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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八路军获胜,东京的报纸却报道:消灭八路军1万多人

2022-10-02 17:05:04

作者:相忘于江湖

1939年5月10日,山东肥城安驾庄。

“东进支队”司令部,115师代师长陈光满脸凝重,他一边盯着军用地图,一边根据侦察科长李作鹏的情报,用笔在地图上画上一条又一条长长的箭头:那是正在合围的一路又一路日伪军。

“东进支队”实际上就是八路军115师,用这个番号还是主席的杰作。

全面抗战之初,主席就有意派八路军主力挺进兵家必争之敌山东。但是,八路军(第十八集团军)隶属于阎锡山第二战区,山东则隶属于李宗仁第五战区。跨区域行动,名不正言不顺。

1938年底,115师代师长陈光、政委罗荣桓率领师直和686团,以“东进支队”番号东进。

主力就是主力,“东进支队”一到齐鲁大地马上大显神威:郓城樊坝战斗,全歼伪军刘玉胜团800余人;汶上“草桥阅兵”,不费一枪一弹拿下据点;阳葛石店、东平围里,再次歼敌1000余人。

接连打退日军两次进攻、瓦解万余人反动“红枪会”后,“东进支队”和129师孙继先津浦支队、山东纵队段君毅6支队合兵一处,陈光、罗荣桓决定依托泰山和东平湖扩大泰西抗日根据地。

1939年,前排萧华、陈光、邝任农,后排:杨勇、朱瑞、王秉璋

或许是在山东进展太过顺利,或许是初到敌占区情报系统还没建立起来。没亮底牌的“东进支队”在一系列胜利面前有些疏忽大意。无论陈光还是罗荣桓,都对日军的反扑准备不足。

驻山东日军第12军中将司令官尾高龟藏,早就锁定了“东进支队”。

尾高龟藏侦知“东进支队”就是平型关那支伏击日军第5师团9旅团辎重队的八路军115师,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暗下决心要给陆军士官学校同学板垣征四郎报一箭之仇。

1938年11月,尾高龟藏经历哈欣河战役惨败,战后不降反升任12军司令官。

这个12军几乎是为山东“量身定做”:1838年底成立有4、21、114师团,独立混成第5旅团,战车团及骑兵;1939年1月,增加7、10旅团;1939年4月,新增来自本土的警备32师团。

狡诈的尾高龟藏利用32、114师团换防,悄悄对“东进支队”发起9路围攻。

日军正常调动让陈光和罗荣桓产生了一定错觉,而一直以“营”为作战单位的“东进支队”也没有完全暴露实力。5月9日,罗荣桓到东汶宁支队传达延安会议精神,陈光发现日军比想象的严重。

尾高龟藏

“东进支队”最初决定向东突围,结果发现“此路不通”。

在山东纵队6支队段君毅建议下,部队和机关转向西南,过了大汶河就是东平、汶上一带。可是师部刚到安家庄附近,侦察员就发现大汶河对岸有3个相隔百余米的大火堆连成一条线。

115师和686团突围不成,其他方向也都被日军堵了回来。

在“东进支队”司令部,115师686团团长张仁初和政委刘西元,眼看代师长陈光手里的笔在西南方向画上第8个箭头,只有西面还有一个空隙。可是,一个侦察员的到来让他们的心一下凉了。

日军主力在西面堵住了缺口,尾高龟藏所在演马村距离不到10公里!

初夏的夜晚风和日暖,周围的田野里飘来一阵阵小麦和青草的香气。可是,司令部里的人直流冷汗,空气几乎要窒息。东、南、西三面平原行不通,陈光决定折回身向北进入大峰山。

殊不知,狡猾的尾高龟藏也把清一色日军2000余人布置在北面,前锋距离陆房已经很近,幸运的是因为夜幕降临停止了前进。如果日军南进哪怕一里路占据陆房,或许115师历史就要被改写。

陆房战斗纪念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115师代师长陈光当机立断做出部署:

115师师部及泰西地委由特务营掩护,向西南的东汶地区转移;孙继先津浦支队向北大峰山;冀鲁边7团向津浦路以东;段君毅第6支队向平阴、东阿;686团坚持陆房丘陵低山地区与日军周旋。

在5月的泰西,再有一小时天色就会亮,时不我待!

被日军“包饺子”的除115师师部、直属特务营、警卫连和机关人员,辎重运输队300多骡马,还有之前对115师态度极差的肥城县长田家滨机关和游击旅700多人,一起躺平跟着转移。

凌晨4时许,全军尖兵686团2营率先北上,师部要发一个急电晚半小时出发。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出发不久的王秉璋就听到西北传来激烈的枪声。

这是686团2营和日军接上了火,为了迟滞日军抢攻,2营利用路边的干涸沟节节抗击。由于日军在高处2营边打边退损失很大,尖刀排打完尖刀连主力顶上,尖刀连拼光2营主力顶上。

短短4公里的山路,2营以牺牲过半的代价,给师直赢得了布防时间。

开国中将王秉璋

此时,115师师部、686团团部正走在陆房村外的山路上。

随着日军的远程大炮不断轰炸,后勤机关、骡马车队为主的大队人马陷入一片混乱。炮弹炸起的碎石横飞,导致十几匹骡马受惊乱跑乱窜,驮子里的被服、银元、弹药等军需撒了一地。

正在行进中的队伍给骡马冲得七零八落,一些机关人员、新兵惊慌失措,掉头往回跑。有几个穿便衣的机关干部一边跑一边把枪扔进了沟里,还有的干脆现场哇哇大哭起来。

久经沙场的陈光急火攻心,加之一天一夜没吃没睡,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半小时后,陈光在医务人员治疗下苏醒过来。此时,张仁初、刘西元已经指挥686团1营行动起来,1营教导员王六生率3、4连抢占肥猪山,1营副营长徐敬元率2连占据前哨牙山。

陈光命令:686团2营撤到黄土岭据险死守,归还686团指挥;孙继先的津浦支队占领北面凤凰山。好在,日军向来有不吃早饭不到8点不开战的习惯,这给了“东进支队”喘息之机。

陆房村四面环山、只有东南有一个缺口,这样的地形天然有利于防守。日军大炮和迫击炮由于射击角度问题大打折扣,而作战经验丰富的八路军指战员,则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利给日军“点名”。

1940年,陈士榘、陈光、彭畏三、罗荣桓

正如686团团长张仁初所料,日军上午重点放在了肥猪山。

但是,686团1营大多是经历过长征的老红军,战斗经验丰富,他们把手榴弹玩出了花,或者单个,或者集束,或者空中散花,或者延迟爆炸,加上轻重机枪的协同配合,一连打退日军8次进攻。

中午,日军又把进攻重点转移到2营阵地,结果又丢下三四百具尸体。

下午,日军兵分两路扑向岈山。1营长钟本才给686团侦察连、特务连调来4连的转盘机枪班,但是随着子弹消耗殆尽,眼看阵地不保。危急时刻,2连长龚玉烈带领战士们和日军贴身肉搏,一连砍倒好几个日军,左臂被刺伤还砍倒两个日军,终于把日军打了下去。

下午3时许,一直关注陆房战斗的罗荣桓发来电报,西南方向没有敌情。

自从“东进支队”陷入重围,罗荣桓每隔半小时就发电询问一次。但是,在上午10时到下午4时许,代师长陈光却疑似“人间蒸发”,这也给战后的巨大争议埋下了一个“炸弹”。

代师长陈光回到师部,马上下令:686团和特务营务必坚持到黑夜,然后向西南突围。

下午5时许,进攻的日军也累了,点起一个个大火堆转入防守,静待第二天“收官”。

晚10时许,刘西元、陈光、张仁初等人在宋大爷带领下,通过“老鹰嘴”绕过日军封锁。经过一夜急行军,第二天拂晓到达东平县无盐村和政委罗荣桓汇合。冲进陆房的日军,只看到一个空村。

陆房突围示意

陆房突围战,八路军“东进支队”歼敌1300余人伤亡350余人。

就在“东进支队”胜利突围这一天,日军也在远东的诺门坎被苏军一顿胖揍。

115师突围后,尾高龟藏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甘失败的他恼羞成怒,命令日军抓来周边村里15个青壮年,换上八路军的服装,随军记者拍下了日军刺杀“八路军”的战地摄影。

几天后,东京各大报纸纷纷报道:皇军在中国陆房“肃正”作战,以伤亡1200多人的代价,取得了消灭八路军1万多人的辉煌战果。与此同时,重庆却给八路军朱、彭发来了“殊堪嘉慰”贺电。

实际上,这是重庆默认了八路军115师挺进山东的合法性,从此可以放手大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