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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劲敌、伊朗盟友,阐述也门胡塞武装的崛起历程

2020-08-08 18:00:21

中东地区,通常是指从地中海东部到波斯湾沿岸的区域,包括了几乎整个西亚和北非的埃及。因该地区沟通大西洋和印度洋的贸易航线,扼守亚、欧、非三大洲,自古以来就是重要的交通枢纽,被称为“两洋三洲五海”之地。

  作为伊斯兰教的发祥地,中东地区同样也是逊尼派和什叶派穆斯林教派冲突的核心地带。多年来,作为什叶派最强国家的伊朗一直与以沙特为首的逊尼派阿拉伯国家不对付,双方在叙利亚、伊拉克、黎巴嫩等地多有交锋。这其中,也门胡塞武装的表现最为突出,甚至在沙特的武器优势下,依旧取得了非常耀眼的战果。那幺,也门胡塞武装装是如何崛起的,伊朗在其中真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吗?

胡塞武装的起源

  公元7世纪初,穆罕默德开始在阿拉伯半岛传教,对保守贵族势力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这其中,作为麦加阿拉伯贵族古莱什部落12支系中最强盛的倭马亚家族,率领大量保守贵族对抗穆罕默德和伊斯兰教的扩张,成为双方和解之前“穆圣最凶狠的敌人”。待双方和解以后,倭马亚家族被委任成为阿拉伯帝国叙利亚总督,并针对拜占庭帝国发起了船桅之战,取得了胜利。不久,四大哈里发时代结束,倭马亚家族趁帝国内乱之际篡夺了哈里发之位,并建立倭马亚王朝。围绕倭马亚家族哈里发之位正当性的争议,最终导致伊斯兰教发生分裂,分化成为以阿拉伯半岛、保守贵族势力为基础的逊尼派和以两河流域、波斯人势力为基础什叶派。自此,逊尼派与什叶派开启了持续千年之久的拉锯斗争。

  然而,促使伊斯兰教派分裂的根本原因在于,两河-伊朗高原与阿拉伯半岛-北非两种自然环境迥异的地缘差异。也就是说,即便不存在关于哈里发正统性的争论,教派分裂也是不可避免的。正因如此,不论是逊尼派还是什叶派内部,同样会因地缘环境因素,导致内部发生经济政治分歧,从而产生新的末枝教派。胡塞武装的创始人侯赛因·胡赛,他的家族便是也门北部这样一个末枝教派的宗教领袖。作为什叶派的重要成员,栽德派又称五伊玛目派,虽然与伊朗的十二伊玛目派存在一定差异,但相较于逊尼派的冲突,则可以忽略不计了。在父辈们的熏陶之下,胡赛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栽德派的宗教领袖。颇具使命感的他决定开创出一番新的事业,复兴壮大栽德派,抵制逊尼派的渗透也就成为其最响亮的口号了。要知道,栽德派的大本营位于也门西北部的萨达省,这里的四周分别被逊尼派的沙特和南也门包围着。因此,栽德派武装的兴起和扩张,无疑对地区局势造成了重大影响。

萨利赫的平衡木

  20世纪60年代,南北两个也门先后建立,并于1972年爆发军事冲突。当时的北也门,对内面临部落首领的掣肘,对外遭受南也门和沙特的政治军事挑战。所以,为了巩固自身实力、打击部落首领对底层百姓的盘剥,易卜拉欣·哈迪发动军事政变上台,并大肆抓捕部落首领。当时在北也门境内,主要存在哈希德、贝克尔、哈卡和穆兹哈4个部落联盟,共同管辖着200多个大小部落。由于部落势力盘根错节,易卜拉欣·哈迪改革很快以遭遇刺杀身亡而夭折,此后的几任总统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不过,也正是凭借易卜拉欣·哈迪的赏识,一个名叫萨利赫的栽德派人士在军队中平步青云,很快就被推上了总统的宝座。

  不同于几位前任军人总统,萨利赫放弃了对部落势力的打压,转而开始挑动部落之间的斗争,通过扶持一方、打压一方的方式,促使各大部落之间结下了血海深仇,谁也无法一家独大。不仅如此,面对政府内部反对派的挑战,萨利赫凭借手头便利的资源,不断地将自己的亲信外派安插到反对派队伍当中,以至于当时也门的反对党就是由他一手扶植起来的。正是凭借这种高超的“平衡木”手段,到了1990年他竟然将什叶派北也门和逊尼派南也门重新统一起来了。虽然同属于栽德派,但胡赛很显然并不支持萨利赫的做法。当时的胡赛正在率领亲手组建的“青年信仰者”组织,高举抵制逊尼派的大旗。同时期的萨利赫为了牵制南也门的逊尼派势力,就与胡赛暗通款曲,在打击也门逊尼派的问题上一拍即合。在萨利赫政府的支持下,“青年信仰者”迅速壮大,胡赛本人亦被授予也门的国会议员。

区域大国介入也门

  伴随着栽德派势力的逐渐壮大,萨利赫的平衡木开始有了失衡的趋势。到了2000年,观点愈发激进的胡赛由于受到“伊朗伊斯兰革命”的影响,野心逐渐膨胀,想要效法伊朗建立一个神权国家,实行政教合一。这一想法遭到了萨利赫的强烈排斥,双方出于对权力的争夺,开始分道扬镳了。很快,胡赛领导的“青年信仰者”组织在老家萨达省发动叛乱,遭到政府军的强力镇压,胡赛被击毙,由其弟弟阿卜杜勒·胡赛继续接任栽德派宗教领袖的职位。正是在阿卜杜勒·胡赛时期,组织正式改名为“胡赛武装”,以示对其兄长永远的追随。不过,也正是由于对胡赛的镇压行动,萨利赫获得了地区大国沙特的青睐。在沙特王室看来,萨利赫本人虽然是什叶派,但确实能够帮助拱卫沙特安全的合作伙伴。

  作为阿拉伯半岛上的重要国家,同时也是囊括了麦加、麦地那两大圣城的地方,沙特的人口分布呈现出两侧多、中间少的特征。这是因为沙特内陆腹地多荒漠,两翼降水相对较多的缘故。不过,相较于西侧靠近红海的一方,沙特邻近波斯湾的东部却是什叶派的范围。在波斯湾长期遭什叶派伊朗威胁的情况下,商贸更为发达的红海沿岸才是沙特的命脉所在。然而,与之邻近的也门北部偏偏又是中东地区另外一块什叶派人口稠密区,因此支持萨利赫对沙特的地缘安全干系极大。

阿拉伯之春的影响

  沙特与萨利赫在镇压胡塞武装叛乱的问题上,保持了长期的合作关系。然而伴随着2011年所谓“阿拉伯之春”的来临,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对教派纷争报以佛系态度的萨利赫,对待金钱和权势却早已达到了一个痴迷的程度,腐败问题始终困扰着也门国内。因此,当民众的街头怒火蔓延至也门时,萨利赫不得不寻求沙特的支持。彼时的沙特,同样担心内部民众、尤其是什叶派会趁机起事,加之沙特当时实在是招架不住民众的怒火。最终,沙特决定支持也门副总统哈迪上位,来取代萨利赫的总统地位。当然,为了缓解萨利赫的后顾之忧,也门在沙特主导的海合会斡旋下,给予了萨利赫刑事豁免权。要知道,副总统哈迪是逊尼派,这显然更符合沙特的教派倾向。

  不过,也正是因为哈迪的逊尼派身份,导致了萨利赫在也门内部依旧拥有大批什叶派部落的支持者。政权的更迭按理说与胡塞武装关系不大,毕竟不论是谁上台,都将其视作“叛军”角色。只是当权势丧尽之后,萨利赫携带自己的势力,出人意料地向同属栽德派的胡塞武装伸出了橄榄枝。双方最终决定摒弃前嫌,组建了反对逊尼派的联盟。在萨利赫的支持下,胡塞武装逐渐发展成为多达几十万人的庞大军队,并于2014年攻陷首都,推翻了哈迪政府。直至此时,伊朗在也门事务中的影响力,依然是微乎其微的。不过,伴随着沙特的入局,情况再度发生了变化。

沙特与胡塞武装对峙

  前文提及,也门紧邻沙特红海沿岸的商贸发达地区,其对亚丁湾的地理优势亦影响着沙特的经济安全。所以,眼看着哈迪逊尼派政府被赶下台,沙特决定亲自组建军队讨伐胡塞武装。作为世界军费开支第三大国,沙特拥有世界上门类众多的精良武器。只是,受制于王室对军队的忌惮心理,沙特更加青睐于花费重金雇佣他国军人来帮助自己打仗。不论是南也门的雇佣兵、巴基斯坦的飞行员,还是苏丹的童子兵,都被沙特雇佣到了针对胡塞武装的战场上去了。统帅这样一股军队的,却大多是锦衣玉食的王室子弟。这样一支乌合之众,自然无法与常年展开游击战的胡塞武装相提并论,当双方在战场上相遇以后,结果可想而知。要知道,相较于胡塞武装,沙特联军占据着绝对的制空权,却依旧屡屡中伏,甚至机场都被敌人炸了。

  在沙特陷入也门乱局之后,尤其是胡塞武装攻下了首都萨那之后,伊朗终于开始大幅度的支持起胡塞武装,并为其提供了大量军需物资。于是,在伊朗的支持下,胡塞武装势力持续膨胀,并且在抵御沙特入侵这面正义大旗之下,逐渐吸纳了萨利赫的势力。不甘心胡塞武装一家独大的萨利赫,再度转换门庭,竟然公开向沙特主导的多国联军示好。2017年,当他乘车逃往政府军控制区时,遭到了胡塞武装的截杀。也门内部的什叶派部落势力,也开始了加速整合之中,逐渐凝聚在胡塞武装身边。伊朗则趁着沙特等逊尼派阿拉伯国家陷于也门的机会,大肆在叙利亚、黎巴嫩和伊拉克等地培植自己的势力,巩固了“什叶派之弧”。当然,也门未来的局势其实并不明朗,毕竟除了胡塞武装以外,还有哈迪政府军势力、众多部落武装、基地分支、穆兄会分支以及南也门分离势力。枪支泛滥、大国博弈等因素的存在,也致使也门的境况雪上加霜,期待战乱平息的一天尽早到来。

  综上所述,胡塞武装的前身是“青年信仰者”组织,是由栽德派宗教领袖胡赛发起的。在时任也门总统萨利赫的支持下,该组织逐渐发展壮大,成为牵制也门内部逊尼派的重要力量。此后,伴随着胡塞更加激进主张的提出,双方分道扬镳。组织在胡赛弟弟的统领下正式改名为“胡塞武装”,并与萨利赫政府军展开长期游击斗争。直至2011年“阿拉伯之春”来袭,不甘心下台的萨利赫再度与胡塞武装联手,向由沙特支持的逊尼派政府发起挑战。此后,胡塞武装在伊朗的支持下一家独大,并不断吸纳萨利赫的势力,这迫使双方关系再度破灭。在伊朗的支持下,胡赛武装获得大量军需装备,并将沙特等逊尼派阿拉伯国家陷于也门。伊朗则趁机在叙利亚、伊拉克等地广培势力。通过对胡塞武装崛起历程的分析,我们能够发现中东事务的复杂性,以及伊朗在胡塞武装壮大过程中扮演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