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的行为，就是生命、机器、外在，

三股激流互相冲而成的格斗漩涡，

一种深入感情与无意识领域中，

与混沌不清的人性本质正面冲突的意志。

摄影术一定要将镜头

对准外在世界才能成立，

与现实和肉体间的接触

较之其他类型的艺术更加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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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摄影的职人精神

我很喜欢日本摄影，也很羡慕

他们能拥有丰富养份的文化土壤，

能给予摄影爱好者一个成「家」环境。

闲时我会探究他们的摄影文化和哲学，

除了一些着名的摄影家如：

森山大道、中平卓马、荒木经惟、

须田一政、筱山纪信等人，

也会去认识一些已有名的新人摄影师，

如：田附胜、浅田政志、梅佳代、

泽田知子、大桥仁、

志贺理江子、伊丹豪等人，

同时也会留意那些正在

力争上游，未有名的摄影爱好者。

日本摄影最吸引我之处是摄影家

对摄影的专业精神和认真程度，

就是三浦紫苑着作《编舟记》

和石井裕也导演的《字里人间》里面

所呈现的「慢工出细活」的处事态度。

在我的脸书朋友中有一位

来自日本的街头摄师叫（铃木达朗），

他1990年于早稻田大学毕业后

就加入了富士通工作，

直到今年5月20日。

5月19日他在个人脸书告知朋友，

明天是他退职工作了

二十多年的富士通的日子，

接着20号他就宣布「已退休」。

对于一个已49岁有家庭的男人，

这是一个绝不容易的决定。

他不是因为赚了很多钱，

日后可以生活无忧而提早退休。

他是为了追求摄影理想而提早退休。

二，捕捉情感的决定性瞬间

铃木达朗常说想要通过

城市表达出自己的内心感受，

他说自己擅长用街拍表现负面的情绪。

比如沮丧，悲哀，愤怒，怨恨，紧张等等。

这些情绪既是他自己的内心流动，

同时也是街头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面。

铃木达朗在一篇采访中提到过

“Decisive Moments”这个词。

布列松提出的决定性瞬间

在一定程度上倾向于形式与构图，

当然也涵盖情绪上的瞬间。

铃木达朗所在意的决定性瞬间

更加关乎于街头人物的情感，

他会尽力捕捉街头情绪的高潮。

三，开放的拥抱街头

森山大道在街头拍照时

几乎不会与被拍摄人交流，

多数的拍摄手法都是抓拍。

然而，铃木达朗有时候并不是这样做。

他也应用抓拍，但是很多时候

他会主动与被摄人交流，

特别是在拍近距离街头人像时。

他在街头时持有一种开放的心态，

在与人真心交流中获得了

很多自然的街头瞬间。

四，钟爱黑白,近到可以直抵人心

在刚刚接触街拍时，

他拍摄了一些彩色作品。

随着个人风格的探索与深入，

现在基本上只拍黑白作品了，

因为他认为黑白更能够

直接表现人物的情绪。

铃木达朗的街头作品中

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个人符号，

————就是“迫近感”，

他的镜头会与被摄人保持很近的距离，

近到让观者似乎可以嗅到

被摄主体散发出的那种

或紧张或兴奋的情感。

这还不够，他会抓住与被摄人

眼神接触的那一刻，

透过近距离的眼神交融，

观者似乎可以通过眼睛

直抵被摄人的内心。

五，相信自己的直觉

铃木达朗在街头时

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每一次按动快门

都要迎合自己的内心。

他不喜欢那种幽默滑稽的街头摄影风格，

甚至不是那么刻意要求构图。

他只拍自己想要的风格，

不愿模仿别人。

六，壮年寻梦大无畏

在他的个人网志以一篇

「49岁无职」分享了他的心声：

「我想过，如再给我一次，

我也会希望为自己的人生搏一搏。

就算世俗人觉得我的决定

是一件如何傻的事；

就算有99％失败的机会，

只有1％成功的机会，

我都会把所有希望放在这1％里面。

有可能我会失去一切，

但我不会后悔。

我认为人生若没有挑战，

每日都在原地踏步状态生活，

这样子的的生活才会令我有悔今生。」

他当然会担心未来的生活，

「我有想过可能一天自己、

太太和狗会饿死。」

虽然未知能否可以以摄影为生，

但他还是选择向着梦想进发。

七，回首白领摄影之路

Tatsuo Suzuki原是个典型白领一族，

平日朝九晚五工作，

假日喜欢听听音乐，

一般休闲娱乐活动。

但在五六年前开始，逢周末周日

都会到东京街头拍摄路上的人，

「我也不太知道是什么推动我这举动，

有可能跟我很喜欢人有关吧。

当见到吸引我的对象，

不期然我就会举起相机拍摄。

有时会与他们交谈，有时不会。」

这是他被访问时说的。

我曾写过一篇介绍他作品的文章，

他拍的相片都会给观众

一种很迫近的张力，

会令人感受到「迫近」距离

所产生出来的紧张情绪。

他说：「我喜欢表达人的强烈情感

与街头高度紧张的气氛，

对于幽默、有趣，讲究构图

类型的街头摄影完全不感兴趣。

这可能与我情感复杂的个性有关吧。」

他除了喜欢街头摄影，

还喜欢音乐，特别是Free Jazz,

Punk Rock, New Wave，

在家里收藏了超过五千张CD。

八，胜不骄，败不馁

Tatsuo Suzuki的摄影作品得过不少奖，

不时会被一些日本和西方网站采用。

虽然得到了肯定，但他没有因此自满。

为了要让自己再进步，

他选择了到日本一间摄影学院进修。

第一天上课，他的作品

就得到老师很苛刻的批评，

令他感到很疑惑和难过，

这是之前没有过的经验。

因为带到堂上所分享的作品，

曾在外国网站得到不少好评，

但现在却被日本摄影评论家劣评。

不过他没有因此被打倒，

反而视为一种另类激励，会坚持下去。

这个摄影课程要求每个学员

平衡每日最少要拍2000张相片，对

学生的要求十分严格。

九，善于捕捉眼中的神韵

在Tatsuo的大部份作品里，你可以

与照片中的人有「眼神接触」和「交流」。

从这些照片，我们可以感受到

摄影师与摄影主体的近接触，

也能感受到摄影师的人文关怀，

就是关怀人类社会的生存环境

和人性等方面的事情。

他拍摄的对象几乎什么类型的人都有，

美少女、老人家、

流浪汉、硬汉子，等等。

我特别挑选了有

「眼神接触」的照片作品介绍。

眼睛是灵魂之窗，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交流，

眼神所表达信息、

传达能力不在说话之下。

从这些有「眼神接触」的照片，

我们可以想像和投入

摄影师当时的处境，

相中人的眼神似在向你说话。

有些人的眼神是警告你、

有些是欢迎你、

有些像对你在述说他的故事、

有些带有问号，等等。

十，永远拍下去

铃木达朗给街拍爱好者的建议

永远是“Keep Shooting”，

当被问到哪一张是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时，

他永远回答“最好的作品在下一张”。

这正是所有街头摄影师奉为至宝的经验：

不要满足于曾经任何一张作品，

坚持拍下去，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