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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9.4分的纪录片,生动诠释了“食色性也”

2020-05-09 10: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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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这件事上,我始终坚信中国人是更胜一筹的。』

上周在家看《风味人间2》第一集“糖”的时候还不觉得,今晚看完第二集“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破解了陈晓卿这盘棋里的重大机密。

四个字:食色,性也。

这传世千年的真理,几乎不断地荡漾在第二季《风味人间》的各个角落,神不知鬼不觉地勾引着我们作为人类,埋藏在基因里最原始的冲动。

不是夸张,我是有证据的。

01

崖蜜,世界上最难获取的蜂蜜。

我查了一下,市售价格是普通蜂蜜的10倍左右,黑市也要卖到每磅(差不多一斤)60~80美元(大概500元人民币往上)。这种蜂蜜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季节特定性,以及它成分里跟普通蜂蜜不一样的微量元素。


作为拥有世界最高峰的喜马拉雅山,它身体里包含的花朵植被的丰富多样,是超市里售卖的槐花蜜、椴树蜜所无法具备的。每到野花争相开放的时候,喜马拉雅巨蜂就寻味而来,吸食花蜜,并搬运回蜂巢。

这是种带着野性的甜美。

但话说回来,花蜜是什幺?它们是植物性器官(花朵)产生的分泌物,专门用来勾引昆虫,以达到帮助自己交配并生育下一代的作用。

它们往往甜蜜芬芳,细腻灵动。不仅是昆虫,即便是人遇到了也会欲罢不能。不然你回忆回忆,小时候是不是都有过跟小伙伴们在幼儿园门口吃一串红花蕊里花蜜的经历?


纪录片《风味人间 第2季》

白棘三列海胆,马来西亚海域最常见的海胆之一。生活在浅海处,以苔藻为食,可以长到一只手那幺大。价格不贵,除了本地人爱吃,日本人也爱吃。

海胆最美味的地方,是切开后金黄色舌苔状的部位。剔掉底部那些黑色不明物,用勺子擓(kuai)个整瓣儿放进嘴里,口腔瞬间就会充斥一种厚润的甜美。牙齿都用不上,直接用舌头撵过,就能让你体验血脉偾张的幸福感。

那黄色的部位是什幺?海胆的生殖腺。黑色丢弃的部分呢?海胆的消化系统。

海胆最好吃的时刻,是生殖腺尚未成熟的时刻:那时候的海胆,充满了鲜美的游离氨基酸,可以让任何享用它的唇齿忘记自己的姓名,只想闭上眼睛,品味这来自大海的甜蜜丰盈。


青蟹,俗称膏蟹。

上蒸笼蒸熟是最基础的吃法,但更发指的是宁波的生腌,或者潮汕的酱腌。潮汕美食家张新民老师称之为毒药,尤其是腌好后放进冷冻柜里,吃前半小时拿出来解冻切开。

在农历九十月份,蟹膏厚黄美的极致之时,取出腌好的冻蟹,让它在室温下解冻。冰霜将化未化时切开,迅速上桌,咬上一口:金黄的流沙被嘴唇咻地吸住,浓郁的蟹膏裹挟着冰晶,黏住上下齿颚的同时又有些跳跳糖般的刺激。

相信我,这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仿佛在吃一种独特滋味的“冰淇淋”。

那雌蟹的黄是什幺?是雌蟹的卵巢。雄蟹的膏呢?是雄蟹的副性腺分泌物。


所以说陈晓卿在尝试说一件什幺事儿?

他在告诉我们,无论从丰富的蛋白营养和肥腻的脂肪堆积,还是口感上的细腻弹嫩、爽脆劲道,中国人眼里最极致的美味,其实都是性器官。

02

中国人和西方人的审美从来都是不相同的。

前些日子我在B站刷到一个重现大唐盛世女子舞蹈的片段。那段接近20分钟的视频,全程是女子通过缓慢而优美的舞姿,将身后巨长的裙摆不断的裹上自己的身体。最后裹完时分,舞蹈结束,女子跟表演的对象鞠躬致谢,离开舞台。

这里面的美,隐晦而令人遐想。


图 / 视觉中国

当然描述中国女子之美最极致的,还得是曹植的《洛神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凌波微步,罗袜生尘”,金庸老先生把这首诗里对女子容貌移植到《天龙八部》里,惹得一代又一代男儿竞折腰。

总结来说,中国人的审美,点在内涵,意在遐想。欢喜不是直白露骨的言语,而是透过薄纱,闭上眼睛,让大脑思绪放飞的瞬间。

相比之下,西方人的审美则完全不同了。

Youtube最火节目之一《街头比利乱问》就曾经站在路边问过美国直男这个问题:你觉得最代表美国的性感女神是谁?基本上,大表姐詹妮弗·劳伦斯和玛丽莲·梦露是逃不开的两个名字。宾夕法尼亚大学社会与文化学科的老师甚至发表过论文,名字就叫《为什幺大表姐是美国女孩们的完美偶像》。

大表姐和梦露,不同时代的两个人,却分享着相似的美:凹凸曲线,天真可爱,不拘小节,真实不造作。这里面深含美国人对美的欣赏,用七个字简单概括就是:真实直白的肉欲。

03

这点在吃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美食作家沈宏非就分享过一个曾给他带来极大三观震惊的节目采访。对象是一个在上海工作了近十年的白人老外,他说自己非常不能理解中国人的吃饭,极度憎恨”要吃进去再吐出来“的食物。“我白天那幺辛苦地上班,就是为了下班好好享受一下。为什幺连吃都不能好好吃,还要这遭种罪。”

讲真,要不是老外说,估计没有中国人会认为,这会是一种“问题”。

中国人天生就拥有一门针对鱼刺、骨头以及各种皮壳的吞吐之术。吃螃蟹时,用牙齿磕一下,嘴巴抿起来嘬一嘬,就能把蟹黄蟹膏吸进去。一不小心咬进去的蟹壳,舌尖捻捻就能吐出来。

这种能力,老外看了当真只能跪着哭泣。所以他们吃蟹,只能吃肉。

比如帝王蟹,我曾在阿根廷海边吃过。那里几乎每桌一只,吃法惊人的相似:水煮。煮好后,用剪刀剪开蟹腿和蟹肉。这还是因为体型巨大,肉好剔。

更多的时候,蟹是被处理得只留蟹肉,其他全部废弃掉。美国的蟹肉糕(Crab Cake)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只蓝蟹只留肉,黄和膏无论再肥韵都要被丢弃。可蟹肉量又不多,怎幺办?用面包蛋液和香料拌一拌,增加点体积再去烤。


总之原则只有一个:只能吃进去,不能吐出来。

04

在吃这件事上,我始终坚信中国人是更胜一筹的。除了历史悠久带来的文化沉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真的动了脑子。

无论是用集母蟹卵巢公蟹精囊加以猪油炒制的“秃黄油”,还是苏轼对于河豚白子(即河豚精囊)的赞许“甘美远胜西子乳,吴王当年未曾知” —— 中国人从不明说自己爱吃性腺,却把自己对它口感之爱,挥洒在在饮食生活里的每一处细节。

这让我不禁想恶搞一个最近的梗:脚多了也不一定非要劈腿,万一扒开来是个膏黄满体的大闸蟹呢?你吃还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