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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授“临汾旅”荣誉称号,档次不高?徐帅逝后揭晓答案

2023-03-08 17:05:03

作者:莫孤烟

1948年6月4日,山西洪洞县中学的操场上,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典礼。时任华北军区副司令员兼1兵团司令员的徐向前,把“光荣的临汾旅”锦旗交到了8纵23旅旅长黄定基的手中。黄旅长和政委肖新春拿着锦旗,坐上卡车,围着操场绕行一周。在场人员热烈鼓掌,都说23旅得这面旗子当之无愧。

不过,“临汾旅”这个称号从此却引起了争议。一方面,这个荣誉是华北军区1兵团授予的,不是总部授予的,有的人感觉“档次不够高”。另一方面,这是当时我军唯一一个旅(师)级荣誉,但比23旅战功大的部队多了去了,为什么只有他们能得呢?

“光荣的临汾旅”授旗仪式

在全军统一番号时,8纵23旅被编成60军179师。解放后,各部队编战史,179师当然要隆重书写“临汾旅”的由来。这时候就有人说,兵团一级的单位,是无权授予旅一级荣誉称号的,因此这个称号是“算不得数的”。鉴于争议太大,一段时间内,60军和179师都不太好说“临汾旅”这个事了。

当初打临汾的时候,确实是23旅率先开了口子,这是兄弟部队都承认的事实,而且锦旗也是上级授予的,不是他们自己封的。部队要开展传统教育,“临汾旅”的事怎么可能不提?这让179师上上下下也感到困惑。于是,60军所在的南京军区向总政汇报,请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总政回话说,当初在临汾战役中,23旅起了决定性作用,华北军区1兵团给他们授予了荣誉,这都是历史事实。我们认为,该部获得“临汾旅”光荣称号这件事,可以在部队进行传统教育。

总政这么说了,179师官兵受到了很大的鼓励。不过,总政的批示中也提到了这个荣誉是兵团授的,因此争议并没有消除,“临汾旅”的称号还是让人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这个问题直到1987年才有了新的说法。这一年,徐向前的回忆录出版了,徐帅在书中透露,当初华北军区是报请总部批准后授予23旅“临汾旅”称号的,那就是说,这是总部同意了的。徐帅是当事人,他的说法自然可信,但史学考证讲究的是“孤证不立”,徐帅所说的事,在各种档案中看不到原始资料,因此也还是有争议。

直到徐帅逝世后,他的夫人黄杰在整理徐帅遗物时,发现了当时徐向前向华北军区和总部的请示电报以及得到的批示。这份电报上写着:

临汾战役中,曾号召部队为打下临汾而奋斗,争取光荣的临汾旅旗帜,战后经各部民主评定,一致认为8纵23旅担任攻关、攻城,战功最着,决将临汾旅的旗帜授予该旅,是否妥当,请复示。

电报的落款人,除了徐向前,还有1兵团副司令员周士第和兵团政治部主任任白戈。有了这份电报作证据,才算是平息了这场争议。

临汾战役中的徐向前

实际上,23旅在临汾战役之前就曾经被称作“光荣的运城旅”,不过这是徐向前口头说的,没有正式的文件表彰,不好算数。临汾战役刚开始的时候,部队进攻受阻,遇到很大困难,徐向前在开会时说,有功人员要及时奖励,23旅打运城有功,我们称他们“光荣的运城旅”,这次打临汾,大家要争当“光荣的临汾旅”。

打东关时,徐向前把攻坚经验最丰富的23旅调过来,用坑道爆破法一举破城,徐向前大喜道:“23旅打得好,让部队大睡三天,准备再战。”

打内城时,我军共挖了24条坑道,结果被蒋军破坏了22条,只有23旅挖的两条保留了下来。情况紧急,徐向前不得不下令提前发起总攻。可以说,临汾能否打下来,关键就看23旅的这两条坑道能起多大作用。旅长黄定基亲自指挥200多人埋炸药,两条坑道一条埋6000斤黑色炸药,一条埋3000斤黄色炸药。起爆成功后,23旅率先从突破口冲入城中,24旅和37旅紧随其后,很快夺取全胜。

徐向前之前就许诺要给打得最好的部队“光荣的临汾旅”称号,如今打胜,该论功行赏,结果总要让人服气。显然,打东关时23率率先登城,打内城时23旅立了头功,给他们荣誉没有异议。所以,徐向前才和周士第、任白戈一起联名给总部发报,请示授予23旅“光荣的临汾旅”称号。

请示电报是周副主席接到的,他的批示是同意,再经主席、任弼时圈阅同意,并抄送已经到河北的胡服和朱老总。所以说,授予23旅“光荣的临汾旅”,是五大书记认可的。

周副主席代表总部致电华北军区,说授予8纵23旅“临汾旅”这件事,可以按照你们的决心去做,但以后不宜再用此法,因为中国革命是长期战争,攻击大城市的参战部队很多,而且在野战中歼敌有功的部队更多,这种方式容易造成少数部队突出。

临汾战役祝捷大会

所以,授予23旅“临汾旅”的称号是一个特殊事件,总部明确“以后不宜再用此法”,所以由总部授予旅(师)一级单位荣誉称号,在中国革命战争过程中仅此一例。

23旅的前身是山西抗日决死队3纵,1937年成立,自身没有红军血统,因此在我军各路雄师劲旅中,名头不算特别响。总部之所以开了这个先例,给该旅授予了一份绝无仅有的旅(师)级荣誉称号,也是有其考虑的。

随着解放战争规模越来越大,原来以运动战为主的作战方式,逐渐向攻坚战转变,这也是我军必须要过的一关。华北1兵团部队是由原地方部队升级而来,装备差,重武器几乎没有,以这样的条件要打下敌军坚固设防的城市,谈何容易!但他们做到了,他们的“土飞机”战法成了攻城拔寨的杀手锏,这就给其他部队树立了榜样。

攻坚作战

东野部队的实力无疑是最为雄厚的,但林彪无论是打长春还是打锦州,都心存顾虑,感到信心不足,这也和之前德惠、四平之战接连失利有很大关系。临汾战役之后,周副主席让总参作战部写了一份临汾战役坑道作业的经验总结,专门发给林彪,让他们参考。而主席也亲自给林发电,说徐向前同志指挥的临汾战役,参战的9个旅都取得了经验,而临汾城是很坚固的,敌人也很顽强。

不知林彪看到电报是什么感觉,主席的言外之意很明显,那就是人家徐向前条件如此简陋,都能想办法攻克坚城,兵强马壮的东野,更是没有理由害怕攻坚。从这个意义上讲,总部之所以同意破天荒地给一个旅授荣誉称号,确实也是有激励全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