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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云社饭圈化的终极形态,成为杰尼斯

2020-09-02 17:20:15

原标题:德云社饭圈化的终极形态,成为杰尼斯


犀牛娱乐原创

文|方正 编辑|朴芳

全网热度冲前三、豆瓣开分8.2、微博话题阅读量16.8亿次,《德云斗笑社》,一档被“鸽”了半年多之久的德云社相声“团综”,终于于近日在腾讯视频爆笑开播,成绩喜人。


2020开年,“说唱逗唱的哥哥们”都不太好过。

疫情突至,线下小剧场至今仍未“开箱”,于是,我们越来越频繁地在各大综艺里见到郭麒麟、小岳岳、孟鹤堂等人奔波忙碌的身影。

“好想演出,封箱之后就再也没有演出了,我们很多师兄弟在老家都没回来,有几个都找其它工作了。师父还给我们开工资,怪不老好意思的…….”此前,在综艺《未知的餐厅》里,岳云鹏一席话,沮丧道出德云社的经营困局、演员们的糟糕现状。

《德云斗笑社》的出现,无疑是一场及时雨,老郭和他的徒弟们在节目里几乎实现“全员集结”,借捉对厮杀的分组表演,实则变相完成了一次线上“开箱”。

对于半年没线下演出看,“馋哭了”的德云女孩们来说,在《德云斗笑社》能一期节目一口气看遍几大“名角”的演出,性价比真的太高了。


郭德纲牵手严敏

这并不是德云社第一次跨界综艺领域,从郭德纲跑穴时期参录的《超级大赢家》《剧风行动》,到中期做的风生水起得访谈节目《今夜有戏》《非常了得》,再到卫视喜剧王牌栏目《笑傲江湖》《欢乐喜剧人》,以及来到现如今社员们纷纷去综艺混脸熟的“百花齐放”时代,可以说,德云社至始至终都与综艺业态水乳共生。

不过,上述节目要么属于老郭或一哥、二哥的个人通告,要么是代表小分队出社参赛的“单打独斗”,唯有《德云斗笑社》,是史上第一档全面展现“德云社相声演员群像”的团体竞演式综艺。

换言之,将一群说话句句带梗、你来我往互丢包袱的有趣人儿放在一档综艺里,大家不好奇它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吗?

而主导这场“化学实验”的幕后主使,节目组找来的,是一手打造出中国最强口碑综艺《极限挑战》的前导演严敏。

一方是中国相声界TOP天团主理人,一方是中国综艺界制作之神,郭德纲与严敏的此次“牵手”,称得上是“相声+综艺”模式的顶配神仙阵容。

从第一期节目正片的内容比例来看,《德云斗笑社》“综艺”的比重明显是大于“演出”部分的,节目多个环节都弥散着浓重的“极挑”味道。换句话说,严敏导演的存在感非常之强。


节目前一大半段着墨于两件事,一件是郭德纲借家宴由头开的“训徒大会”,一件是德云师兄间的“宫斗戏码”。

严敏导演最擅长的“弱干预”节目制作策略,以凸显真人秀的“真”,对丰富节目可看性起到了巨大作用。

在一密闭空间设置一场“家宴”的情境,用吃面加黑暗料理酱料的方式做“惩罚措施”,简简单单两个设置后,剩下的事基本不归导演管了,全由德云群星们自由发挥。

落座前,看社内辈分、名分不一的师兄弟们怎样纠结地选座,如张鹤伦抢占师父C位,见到师父后秒怂;

落座后,看不同人如何招架郭师父的定制提问,杀人诛心,如“老秦面对不踏实练功、仰仗颜值质疑后的反应”,戏剧张力、节目效果自然而然就被嘉宾们带出来了。


最精彩的,是剧场开演前“张鹤伦意外丢箱子事件”引发的一系列连锁闹剧。

放在一般的综艺节目中,嘉宾丢箱子,节目组多半是会叫停录制的。严敏,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张鹤伦怀疑是烧饼使计藏起演出服,烧饼怀疑是别的师兄弟故意陷害他,兄弟间的相互猜忌和勾心斗角在镜头前暴露无遗,严敏一手策划“一个箱子引发的惨案”。

如果说《极限挑战》是国内真人秀综艺质量天花板的话,不得不说,《德云斗笑社》在这个层面很接近“极挑”,相信随着节目经验的一步步积累,德云社的才子们后面几期可以玩出不输“极挑男人帮”的综艺玩法。

左手艺能,右手流量

虽说《德云斗笑社》更注重综艺性,但作为一项历史悠久、影响力广泛的圈层文化,相声演员如何处理相声艺能、综艺表演间的关系,是节目无可回避的争议点。

长久以来,以秦霄贤、张云雷为代表的高颜值相声演员的“偶像化”发展,是对传统相声艺术的亵渎,还是对相声业有益的时代革新,一直没有定论,双方支持者各执一词,撕裂严重。


张云雷的粉丝中甚至有相当一部分饭圈女孩、唯粉,遵循着与追偶像艺人同样的逻辑,把“听相声”等同于“看唱跳”,为其疯狂花钱做数据,做短视频推广,无节度追捧,对给张云雷负面评论的“异端者”毫不包容。

在节目中,与张云雷人设相近的秦霄贤,几近被剪辑成节目的“男一号”。

一面是相声发烧友对他功底、口活、台风的全面质疑,一面是节目观众将他投成第一、节目外女孩自诩理中客地肯定他的业务,像极了早些年围绕“流量小鲜肉”公众与粉丝们的风评大战。

一个可能的猜测是,区别于其它艺术门类,土生土长的相声常常被视作“中国传统文化之光”,因此它的艺术价值似乎天然有民族基因加成,它的受众便更难以接受它太快去拥抱商业、娱乐。相声演员走偶像化路线,在他们看来已经破了这项艺术的底线。

可事实上,德云社的早年成功,恰恰受益于郭德纲及他的同好们不拘泥于小剧场的小众狂欢,而乐于与大众分享艺术果实、拥抱市场与流量,甚至默许听众将盗版节目音频放在网上传播,进而让如今的德云社走上一条完全的商业公司运作之路。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德云斗笑社》只有破圈,这档节目的真正价值才能实现。

节目组似乎也明白,节目设置的即兴命题相声表演段落对普通大众并不具备多少吸引力,故在剪辑时对表演段落做了不少的删减(可以对照节目花絮部分的完整版表演视频),重点仍是放在了郭德纲鸿门宴、师兄弟内斗、实力与偶像之争的“综艺”呈现。

回顾第一期的节目,一个最具综艺效果的场景来自于谦与岳云鹏的联手贡献。在选大褂摘搭档对环节,从《极限挑战》归来的“老油条”岳云鹏深谙综艺套路,用以现金买信息的方式骗取师弟们的信任,各种骚套路把后辈们玩的团团转。


于谦脱下大褂提供选择项的操作同样打破规则,但对选人环节的综艺效果加成也是满分,节目组在花字上打出“综艺之神”的称号评价于大爷,相较来说,抢夺了很多年轻相声咖们的戏份。

某种程度上来说,岳云鹏、于谦在此档节目中的表现为师兄弟提供了很好的范本。在当下时代,一个优秀的相声演员,理应具备小剧场相声业务能力的同时,兼备综艺艺能,这二者并非水火不相容的对立,而能够在某种平衡点上达到和谐并存。


从历史传统的相声文化师徒终身培养制,到企业化运作的现代合同制,以德云社代表的相声行业近年来演化本就在一步步走向资本化运作,做综艺如何寻求相声艺术与流量的共赢之道,才是年轻演员们要努力的方向,亦是相声行业紧跟时代步伐的重生之法。

相声要警惕饭圈文化的恶俗手段带来的反噬,同样相声行当也要懂得有效利用饭圈的正向价值,参照偶像工业体系打造能吸引最大公约数受众的“大众明星”,不要在萌芽期就把他们一杆子打死,请耐心给秦霄贤、张云雷们更多成长的时间。

中国第一养成天团

长久以来,坊间一直将德云社演员们戏称为“中国第一男子偶像天团”,名号虽响,实则公众有暗戳戳调侃、嘲讽他们的意外之意。

但在犀牛君看来,德云社的运营模式、商业机制不仅无愧中国头部喜剧厂牌的名号,同时亦是内娱偶像工业中远胜于大部分同行偶像经纪公司的标杆厂牌。

一个初看有些荒谬的对照在于,德云社或许是最接近日本Top1男团厂牌“杰尼斯事务所”的内娱公司,没有之一。


内娱偶像选秀搞了这些年,101模式的综艺表面昭示着行业一片繁荣的景象,但扒开它背后的行业生态,几乎没有一家艺人经纪公司有一套成熟的艺人培养造星体系。行业最顶端的乐华公司,成立也不过10年时间,也缺乏耐心培养艺人的经验沉淀。

相反,德云社的艺人养成和商业模式,与日系偶像养成模式具备最多的共通之处。杰尼斯历经几十年发展,从小剧场的“偶像养成”走向电视、大众媒体平台,培养了一批如少年队、Arashi(岚)、木村拓哉、近藤真彦等的优质正能量社会偶像,将“偶像文化”从原本亚文化的地位拔升到受日本社会主流文化认可的程度。


德云社同样发家小剧场,有严格的师徒培养体系,培养德艺双馨的相声表演者,商业上垄断相声演艺市场,社会地位上广受人民群众爱戴,社会影响力也与日本的杰尼斯类似,而远胜于内娱偶像经纪公司。

《德云斗笑社》的诞生,其节目形式本身与偶像男团团综节目呈现得并无二致。它的出现正是这些年德云社与“饭圈文化”发生碰撞而生发的新产物,这是相声走出圈层、重获行业新生机的最佳机会。

在大陆的语境中,“饭圈”一词贬义意味较深,非理性追星、笃信打榜冲销量、组团掐架网暴,这些负面行为的屡屡上演,让它一直被钉在大众认知的耻辱柱上,公众对“饭圈”的反感与日俱增。

但饭圈这套数据为核心的评价体系本身是中性的,杰尼斯可以在遵循这套体系的同时发扬偶像正向的价值来引导粉丝,德云社同样可以做到类似的正向引导,不必因饭圈的负面意义而闭门造车、因噎废食。

“养成”,放在德云社模式身上,其实本就同时具备着两种可能的“养成”路径,一是依托于传统相声师徒制的“三年学徒,两年效力”,一是在相声爱好者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支持下逐步成长、日益精进。

日本人可以在两种培养模式的矛盾冲突下打造出杰尼斯,可见德云社当下面临的难题并非无解。也许相声行业与偶像模式、饭圈文化若能达致和解,正需要的,就是借助更多类似《德云斗笑社》这样综艺节目的试验、打磨,以试探出一个破圈的出路。鉴于相声的文化基因、历史特性、受众基数、行业积淀,它在内娱的东山再起很可能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