就是解放区),也不足以升格为“剿总”。

当时我军用于对付晋军的,只有华北军区的一个兵团,在徐帅的亲自指挥下,把阎锡山揍得落花流水,可见“太原绥署”无论是军队实力还是战场范围,甚至还远远不如“西安绥署”。

(攻进太原绥署)

四、“剿总”的改称和覆灭

我军取得三大战役的胜利后,“东北剿总”、“华北剿总”、“徐州剿总”业已全部被歼,至1949年1月,内忧外困的蒋某人第三次宣布下野,李宗仁以“代总统”的身份走到台前,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要搞“和谈”。

选定的南京和谈代表团首席代表,正是原“西北行辕主任”张治中,他也是敌我双方、嫡系和杂牌各方都能接受的人物。

1949年4月初,张治中率和谈代表团飞抵北平,同时卸任行辕主任之职。既然开始和谈了,残余的“剿总”和类似的机构名头,当然还要再改,于是另行起名为“军政长官公署”。

当然还是换汤不换药,比如仅存的“华中剿总”即更名为“华中军政长官公署”,白总司令改称“白长官”,而西北行辕亦改称“西北军政长官公署”,马步芳谋得了“代长官”的位置。

(徐州剿总正副总司令)

其他如重庆行辕改称“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张群)、广州行营演变为“华南军政长官公署”(余汉谋),后来又组建了“东南军政长官公署”(陈诚),仍然行使同样的权力,也是我军必须要消灭的主要对象。

在西南战役中,胡宗南率残部从陕西逃入四川,曾就任“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的副长官、代长官,尽管其部队数量居川中各路敌军之冠,仍不能够正式担任“军政长官”的原因,还是因为衔级不足。

因为胡宗南升陆军二级上将,已是逃台之后的事情了,而前文提到的“马家军”头目马步芳,当时的军衔跟胡宗南是相同的:陆军中将加上将,因此送了无数金条,也只能出任“代长官”。

这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了“剿总”和“军政长官公署”的级别之高,顺便说一句,别看仗打得不怎么样,南京当局的衔级制度还是蛮“正规”的。

(张治中军调时期)

和谈破裂后,人民解放军开始了战略大追歼,1949年4月24日太原战役结束,阎锡山的“太原绥靖公署”灰飞烟灭;1949年5月,胡宗南率部逃出西安,所谓的“西安绥靖公署”也不复存在。

1949年底,一路逃到老巢的白崇禧所部,在广西战役中被全部消灭,由“华中剿总”改制而来的“华中军政长官公署”也黄了摊子,至此,曾是我军大敌的四个“剿总”和两个“绥署”,均告彻底覆灭。

而随着东南沿海、华南沿海、西南地区的全部解放,“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华南军政长官公署”和“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等机构,通通被解放大军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这张图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