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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旧事》中的宋妈:麻木和软弱交织下的悲剧女性

2023-01-24 16:45:04


宋妈

命运就是性格刻划出来的轨迹,没有更改的可能。——雨果

邋遢土气但是勤劳朴实的农村苦命妇女,在老北京城的胡同中安身立命,当时代黑暗的遮羞布被拉来,不公的命运掌握她的轨迹,《城南旧事》宋妈这位凄凉女性,牵动多少人的泪腺,带来多少反思与进步。

一位旧社会的农村妇女

虽然林海英用儿童的视角写下了《城南旧事》,不过这并不是一部儿童文学,而是果敢撕开黑暗社会包装的现实短篇小说。既是最纯净的童年,也是永远留存的愁云惨淡的悲剧人生。在这篇着作中的悲剧形象之一——宋妈,有着值得发掘价值。


《城南旧事》中的每位角色似乎都存在着许多悲剧色彩。这本书以英子和胡同口疯女人秀贞相识,帮助她寻找到亲生女儿后来因意外去世等儿时发生的一系列故事,记叙了老北京城南的往事。

宋妈的形象传神精准,有着许多封建社会传统女子的特征。宋妈是一位迫于压力前来求生的女性。


“我还记得她刚来的那一天,是个冬天,她穿着大红棉袄,里子是白布的,油亮亮的很脏了。”

英子眼中宋妈的出现充斥着冬天的寒冷,却又红红火火的透着点儿喜庆,又透着点悲凉。此时的宋妈是因为生活拮据无力抚养两个孩子,丈夫又无所事事,一事无成,才不得已外出谋生。不幸的婚姻,贫苦的生活摧残着宋妈的人生。


千般苦涩以后才鼓起重新开始的勇气,来到了英子家中当奶妈,这好像是新的人生的开始,可是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开始,宋妈付出了做母亲的痛——把自己的亲生孩子交给不靠谱的丈夫,用自己的奶水去抚养别人的孩子。

这时的宋妈虽然被生活压迫的抬不起头,但是她仍然对踏踏实实的生活充满新的希冀。宋妈是位土气和北京格格不入,不太注重生活卫生的乡野妇人。

“ 宋妈是顺义县的人,她也说不好北京话,惠安馆她说成‘惠难馆’。”“刚吃过饭,用她那银耳挖子在剔牙,每剔一下,就啧啧地吸着气,要剔好大的功夫,仿佛她的牙很重要!”


没文化,不爱干净到人神共愤,口音也不准,这位标准的外地农村妇女,她的种种特点在英子看来,前所未有。

不会讲北京话让宋妈显得有点可笑,奇葩的生活习惯在英子眼中是有点让人嫌弃的。不过正是这位农村妇女,从亲生母亲一般照顾着英子和她的兄弟姐妹,用自己的热爱和善良滋养着她们茁壮成长。

早已饱受生活磨难的宋妈,仍然没有褪去乡野地方的朴实和善良,坚守自己的生活的一点渺茫希望,安静做着奶妈的工作,熬着这艰苦却充实的人生。宋妈是一位善良朴实,勇敢面对人生的妇人。


封建思想荼毒下对生活的希望

宋妈的结局是悲凉的,《城南旧事》中的人物无一例外。宋妈可怜又可悲,明明用自己的努力付出想换来儿女承欢的生活,可最后儿子掉河而死,女儿不知所踪,不成器的丈夫还在潦倒度日,向宋妈伸开要钱的手。

宋妈保持着愚昧妇人的秉性——八卦嘴碎,好奇心重。这是导致她无法改变惨淡生活的思想原因之一。

在疯女人秀贞寻找自己孩子事件中,宋妈没有作为母亲感同身受的苦楚和怜悯,却把这件事当做天大的热闹,用来解消自己烦了无趣的生活。

《我们看海去》这篇文章中 英子还沉浸在书中的“金红的太阳, 从海上升起来, 照到海面照到船”,心中想着宋妈的人生和命运。


希望宋妈也可以迎来幸福的生活。回到家中却发现宋妈正为有一家人被偷了东西的事情和母亲热心八卦。

“巡警在那儿查呢!走,珠珠,咱们再看去。”宋妈领着小妹妹,回头看见了我,“小英子,你去不去看热闹?”这样事不关己却一心往上凑的模样的确让人哭笑不得。

迷信的思想是荼毒了宋妈的人生,这是宋妈导致人生失败的原因之二。作为老旧社会乡村中的妇女,宋妈不仅目不识丁,还终日被迷信的风化所影响,这种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无法剔除了,已经是宋妈与生俱来的特点。

“我说灵不是?我说关帝老爷灵验不是?喝下去立刻就会说话。”在英子头疼感冒时,愚昧的宋妈已经不把希望寄托于医生,却心心念念着“关老爷”可以带来健康。


宋妈和小英子

不仅如此就连宋妈因为一连做噩梦,想念自己的儿女时最先想到的办法不是去了解情况,解决问题。而是“叫了算命的来给解梦。礼拜那天又叫我替她写信。”

求神拜佛,除妖驱魔不过是苦难人民心里的寄托,又怎么会让贫苦的生活药到病除呢。迷信的封建思想浸染着宋妈的大脑,为她生活的种种不幸都寻找到了无厘头的缘由,促使了不幸人生的形成。

不敢反抗的坎坷人生

宋妈虽然封建愚昧妇人代表,但不可否认的是生活的不公是她接下来黯然放弃的原因。

宋妈来到英子家,心心念念的就是她的一双儿女。“地里的麦穗长啦,山坡的青草高啦,小栓子摘了狗尾巴花扎在牛犄角上啦。


她手里还拿着一只厚厚的鞋底,用粗麻绳纳得密密的,正是给小栓子做的。”这四年的期待就是在无尽的思念中度过的。

毛驴稳健的脚步声在胡同中响起,踩着厚厚的石子,叮当的铜铃声在四周回响开来,每每这个时候,宋妈的丈夫就来心安理得的要钱了。

噩耗突如其来,在丈夫被百般逼问下吞吞吐吐的话语中,宋妈得知自己的儿子早一年前就已经死去了,女儿被卖下落不知,这一年年的思念,缝鞋补衣的寄托都化为了泡影。而她那位枉为人父的丈夫,因为不敢告诉他实情,不知道把宋妈给儿子女儿做的鞋子鞋底衣服都丢到了哪里去。


压倒宋妈人生最后一道防线的原因是她作为传统女性的麻木和软弱。

宋妈应该愤怒的,因为她放在心尖上疼的儿女就这样不知所踪的消失了,一位失去了生命,一位失去了选择人生的权利。这不是应该给予宋妈的礼物,也不是努力和心酸之后得到的报酬。

可是宋妈没有,她只剩下了哭泣,依然求神拜佛祈求女儿的归来。伤心之后,依然像往常一样鼓起勇气寻找女儿的下落。答案是肯定的,肯定不会找到。

麻木不仁,无力反抗,宋妈必定会成为一位悲剧人物。

“她送她的丈夫和孩子出来时,哭了,背转身去掀起衣襟在擦眼泪,半天抬不起头来。”没有谴责,没有责骂,没有哭天抢地,更没有向罪魁祸首——她的丈夫讨要一个应得的说法。宋妈只是哭泣,是不知道哭泣也带不回她的儿女。


甚至于在经历了这样的骨肉离别,宋妈居然选择了放弃奶妈的身份,和她无能的丈夫回到乡野。这不是愚昧,而是早已被黑暗的生活打击失去了反抗的动力。因此她逆来顺受即使伤心无奈也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丈夫高于天的封建思想让宋妈跟随丈夫继续回乡。不敢反抗,不敢斗争,遵循旧的思想,接受不公的命运,即使宋妈继续留在屋子身边当奶妈,在这样麻木不仁的思想中她也不会再有新的生活。

时代的黑暗和封建,为宋妈坎坷的人生一早就谱写好预定路线,这是悲剧人生的根本原因。宋妈的结局是时代的悲剧,也是思想的局限。

女性的地位太过微缈,在封建权力的统治下,不敢反抗,温柔恭顺,逆来顺受已经是所有女性的代表。她们自身的观念已经局限在家庭之中,即使再不公的待遇也只是神灵的不待见,她们不会思考这悲剧的根本原因,正是两性的不平等。


封建历史的延续让女性的思想受到了畸形文化的熏陶,尽管她们本性纯良,善良朴实,心中怀着无限的大爱和悲悯,但是当遇到了困难和悲剧,她们要么选择漠不关心,要么选择凑个热闹。

此时的社会,女性思想和女性权利严重缺失,循规蹈矩的女性注定成为封建时代的牺牲品。这也在侧面表明了,一个旧的黑暗时代是多么迫切的需要被改革。

《城南旧事》中的宋妈,虽然笔墨不多,她身上发生的故事也比较简单,但是她最真实,最善良,也最可悲。宋妈串联起整个故事最后还是迎来了触目惊心的悲凉。这位丰满的人物形象是当时时代背景的模范标签,是中国女性在新时代改头换面之前最直观的牺牲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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