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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筹水滴筹在医院火拼 中国慈善界也这么脏?

2020-05-22 03:01:35

水滴筹和轻松筹,堪称慈善捐款届的两大巨头。每天打开朋友圈,看到朋友们帮转发的求助信息,点进去捐几块十几块钱,似乎已经成了很多人的常态——举手之劳就能助人救人,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最近,两家慈善筹款机构并不太平。5月19日在重庆,有市民举报水滴筹和轻松筹的员工在肿瘤医院互殴。



(图源于:新浪新闻)

……做慈善的,在医院,互殴?这是什么魔幻2020!

警察叔叔很快闻讯赶来,经过调查,发现是这两家机构在扫楼的时候发生了冲突。

扫楼就是扫楼立项,两个机构的相关人员去医院病房查看,有哪些病患需要帮助、需要开通筹款链接,开通了就算立项成功。

同质工作恰好两家平台都在做,难免发生了摩擦,一时间话不投机。

一方恶语相向,一边两个人一边三个人就开始暴怒互殴,被拉开后还在推推搡搡。围观群众说,有人的脖子被抓破、有人手被打肿,画面一度失去控制。



警察调节矛盾后,两方负责人也表明都是小事儿,没有发展成严重性质的斗殴,现在双方已经和解,甚至还出了一则联合声明。



(图源于:水滴筹)

这配色,水滴蓝+轻松绿,还是渐变色,这友好和谐的场景谁看了不说一声磕到了,啧啧啧。

打了架,也不严重,警察教育过,公司和解了,是不是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但其实这已经不是这两家竞争对手,第一次为了“扫楼立项”而大打出手了。

今年4月15日,在河北某家医院里,又是这两家死对头为了扫楼杠上了,据说是一家准备好了,一家过来抢生意,结果二人在医院里大打出手。

甚至有人飞起一脚踹向躺在地上的男子,他还想继续施暴,结果被人拉走。



(图源于:健行天天行健)

这件事情性质很恶劣,经过警察调查,打人的是水滴筹的员工,轻松筹员工之前用语言威胁他、羞辱他、抢他生意,他气不过才上去怒踹的。

然而法不容情,没有任何辩驳理由,打人者被刑拘12天,受到了严厉的批评教育。

或许有人很难接受,明明都是公益组织,一言不合居然大打出手?为什么他们要像饿狼一样、因为被抢“扫楼”,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闹这么大的事情?太阳底下无新事,善意美意,在有些人眼里都是生意。

在去年年底,就有记者暗中查访,搞清楚了这些筹款机构的藏污纳垢。

首先,他们的扫楼不仅有提成,而且提成绩效不菲。

“可以把它理解成销售里的地推。”被暗访的工作人员这样说。



(图源于:梨视频)

根据他们员工介绍,如果是有效交易,那么5单可以提成80块,6至10单可以提成100块。上个月他就靠自己优异的“扫楼技巧”,赚到了1万4千块的高额薪水。

相应的,他们也有严格的末位淘汰制,如果不到35单,那这个月就要可能面临失业的风险。

这样一来,打架互殴的事情就很好理解了——提一单就有不菲的绩效,失去单子有可能被踢出局,这样一来,谁不想拼命夺取患者资源?谁不想挤破头“抢生意”?

但是仔细想想,如果用数字衡量筹款这种随机性极大的事情,其实是非常不科学的标准。因为病人数量、家境、病情严重程度都是随机事件,如果真的没有,那下面人即使再如何“扫楼”也无济于事。

但是上面立了,下面就要完成。也许是有了KPI的压力,扫楼的工作人员就对需要筹钱的病人情况做一些手脚,有的注水,有的打折扣。

有的病人有房,有超过30万元的车,甚至前些年还拿到了国家的拆迁补偿款,他们照样可以发起筹款项目;



有的病需要15万能治好,国家医保报销了50%,病人本来只需要筹款7万就可以,但是他的筹款总额里,还赫然写着15万;



有的人不和医生商议,在推销人员的鼓动下随意填写筹款金额,还美名其曰“筹不了那么多的,有多少算多少”……

一旦病人情况撒谎,那么筹款文案自然也要编了。

扫楼的人表示,他们有模板,这个很好说。一套模板吃天下,要多惨有多惨,难怪每次点开都不免潸然泪下,乖乖将钱包奉上。



因为内容并没有那么真实,所以该有财产证明的地方只有“初步通过审核,提交验证”,通过了谁的审核?要等他提交验证到什么时候?如果在审核之前款额已经筹到,那还是否需要再进行验证?



本来个人募款者的资质本应该受到机构的审核和背书,这也是有这种平台得到公众信任的原因。

但是他们不仅在信息、监管、真实性方面,慈善筹款机构都存在着赤裸裸的漏洞,还说真实性由发布者个人负责……



那这和朋友圈的打钱小广告有什么区别?我们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呢!

被问到后续善款怎么用、需不需要出示使用证明时,工作人员的回复是“一般不需要,想上传也可以上传”,言下之意就是并没有严格的管控措施。



总体步骤环节就是这样,扫楼推荐,口头询问,撰写故事,要求群发…每一环都有纰漏,每一步都是算计和生意。



至于平台的盈利方式,有的人曾提过,每笔成功的善款里有0.6%支付通道费用,但是这种说法被公司怒斥否决。

但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们在每次浏览后,都会出现一个推送的癌症保险,购买保险算是他们的盈利方式之一。



众所周知,这些筹款机构是互联网企业,而互联网开创期往往大刀阔斧、跑马圈地,至于“扫楼”“抢生意”“为了单子造假”,也都是他们开拓市场时候的骚操作。

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6月,他们已经获得了C轮融资。



不心寒吗?外面号称是盈利不断、投资风口,里面的水居然这么浑,善意暖意,在有心人眼里都是生意罢了。

从慈善机构发布的这则报告来看,这些年里全国网络捐款数额一步步攀升。这些捐款里,有多少是渴望援手的真,又有多少是满心算计的假呢?



(图源于:凤凰网 第一现场)

深度公益人郑鹤红在接受凤凰网采访时表示,现在网络募捐超过50%的过度筹款现象。她说,甚至有些在患者认为自己可以承担医疗费用的时候,一些中间机构也会用鼓励的手段要他们申请捐助。



而真正底层的、最需要帮助的人,常常由于社会环境受限,接触不到这种能给他带来巨大帮助的网络捐款。就这样,越是能接触得到网络的越能受助,越闭塞需要帮助的反而越遥远。



没有严厉处罚,瞒报诈捐成本低,这就滋生了上面的“扫楼抢单”行为。

这种行为不仅是对社会资源的浪费,更是对很多人善意的消耗。

人的爱心是有限度的,容不得接二连三的欺瞒。如果这种恶劣现象不得到遏制,那么伤的不仅是一个个爱心捐款人,更是真正需要帮助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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