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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影评:人生无奈只能尽力

2022-05-16 17:20:11

人可以努力,但可惜的是,有些东西永远弥补不来。建筑领班伊凡洛克下班后,上了车,一路从伯明翰开车上公路到伦敦,途中不断打了很多通电话,向身边的人揭露自己的一个大秘密,处理工作、家庭、人生在此刻遭遇的难题。一开始在车内,洛克没说话,但从他方向灯的打法,就知道他做了一个新决定,从左转改成右转,或许这就是他的"正确”的事情,而观众将看到这样一个决定对他的人生有多大的影响。


整部片就是如此:主角独自在车里讲很多通电话。这样的设定,让观众得以全神贯注在主角本人身上,看着他的小宇宙渐渐崩解,看他如何在破损不堪的现实上面重建人生,既迷人又令人心碎。路途中,我们看着洛克如何与命运对抗。从一些对话看来,洛克一直是个严谨负责的人,在某天的严重判断错误之后,他不愿逃避,不想把问题丢给别人,甚至不多做辩解,只想咬牙负责到底。只不过,对他的家人而言,他的作为到底是无私无我还是超级自私,就很难说了。

由于《失控》的拍摄场景非常受限,所以剧本、主角、摄影及剪接变得非常重要。幸好本片这几点都做得很棒。主角汤姆哈迪几乎只能靠面部表情、声音与简单的手部动作来演戏,但他抓住了很多细腻的重点,表现了外表的压抑与内心的极度挣扎。


剧本部分不断有转折,像海浪一样有节奏地起落,细节一点一滴透露出来,当观众可能开始觉得无聊时,总会有个新的信息或事件,又一片找着的拼图,让人想继续看下去。摄影与剪接也是精彩得让人想鼓掌,在人物与场景仅限一个人与一辆车的情形下,尽可能使用各种摄影方式让场面不单调,除了剪接时交互使用了车外与车内许多不同角度的镜头以外,有时还有空拍高速路上的景色、路线指示、城市景象等等,夜景繁灯点点映照在挡风玻璃上,顿时有着脱俗美感。不过,因为拍摄条件的确很受限,各种摄影剪接手法在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还是感觉重复,这颇为可惜,但恐怕也是难以避免的。我很喜欢剧本里面洛克与老婆的对话,好真实、好令人心痛,几乎就像偷听邻居夫妻吵架那样真实。


它完完全全表现了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的特质,我理解这两人为何各自钻在某一个方向钻不停,也理解为何这两人都无法站在对方的角度想,因为有时候,人就是有底线,就是太累,就是不想接受,甚至有些过去累积太多的烦躁与隐忍都会来参一脚。而有些错就是无法弥补的。

在对话中,老婆歇斯底里地重复说了几次"我坐在这里!在黑暗中,这感觉特别真实,平常人泄气、激动时讲话就是这样,全是情绪、没有逻辑、不断重复,一点也不精炼。而老公不想听这些,只想赶快把这件事处理完、只想听老婆说好啦你还是可以回家谈,因为他已经让这件事挂在心里太久太烦了,急着想把这难题标成已处理,却没去思考,对今天才知道此事的老婆而言,根本无法消化这样的噩耗。最后他们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人可以尽力,但最终还是只能听天命。


什么都想要得到,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就像洛克在片中对助理说的,大楼地基混凝土用错就会出现裂缝,裂缝会越来越大接着整座楼塌,只要一个小错就会全部崩解。片头一开始的洛克还有老婆小孩与工作,过了这夜他只剩自己与车,所有曾拥有的一切,就消失在他车子的后视镜里。《失控》用很纯粹的方式,显现出在一个致命错误之下,过去所有看似稳定长久的基础,原来是多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