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镜头下狼狈不堪的赵丽颖,打了多少国产剧“精致穷”的脸
电影《第二十条》里,赵丽颖的形象无疑是狼狈和凌乱的。 这和她往常的一些影视形象大相径庭,你根本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漂漂亮亮的女明星,会以如此糟糕的形象出现在大银幕里。 她饰演的郝秀萍,刚刚经历了一场殴打+强暴,而自己的丈夫无所作为,被套上狗链子蹲在门外哀哀哭泣。 什么男人啊,怎么就心甘情愿的被套上链子,隔着一道门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凌辱欺负。 郝秀萍出来了,满脸满身的伤,鼻子还流着血,哭得眼泪鼻涕都糊在脸上。 她的手语,翻译过来是,我被强奸了你知道吗?我不想活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 疼痛+愤怒,再看到丈夫的样子,又涌上无尽的绝望。 这些铺垫,才是促进丈夫出门追上村霸反抗的关键。因为他想通了,再不反抗,妻子的命都没了。 赵丽颖在片中出现的戏份并不多,但她的每一次出场,都从衣着、背景,看得出人物所处的困境。 那就是“穷”。 因为穷,才会去借村霸的高利贷,因为穷,才忍受了长达半年的凌辱,因为穷,连自尊都不要了,直到妻子想寻死的时候,才奋起反抗。 郝秀萍家庭的穷,并非是偏远山区的那种三餐不继的穷,而是普通村子里边缘人群的穷。 她是听障人士,先天不足,才会嫁给年长自己很多的丈夫。 生了女儿,为了治好女儿的听障,才会借钱导致整个家庭跌入深渊。 很明显若不是为了治病,这个家庭还能勉强平凡的过下去。 听障人士找工作很难,如果男人不会挣钱就更难了,这是电影里没拍到,但是看得到的。 看她家的环境。 高叶和雷佳音饰演的检察官去寻她的时候,镜头扫过了这个破旧小院几秒钟。 几秒钟就足够让人感受到了触目惊心的“穷”,以及被逼到绝境的恐惧感。 满墙都是油漆涂抹的还钱,还命,鲜红得像血一样的颜色,真是头皮发麻。 门窗玻璃被砸得七零八碎。 狭小的灶台,碗也没来得及洗,斜斜的搁在案板上,简单的几个调料凌乱摆放着…… 那烧黑的锅、老旧的煤气灶、掉了皮的桌板,处处都透露着这个家庭的窘迫。 再看潘斌龙和赵丽颖的着装。 满是泥泞,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布鞋,脏污的裤子,沾满汗水和泪水的铁锈色背心。 一眼看上去,就是做苦力的老实男人。 赵丽颖在片中就出现了两件衣服。一件是这件蓝底黑点的汗衫,毫无款式可言。 一件是贴身碎花无袖汗衫,大概是在家里穿的。 都是村镇卖的那种常见样式,纯棉的、吸汗又好洗,关键是便宜。我们应该都在农村看到过一些不修边幅的家庭主妇穿过。 她的头发,只有在逃离出村庄,被安排在检察官附近小旅馆时,才看起来是整齐的。 其他时候,被凌辱、追抢孩子、想寻死,头发根本顾不上打理,乱蓬蓬的。 更显出这个人物又穷又苦又绝望的悲情气氛。 不得不说,张艺谋在拍摄这些穷人细节的时候,十分的贴近现实生活。 真实到我们普通人都一眼觉得郝秀萍太苦了,无法想象她生活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绝望的。 这就是真实细节打造的共情能力。 反观一些国产剧里塑造的穷人,从背景、着装、道具,到人物的举止,都体现着一种“精致穷”。 明明住在北京二环的四合院,姐妹俩坐在上亿的老宅楼顶,羡慕着北京市中心的商品房:你知道那儿多少钱一平吗? 还互相鼓励要努力奋斗,摆脱这个逼仄的环境,住上市中心的商品房。 有多逼仄呢,家具一应俱全,客厅能摆下大沙发和一家人吃饭的地方。 三房两厅加一个庭院啊,一整个四合院都是他家的。 装修更是温馨又精致,仅仅只看家里的摆设和装修,就不能是买个320元蛋糕还要夫妻俩凑钱才能买得起的穷人。 导演根本就想象不到穷人居住的环境,想不到也不亲自去看看。糊弄观众倒是挺在行。 《极光之恋》里,女主角穷得兼职洗碗工,去酒吧卖唱,却可以每天换新款衣服。 网友毫不留情的说,关晓彤这种从小生活在赞美声中的小公主,是不是演不了平凡人的戏。 倒也不必全怪罪演员,剧本已经足够烂了,演员也演不出花来,不过,总接这种戏只会消耗自己的羽毛。 一没钱二没势的职场新人,本是最贴近广大观众的人物,但在《恋爱先生》里,编剧将主角悬浮在了老百姓触及不到的“高度”。 这位职场新人,实习工资8000元,住着北京三环精装修公寓,开着三十多万的凯迪拉克,一万的头等舱毫不犹豫的升,牙医诊所1万2的卡毫不犹豫的办…… 年轻人超前消费我懂,超前到这种地步的,我不理解。 在前途未曾明朗的时候,毫无压力的大手大脚花钱,除非是家里有矿有底气在,否则你拿什么去说服观众? 以上列举的种种,在国产剧中屡见不鲜,但也有塑造得很成功的穷人。 倒也不能以偏概全。 比如《欢迎光临》里的黄轩,为了省钱就在阳台搭个铺,窄得转个身都困难,动不动就撞到头上的置物架。 比如《狂飙》里的张颂文,前期穷的时候,衣服是起球的,头发是未经打理的,饭盒也是坑坑洼洼的。 没说穷,但处处都透着穷。 其实穷有很多种形式,不一定非得连饭都吃不起才叫穷,穷是一种全方面展现的东西,是一种价值观。 他们不会做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事情,除非是真遇到大事儿了。 他们总是很隐忍,除非是威胁到生命安全了。 生活的圈层在那里,就会匹配出相应的行为。 例如《第二十条》中,马丽饰演的李茂娟,把自己的旧衣服送给郝秀萍时,郝秀萍眼中透露出的惊讶和感激。 她所处的生活环境,没有得到善意,没有得到充足的物质,比起自尊,她更在乎来自陌生人真诚的温暖。 那旧衣服不值钱,是她可以放心收下的东西,不必有心理负担。 谨小慎微,对所有人都抱着防备,很难相信别人的好意,这是张艺谋想要体现出这个人物的特质。 赵丽颖不负众望,把郝秀萍演活了。 足够狼狈,足够平凡,也足够深入人心。 但凡是一个没经历过苦日子的明星,或是不愿琢磨剧本人物的明星,TA演不出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苦难。 或许是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脸上身上却干干净净的乞丐角色,或许是穷得只有几十块钱还走出了商界女强人步伐的角色。 别问我是谁,问就是这明星已经糊了。 自己把饭碗砸了,能怪谁。 张艺谋很擅长从细节呈现人物背景,多漂亮光鲜的明星到他手里,只要是角色需要,肯定得变得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但他也不是只会拍穷人。 应该说,他很注重演员与角色的贴合度,力求两者合二为一。 长得不那么漂亮的,他也能拍出极致韵味,发掘出演员自己都未曾知道的美。 有他的功劳,也有演员的配合。 他不会敷衍对待任何演员,哪怕是一个群演的镜头。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明星都想搭上张艺谋的线,在他的片里演个配角都很有成就感。 说到这里,仍然想感慨一句,国师不愧为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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