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不支持特朗普？
作者 ? 季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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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请问为什么不能？
是的，我们是一些大陆背景的第一代移民华人福音派基督徒，但我们不支持特朗普（不会投他一票），我们对基督徒盲目支持特朗普持有异议且非常担忧。我们希望我们的理由被了解和理解，而不是被歪曲，或被贴上“左派”、“自由派”的标签而无视甚至妖魔化。但我们也深知持我们这样观点立场的，在大陆背景的基督徒当中是少数。在简体中文公共空间里，有很多声音很大的基督徒支持特朗普的文章和言说，微信上也有非常多的基督徒支持特朗普的微信群和公共号。但像我们这样的持不同意见的基督徒人数稀少，声音微弱，一些弟兄姐妹即使心里有异议，也因为同侪压力和教会的“政治正确”而不敢出声，因此能够代表我们的看法的中文文章相对稀缺。（美国福音派基督徒中一直都有不支持特朗普的声音，所以这方面的英文文章并不稀缺，例如福音派旗舰杂志《今日基督教》上就有明确批评特朗普的文章——参《与反对特朗普的福音派》 和《社论发最后通牒，福音派基督徒何去何从？》）。
但批评特朗普，尤其是批评基督徒盲目支持特朗普的文章也不是没有——除了一些美国福音派领袖、学者的文章的中译，也有一些是华人教会的基督徒学者、领袖、传道人和普通弟兄姐妹用中文写的原创文章。随着2020年大选的日子逼近，最近华人基督徒支持特朗普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些基督徒（甚至包括牧长）和福音机构新建了一些微信公共号，旗帜鲜明地为特朗普拉选票，甚至有一批华人教会的著名牧长联署公开信，“劝勉”基督徒要按照基督教价值观投票——实际上任何人都看得出，他们的意思就是应该投特朗普的票——否则就是违背基督教价值观。作为不认同这种“基督教特朗普主义”（Christian Trumpism）做法的基督徒，我们感到有必要写一篇包含已有文章链接的综述，让大家了解我们的观点立场。我们不求能改变任何人的立场观点，只求将我们的立场观点认真陈明，留给读者自己明辨。我们相信每个基督徒最终都需要向上帝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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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们希望大家理解，作为福音派基督徒，我们反对基督徒盲目支持特朗普，最主要的考虑往往并不是在政治方面，不是在对特朗普这个人的判断上，而是在对基督福音的影响上。作为“福音派”，我们珍视、注重基督福音和上帝的国度（天国），胜于美国作为一个地上的国家的兴衰，更胜于美国两党政治中的党派斗争。我们认为基督徒盲目支持特朗普，首先对基督福音本身有巨大的伤害。特朗普的很多言行是明显违背基督教的价值观的，基督徒一味为他的恶言劣行辩解，必将损害我们在世人面前的见证。正如《美国福音派支持特朗普的代价》（注1）一文所说，基督徒如果“抛弃信仰和节操来支持特朗普”，我们“最大的损失不是在政治领域，而是在基督徒所说的‘见证’方面”。
注1：
https://zine.la/article/2a9d86151e10495b8a94175c9181d802
我们也理解很多基督徒支持特朗普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或完全看不到他的言行中的败坏之处，而是因为把他看成是像圣经中的“古列王”甚至“大卫王”，是“上帝拣选”的君王，为的是维护基督教的利益。但是把特朗普看成是能通过维护基督教价值观来遏制基督教在美国的衰落的“拯救者”，完全是错误和一厢情愿的，更是危险和偏离福音的。改革宗保守派神学家霍顿在《福音派害怕输掉什么？》一文中的提醒非常中肯：主耶稣给基督徒的的使命，“是去使万国的人做门徒，而不是去建立基督教国家；是去传讲福音，而不是宣传政治理念；是去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不是奉美国之名或某个政党之名；是去教导耶稣所吩咐的一切话，而不是我们自己的政治主张……对于那些相信福音派基督徒在11月‘离输掉一切只差一次选举’的人，不要忘记诗人的警告：‘你们不要倚靠君王，不要倚靠世人，他不能拯救。’（诗146:3）”
把特朗普当成大卫王更是曲解圣经。因为这么讲只是看到大卫王虽然犯过杀人和奸淫等大罪，仍然是“合神心意”的君王。但圣经说大卫“合神心意”，重点是大卫是一个为自己的罪伤心痛悔的人。而特朗普以绝不认错的自大、自恋著称，他曾经在访谈中明确说自己没有什么需要上帝赦免的罪错，他认为自己不需要忏悔。他这几年的种种言行，也没有迹象表明他有任何真正的悔改（虽然有摆出一些虔诚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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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们也理解基督徒支持特朗普有各种不同的理由。很多支持特朗普的基督徒认为他虽然个人品格很低劣，但他的政策会更符合基督教价值观——具体来说主要就是反LGBT权利和反堕胎（pro-life，“维生派”）。可是特朗普自己是明确宣称尊重同性婚姻的合法化、支持LGBT权利的，而他送进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大法官最近甚至主笔做出“不得以宗教自由为借口歧视LGBT人士”的判决。所以基督徒拿这个来作为支持特朗普的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维护生命反堕胎，在政治层面也是个复杂的问题。很多基督徒只会争辩说特朗普可以任命保守派法官推翻“柔对韦”（Roe vs Wade——现有的堕胎合法化法律），但是他们并不考虑推翻这个法律是否真能减少堕胎。有数据报表明，美国的堕胎率在柔对韦后这几十年是一直在降低的，无论总统是共和党人还是民主党人上台。推翻柔对韦只是将堕胎变成非法，但这不一定会真地降低堕胎率（就好像在色情品是非法的国家，色情泛滥可能比色情品是合法的国家更严重）。且不说即使是特朗普送进高院的保守派大法官，也不一定会想推翻柔对韦。而且有些“维生派”一方面反堕胎，一方面又反对给生下来的孩子福利和照顾，而且他们在其它方面往往并不站在维护生命的一边：比如他们会反对控枪（确切地说是控制可能造成大规模枪杀案的枪支），甚至对美国已有20万人死于新冠瘟疫无动于衷，让人感觉他们只不过把堕胎问题当成党派斗争的工具，而不是真正地维护生命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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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更重要的是，基督徒关心政治，关怀社会，不应该只看堕胎和LGBT这两点。圣经里有大量清楚、明确的教导，要求基督徒必须关爱穷人、维护社会公义、怜爱寄居者（难民和移民）、追求 “共同的善”（common good，共同的福祉）。如《基督徒挺川与反川的理由》 一文所说：“圣经所关注的公义、和平、怜爱的观念和照顾贫弱、保护环境、关爱寄居者等方面的教导，不仅是对基督徒个人和教会的要求，这些原则也适用于国家和社会。”不但如此，这些原则也是超越左派vs右派、民主党vs共和党之争的。正如福音派（改革宗）领袖凯勒牧师在《基督徒如何融入两党制度？》 （注2）中所说，“圣经中扶助穷人和捍卫被压迫者的权利是交予信徒的道德命令”，因此无论是民主党里的基督徒，还是共和党里的基督徒，都共同认同这些原则。只是在论到我们具体应该如何来帮助穷人时，民主党的理念跟共和党的理念才出现分歧。前者是左右两派的基督徒在信仰范畴中的共同价值，是是否遵守圣经的问题；后者是两者在政治范畴中的不同政见，是如何在实际问题中运用智慧的问题。
注2：
https://zine.la/article/a33d46ea93404018aa1a511895aa0101
关于关爱穷人，我们推荐《基督徒的仁爱：对穷人行善的本分》一文，该文从神学和教义的角度对此教义有很好的阐释。说到社会公义，最近的BLM（“黑人的命也是命”） 运动因为出现极左人士的暴力打砸抢，受到很多华人一代移民的激烈批评。谴责暴力、维护法律当然没错，但是华人只看到暴力，夸大、渲染暴力，一味指责黑人和左派，也是视野狭窄和偏颇的。（据统计对种族不公的抗议超过90%是和平的，而暴力也有一部分是来自白至上和极右翼。）我们认为，华人基督徒需要更多、更深入地了解美国种族问题的历史和现状，反思基督徒在社会公义方面的缺失，不能对美国人（包括各族裔的美国人，也包括很多福音派基督徒）在和平抗议和公共言说中表达的对社会不公的批判、抵抗和追求公义的动机视而不见。（参《迟到的正义》 ，该文对美国种族问题的历史和现状有很好的阐述。注3）
注3：
https://zine.la/article/629f9fd37d72419e808aab2da15e20a1
我们也应该看到，过去三年多特朗普的执政，已经给美国带来很多的问题和伤害。在诸如宪政民主、种族冲突、国际关系、财政借贷、环境保护、移民问题、公共卫生等等很多方面，特朗普的政策都对美国非常不利，他对新冠疫情的处理更是非常突出的失败。这些，我们作为同时有地上公民的责任的基督徒，也不能熟视无睹甚至无原则地为他“洗地”。基督徒一边倒地支持特朗普，常常给人“部落主义”的印象。因为我们的眼中心中只有所谓“文化战争”的胜负，我们要捍卫的“宗教自由”，也只是我们自己的宗教自由。我们对待不同信仰、不同观点立场的人没有温柔尊重（彼得前书3:15），反倒是刻薄、苦毒、冤冤相报、将对方妖魔化、非人化、甚至用“祷告”诅咒对方早点死，或学着特朗普的样子用污言秽语对他人进行低俗的人身攻击……我们并没有遵行圣经的教导：“不要以恶报恶，众人以为美的事，要留心去做。若是能行，总要尽力与众人和睦。”（罗马书12:17-18）
说到宗教自由，今天一味支持特朗普的基督徒也常常表现出对美国的政教分立原则的误解（把它看成是对宗教自由的打压和逼迫）和漠视。然而如《基督徒如何看待“约翰逊修正案”？》 一文所说，“政教分立”的原则“不但符合普世价值，也是符合圣经、有利于保护教会信仰纯正的。用打破政教分离的方式来争取基督徒的权利，是非常危险和错误的。”
基督福音应该超越世俗政治的左右之争。《不要删减或掏空福音》 一文提醒得好：“耶稣的王权和预期的再来使我们摆脱了必须融入这个世界的系统的束缚，使福音不至于被改编成迎合右派或左派的喜好的信息，因为我们真正和持久的公民身份是属于一个不同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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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华人基督徒一边倒地支持特朗普，也是在华人教会已经有较为深远的历史和占主流地位的“宗教右翼”思想、观念的延续。华人教会的牧长、领袖多年习惯了引导会众“基督徒就应该支持共和党”，一到大选前夕教会就编出一个明显是歪曲事实、妖魔化民主党的“价值观投票指南”，让任何基督徒一看都会“一目了然”地觉得“当然是应该投共和党了，不投共和党就是支持谋杀婴儿和性淫乱，那还是基督徒吗？”。这样长期诱导下来，教会几乎变成共和党的支部、俱乐部和拉票站，名义上是“用信仰指导参政”，但在实质上变成“利用信仰搞政治”。这是对教会和福音非常有害的粗劣的做法，在“基督教特朗普主义”日渐兴旺的今天，尤其需要以福音为中心的基督徒反思。
如《美国中期选举，基督徒应该都投共和党的票吗？》（注4） 一文所提醒的：美国的两党政治本身有很多缺陷，基督徒“选边站”会带来很多问题。凯勒牧师指出，基督徒的信仰很难直接跟左右两党之一的立场完全吻合，但今天美国的两党政治明显有一个“包装交易伦理”的问题——两党都坚持，“如果你不接受所有他们认可的立场，你就不能与他们一起处理任何的一个问题。”因此基督徒被迫要全盘接受某一政党的“一揽子交易”，其中显然同时包括符合基督教价值和不符合基督教价值的地方。（因此凯勒牧师对“基督徒要如何才能融入两党政治”的回答是“不”，基督徒不能融入这样的系统。参《基督徒如何融入两党政治？》 。注5）
注4：
https://zhuanlan.zhihu.com/p/47991287
注5：
https://zine.la/article/a33d46ea93404018aa1a511895aa0101
政治是相对的范畴，基督徒在政见上的分歧并非基要真理的问题，“不投某某党（某某人）就是违反基督教价值观”的说法（或诱导）是错误和傲慢、自以为义的。基督徒对自己的政治判断的自信不应该超过对基督的信心（参《基督徒对基督应当比对政治更有信心》）。特朗普把煽动不同族群之间的分裂甚至仇视作为取得政治胜利的手段，因而深刻地加剧了美国社会的极化和撕裂，基督徒不应该跟着他的偏激的推特起舞，而应该在仇恨之处播种宽恕与恩典，做使人和睦的和平使者。基督教会更不应该让政见上的不同撕裂教会属灵上的合一。
一味支持川普的基督徒很多时候以爱（美）国作为理由，他们爱说“美国是一个基督教国家”（然后说民主党是要把美国搞成非基督教国家，而特朗普是要让美国重新成为一个基督教国家）。但是正如《再度反思：美国是一个“基督教国家”吗？》一文所说，所谓“美国是一个基督教国家”的说法本身是一个就历史、文化和神学而论都是很有问题的迷思，需要基督徒反思。更重要的是，基督教信仰不是用来“救国”的，不是被利用来帮助地上的国度繁荣昌盛的。基督福音的目的是上帝要“救人”，上帝的心愿是每一个时代的罪人都能悔改归正，与上帝和好。那才是世人最终极的希望。无论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都不例外。
警惕把基督教信仰和爱国主义捆绑在一起的道理应用在中国我们都很明了，但换成美国好像很多人就忘了。在《为什么中国基督徒喜欢特朗普？》一文中作者做出了一个分析：“今日的中国基督教对美国的理解，已经被美国基督教右翼（Christian Right）的单一政治视角所深深塑造。在对现实的失望面前，将一种基督教改造社会的理想投到大洋彼岸，这种错位和移情，恐怕是特朗普在中国基督徒中被热捧的重要原因。”
另外，2020年的大选有一个独特之处，那就是特朗普虽然是代表共和党，但其政治理念、行为和言论都跟传统的共和党的保守主义南辕北辙，他给美国宪政民主带来的损害也超越了左右之争，遭到共和党内一些真正爱国的有识之士的抨击。故此《写给2020挺特朗普的基督徒朋友的一封信》一文的作者指出：“今天美国的危机已经超越了党派的问题，超越了宗教和伦理的问题。今天美国的问题是个爱国与否的问题，是个选择美国还是选择特朗普的问题。这次大选有许多传统共和党的群体出来支持拜登，反对特朗普连任。他们争的不再是党派的利益和政策，他们要的是美国回到正常。”
今天在美国，确实有把基督教信仰跟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绑在一起的“基督教民族主义”或“基督教国家主义”的问题。美国白人福音派基督徒中支持特朗普的比例超高，与此密切相关。这值得我们华人基督徒警惕和反思。我们推荐以下几篇相关文章：
《白人福音派与基督教民族主义的复杂关系》
（https://zine.la/article/404f5a35ba204689b96ab5d9fe90d4e0 ）
《当前美国的“基督教国家主义”是否合乎基督教？》
《耶稣不是你的（美国）爱国者楷模》
《有一种宗教叫“川普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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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基督徒盲目支持特朗普的另一个危害，是基督徒在竭力为特朗普保驾护航、攻击他的政敌的时候，常常轻信一些夸张、歪曲、不实的党派政治宣传、谣言和阴谋论。这对基督徒的福音见证极其有毒和有害。上帝是真理的源头，基督教信仰最应该是求真、尊重真理、追求真相的。圣经清楚地说凡是谎言都是出于魔鬼。如《挺川基督徒编造假新闻两例》一文所说，如果基督徒在公共空间传谣造谣，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初衷，都是在众人面前“做假见证”。基督徒这样做，不是“为主发光”，不是“维护基督教价值观”，而是违反基督教“讲真话”的伦理、绊倒人、伤害福音、乃至羞辱主耶稣之名的行为。
《基督徒应该怎样为2020年大选做准备？》一文提醒我们：鉴于今日美国党派政治的极化，鉴于福音派基督徒“今日的政治参与大多出于恐惧、愤怒甚至绝望”，“教会有责任反思我们参与政治的方式要如何被基督而不是被有线电视新闻塑造，以免我们的见证被我们周围有毒的政治气候进一步劫持、收编和扭曲。”
一些支持特朗普的基督徒甚至坠落到QAnon阴谋论的深渊当中（而不自知）。QAnon是一个网络阴谋论暗黑平台，相信有一个性侵虐待儿童、吃人肉的邪恶秘密自由派群体，而特朗普是上帝拣选但隐藏身份的抗击他们的超级英雄，它目前已经让数以百万计的支持特朗普的美国人陷在其中不能自拔。他们完全以基督徒相信末世论的态度和热忱对这个阴谋论深信不疑。如《当福音派掉进QAnon阴谋论》（注6） 一文所揭露的，这是一个跟邪教非常相似的阴谋论系统，“一个非常精心设计的虚假叙事，以解释福音派对特朗普的持续忠诚”，它是“利用并且为权力的目操纵基督教的福音”。已经有不少教会被这种网络异端邪教掳掠，但华人教会似乎只见（可能是不自知的）传谣，不见有牧长、领袖、学者意识到其危害，提醒普通信徒警惕。
注6：
https://zine.la/article/5b432240cc3d473980ebe2add360ff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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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最后，基督徒支持特朗普还有一个理由，就是特朗普（或者说是他的犹太裔女婿）的外交政策在以巴冲突中是偏向以色列、维护以色列的。但是这个理由背后，也有很多神学、解经和历史方面的问题。限于篇幅，我们不在本文中详述，仅推荐以下几篇“普及性”的文章，希望能帮助基督徒朋友们了解相关的历史、文化和宗教背景，认识把今天的作为世俗国家的以色列跟圣经里的以色列等同在神学上的争议（这一等同尤其不为改革宗神学接受），进而认识完全不顾公义、一边倒地支持以色列的“基督教锡安主义”的错误：
《基督教锡安主义和以巴问题》
（https://zine.la/article/6511cc4d8bbd47c0b0e40fddde0fbf44）
《耶路撒冷——“圣城”，还是“装满蝎子的金碗”？》
《美国迁馆耶路撒冷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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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那么2020大选，基督徒应不应该投票，应该投谁的票呢？基督徒当然可以参与投票，并且应该按照上帝赋予基督徒的良心自由，去投出自己认为更符合基督教价值观的一票。基督徒可以凭良心投特朗普、投共和党。但基督徒只能投共和党，甚至只能投特朗普吗？我们相信，基督教伦理在投票这件事情上的应用并非这么简单粗暴。
基督徒当然可以不投特朗普。不投特朗普不等于支持民主党（或不支持共和党）的所有理念，也不等于就一定要投拜登。今天华人教会的基督徒中会投拜登的看起来凤毛麟角，即使有，可能也是暗暗地投，不敢告诉教会的朋友。但是如果党派政治是相对的，如果就像2016年很多投川普的基督徒强调的，“没有候选人是完美的”，“选总统又不是选圣人”，而是“两害相权取其轻”，那么，如果有基督徒确实相信特朗普的害处大于拜登，或者拜登的政策对国家更有利、违背基督教价值观的地方更少，那么，这样的基督徒当然可以投拜登一票，他们的良心自由不必被“不投特朗普就是不支持基督教价值观”的错误教导（诱导）绑架。
但是基督徒也并不是必须在仅有的两个候选人中“二选一”。2016年有很多基督徒就是强调只能“二选一”，所以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选特朗普，而为自己辩护。但这个理由是非常牵强的。且不说特朗普有很多言行和政策是不符合基督徒价值观的，就以基督教伦理而言，上帝也不会去强迫基督徒在两个明显的罪里面（例如堕胎还是犯奸淫，或者欺压穷人还是种族主义）之间“二选一”。如果有基督徒真心相信无论投特朗普还是投拜登都违反自己的良心，那么（既然选票不是我们的偶像），基督徒的良心自由就包括不投票或者（像《基督徒参与美国政治的新路》 一文中介绍的，注7）投第三者的票、走“第三条路线”的自由。
注7：
https://zine.la/article/b155079da3784c97ae4e26e19ace9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