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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老兵回忆:对越作战第2天,我们接到命令,轻装火速前进

2020-06-25 18:00:15

对越作战的第2天,时间慢慢的消逝,部队依然不能前进。

野战医疗救护先遣分队出发已10多个小时了,我院其余人员仍未接到出发的指示。整个医院车队也只是向前推进了几百米,停在一个新的位置。

根据上级关于原地活动、原地休息的指示,我们都陆陆续续下了车。

在这里军医汪初球有比较详细的记录:

这时,我对车队周围进行观察和搜寻发现,我们车队正停在一“V”字形开阔地的边缘。开阔地的四周全是海拔近百米的山峦,山峦的峭壁上嵌着大大小小、重重叠叠的岩洞,这是典型的被灌木覆盖的喀斯特地貌。在我们车队前方1公里处耸立着一座高山,将开阔地劈成两半,形成两大山谷,其中右边的山谷是我师穿插的必经之路,现路上一字形地塞满了我方的车辆。车队的右后侧还有个5~6户人家的小村庄。看来,这是一处具有战略意义的兵家必争之地。

从护路的兄弟部队那里得知,昨天上午,这里发生了一场艰巨的激战。敌军利用山谷两边的岩洞,采用18挺机枪对谷口进行火力交叉封锁,以致为我师穿插开路的第126师某团伤亡了200多人。因时间过去不长,开阔地的现场仍然留下了激战的痕迹。在我们车队行进道路的两侧,有很多的弹坑和掩体,还有我方战友留下的干粮袋,罐头盒和军用水壶。有些掩体边缘还有一滩滩的血迹。

在开阔地东南侧一犬牙交错的岩洞里,我们发现有两具敌人的尸体。护路的友邻部队战友告诉我们,这两人是敌方的特工,非常凶狠,昨天躲在山洞里打死打伤我方多名战士后被击毙。

正当我们几个战友继续巡视时,护路的友邻部队从另一岩洞里搜出了一男一女两个哭哭啼啼的人。通过我方护路部队的翻译沟通了解到,两人是姐弟俩,男孩说自己12岁,女的自称17岁,都是附近村里的普通百姓,因昨天双方的激战吓得来不及跑远,只好躲在洞中。两人还说,村里的其他人都跑光了。在进一步搜索中没有发现姐弟俩携带武器的情况下,护路部队宣传了我军的政策,并让其回家取了一些洗换的衣服和日用品,临走时还送了一些罐头和压缩饼干,然后让他们两个安全地离开了。

19日傍晚7点30分时,我院终于接到上级指示,命令余下所有医护人员携带轻便野战医疗救护装备,火速前往高平果岗,与医院首批医疗救护分队会合后开展伤员救治。

因此,我们所有人立即将车上的医疗器械全部搬了下来,只能徒步向越南境内前进。

从布局至高平果岗的路程大约是60公里,沿途地形和敌情一概不知。15分钟后,我院全体官兵整队集合,在师后勤部赵政委、国太华副部长、师卫生科马万喜科长、师医院孔繁连院长等领导的率领下,借着夜色的掩护,成一路纵队,急速地踏上了通往越南高平的艰险之路。队伍中,有5名女军人,她们是:庄铁军(防疫所)、潘晓军(药房)、李丽华(二所)、张凤羽(三所)、何茵(二所)。

这时,我除了身上背一支步枪,200发子弹,四颗手榴弹,还挑着两个大药箱,药箱里面装的全是急救用的绷带和止痛药等等。可是你们知道吗?我当时人的体重才113斤,而我的负重达到了60斤左右。

战场上的一切,不能以我们的个人意志为转移,必须要保持旺盛的斗志,只要有一条命就必须往前冲,去完成自己一个军人所应该完成的战斗任务。因此,我毫无怨言地挑起了大药箱,大步跟着部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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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虽是晴天,但夜间的山谷,月光暗淡,视线较差。路也是坦克、装甲车和汽车碾压出来的,凹凸不平。为避免掉队,我们每人的左臂上都绑了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白布作为临时识别的标志。

一路上,我们顺着坦克和汽车轮的印迹,钻山林,穿山洞,过甘蔗地,有一段时间,偌大的山谷内,除我们沙沙的脚步声和草丛中的昆虫鸣叫声外,一切都显得格外寂静。

夜间行军,我尽管特别注意脚下,但我的右脚仍然不小心地踩进了路边的泥水坑(也可能是炮弹坑),因根本没有时间换鞋,只好一只脚轻,一只脚重地紧跟队伍。大概走了五六公里,我们逐渐遇到了路旁待命的部队和民工担架队,他们好奇地注视着我们的队伍,看得出来,他们尤其对我们队伍中的女军人表示出极大的惊讶和赞赏。

部队继续行军几公里以后,我感到道路愈来愈窄,道路两旁的部队也越来越多。尤其是一辆接一辆的汽车,拖着各种加农炮和榴弹炮,看不到尽头。原来,他们是我师炮兵团,因无法通过前面的班波河沼泽地而被阻隔在这10多公里长的山谷内。看到这长蛇似的无法动弹的车队和大炮,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后勤车队无法行进的原因。但当时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我想,如果万一越方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如果他们采用万炮齐轰,那后果简直不可设想!

好不容易穿过了炮团长长的车队,终于来到阻隔了我们三天三夜的班波河沼泽地。

班波河是边境布局关至敌方石安县城东溪镇途中5条河中的其中一条。战争打响后,越军将河上的便桥破坏并炸毁上游的班翁水库形成沼泽地,以迟滞我军行动。此时,班波河已被我军控制,河床上已经搭起了便桥,但不稳固,我方的工兵部队仍在紧张地施工。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我院全体官兵毫不犹豫地踏上铺着树杆树枝,甘蔗和木板的便桥,大家“蹦蹦跳跳”地约走了10多分钟,终于安全走出了班波河沼泽地。

一路的奔袭,从未休息过,我感到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晚上十点多钟我们到了靠松山脚下,部队终于停下来休息了。

我因为挑的东西很重,前进速度又快,所以把自己多余的东西都丢掉了,就连维持生命的干粮都丢掉了。因此,我没有干粮吃,只能放下药品箱喝了一口水,我就极度疲劳倒在路边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

本文由朱英口述,周强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