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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人的前世今生:源自维京血脉的战斗民族

2020-06-01 18:00:37

维京人以劫掠和嗜杀着称,在他们的时代给欧洲大陆的人们带来了无尽的伤痛与恐惧。虽然向西航行的维京人也经商,但更多只是销赃性质。不过,在东面,主要来自瑞典的维京人却将商贸当做主业,在欧亚商业贸易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并创造出庞大的罗斯国家。

罗斯人的远行

最初,罗斯人指的是从斯堪的纳维亚越过波罗的海而来,在欧洲最东的广袤原野上活动的维京人的一支。他们来到这里,并非一开始就为了劫掠,而是为了贸易,得到自己所需的必需品。

不过,居住在黑海沿岸南俄草原的斯拉夫人不仅在文化上很落后,也非常的贫穷,既没有财物丰厚的修道院,也没有疏于防守却物资充沛的城镇。在当地严酷的荒原,密布着桦木林和松树林,野兽出没,人口却极为稀疏。

维京人从草原获得原材料,从芬兰人手中获得蜂蜜和蜜蜡,从拉普人手中获得动物皮毛和琥珀。贫穷的当地人分散居住,没有任何值得维京人贸易的货物。于是,贪婪的维京人把目标对准了这群孱弱的斯拉夫人,作为奴隶贩卖到北欧或者更加繁华的欧洲腹地。

8世纪中叶开始,一路向东,维京人沿着河流和湖泊建立了一个个据点,通过第聂伯河进入黑海,与繁荣的拜占庭帝国取得了联系。他们也进入伏尔加河,同可萨汗国展开贸易。

可萨人是游牧民族,掌控着丝绸之路北道,他们和维京人一样,比起劫掠更喜欢“做生意”。如果罗斯人想要在伏尔加河上航行,需要得到他们的允许。

强邻可萨人

可萨人,即哈扎尔人是突厥人中最文明的,他们与拜占庭帝国和阿拉伯帝国都保持着紧密的商贸联系。更多时候,他们会协助拜占庭人对抗阿拉伯,但与拜占庭也有不少冲突。

维京人的到来,让可萨汗国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威胁,但些许碰撞之后,双方两败俱伤,都知道对方不是斯拉夫人一般的易与之辈,双方也都认识到,合作更加有利可图。通过可萨汗国的中转,罗斯人得以和富饶的穆斯林-波斯-阿拉伯世界展开贸易,中东地区比起欧洲有着更加庞大的奴隶需求,也为维京人从瑞典带来的各类商品提供了销路。

在瑞典的遗迹中找到了上万枚伊斯兰银币,可见当年的维京人从这个方向的贸易中获得的庞大利润。作为回报,罗斯人需要向哈扎尔可汗缴纳百分之十的利润作为贡品,并有在战时为可汗作战的义务。

罗斯人深受可萨人的影响,他们在衣着打扮、礼节仪式上都模仿可萨人,初步完成了文明化,他们的首领在这段时间内,甚至沿用了突厥人的称号“可汗”。

不过,维京人终究本性难移。9世纪中叶开始,阿拉伯帝国步入衰落,罗斯人能够获得的商贸利润减少,他们又重拾抢劫的旧习,袭击里海附近的伊斯兰地区。这不受可汗允许的抢劫,扰乱了可萨汗国周边的商贸秩序,遭到伊斯兰、亚美尼亚和犹太商人的抗议利益冲突

914年,完成抢劫的5000名罗斯人遭到哈扎尔的穆斯林雇佣军和保加尔盟友的夹击,几乎全军覆没。罗斯人和可萨人的蜜月期从此结束。

罗斯国家与拜占庭

在10世纪,可萨汗国已经从拜占庭帝国的合作伙伴变味了黑海对岸的强敌,双方因为信仰不同和利益冲突而不断交兵。正好在此时,罗斯人和可萨人的关系恶化,他们很自然的投向了拜占庭帝国的怀抱。众所周知,丝绸之路除了经过可萨人控制的高加索之外,也能由拜占庭人控制的小亚细亚半岛和马尔马拉海进入欧洲。

这个过程充满了反复,拜占庭的庞大财富也让罗斯人垂涎三尺。914年之后,罗斯人依然数度以船队南下进逼君士坦丁堡,索取贡金,其中941年的一次是与可萨人联合进行的。但是罗斯人的进犯除了索取金银之外,也有提高与拜占庭帝国贸易程度的索求,他们和拜占庭帝国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密切。

罗斯国家的早期政权构建深受可萨汗国的影响,在这一过程中(倒向拜占庭),逐渐转向拜占庭化。自斯堪的纳维亚延伸而来的商路,也向君士坦丁堡偏移。

随后,逐渐在南俄草原定居的罗斯人也改善了和可怜的斯拉夫人的关系。随着摄政太后奥丽加的改革,罗斯人与中下层的斯拉夫人逐渐融合,不再掳掠斯拉夫人为奴隶(除非反抗基辅罗斯统治的部族),而奥丽加的受洗象征着拜占庭和基辅罗斯的合作正式开始。

奥丽加的儿子斯维亚托斯拉夫靠着与拜占庭人贸易获得的庞大利润,组织了强大的海军和重步兵军队,横扫了可萨人的领地。在长达六年的残酷战争中,斯维亚托斯拉夫彻底击败了可萨人,洗劫了可萨人的都城伊蒂尔。由于之前可萨人曾经将罗斯人当做附属使唤,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旧怨,斯维亚托斯拉夫的打击极为残酷,数以十万计的可萨人遭到屠杀。

曾经辉煌一时的可萨汗国从此一蹶不振。

斯维亚托斯拉夫后来又应拜占庭帝国的邀请消灭了保加利亚第一帝国,但因为瓜分保加利亚领地的问题与拜占庭反目成仇,最后被拜占庭皇帝约翰一世击败。但他的儿子弗拉基米尔一世又在拜占庭内乱时支持拜占庭皇帝巴西尔二世,娶了巴西尔的妹妹安娜公主,让整个基辅罗斯国家皈依基督教。随后,拜占庭传教士以希腊字母为模板创造了罗斯人沿用至今的西里尔字母,而罗斯人则为巴西尔提供强悍非常的瓦兰吉卫队,大大增强了拜占庭帝国首都禁卫的实力。

1016年,巴西尔二世的舰队和罗斯人联合攻灭了可萨人在刻赤海峡的残余领地。显然夺取可萨人的领地和港口,其中也不乏罗斯人对于贸易需要的考量。他们需要接手可萨人在高加索山脉南北的商路,以商贸利润来补充国家收入。

从11世纪,到13世纪基辅罗斯诸公国被蒙古人横扫的200多年间,罗斯人一直是拜占庭帝国的忠实盟友。在拜占庭覆灭之后,复兴的留里克王朝又娶了拜占庭公主,一定程度继承罗马法统而被称作“第三罗马”。

诺夫哥罗德的金银

最能体现罗斯人贸易传统的城市无疑是芬兰湾附近的诺夫哥罗德,它也是维京人建立的城市,862年到882年曾经作为留里克王朝的首府。摄政太后奥丽加执政时,曾经在诺夫哥罗德修建一系列新的商贸设施。

雅罗斯拉夫一世大公去世后,基辅罗斯留里克王室一度衰落,王朝分裂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公国。但诺夫哥罗德的商贸却变得更加繁盛,还组建了共和国的体制。

1136年,诺夫哥罗德取得独立,随后在12世纪至15世纪前期不断开疆扩土,先后把普斯科夫、北海沿岸部分地区和乌拉尔的尤戈拉地区并入版图。

共和国的最高权力机构在俄语中被称为“谓彻”,由大领主和最富有的商人等共和国名流显贵所组成,这一机构主要负责选举地方长官、千人长和大主教。共和国王公由谓彻从共和国之外奉迎而来,仅负责军务,对共和国内政无权干涉。

共和国的民主制度,既有维京人原始民主的残留,也受到欧洲民主体制的影响,与威尼斯、热那亚等意大利商贸共和国颇有类似之处。为了捍卫共和制度,共和国在12-15世纪同瑞典人进行过二十六次战争,同利沃尼亚骑士团进行过十一次战争。

共和国向西与德意志北部的汉萨同盟建立合作关系,往东则承接蒙古人建立的欧亚草原贸易之路。由于欧洲国家一般不愿意直接和蒙古人进行贸易,诺夫哥罗德在13-14世纪快速发展,经济繁荣,风气自由。

当然,随着留里克王朝的复兴,诺夫哥罗德无法保持长久的独立。1471年,诺夫哥罗德共和国在舍隆河战役中惨败于莫斯科公国,到1478年伊凡三世大公将共和国彻底吞并。然而曾经数百年的兴盛,也体现出罗斯人源自维京祖先对商业和贸易的热衷。

尾声

维京人在罗斯地区的活动,虽然也伴随着血腥的奴隶贸易,但终究是推动了商贸的发展,促进了罗斯大地的繁荣,对于文明发展有着积极意义。

尽管在一开始,维京人只是把斯拉夫人当作奴隶买卖的对象。但随着时间的迁移,人数更少的维京人终究还是要和占大多数的斯拉夫人达成妥协,双方最终融合成为统一的罗斯民族之后,并吸取了拜占庭帝国的宗教、艺术和制度,从而创建出辉煌的俄罗斯帝国,至今仍以强大武力和独特的文明震撼着整个世界。

这段辉煌的历史,堪称维京海盗传奇中最传奇的一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