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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腌肉最馋人,那年妈妈变戏法,从鱼骨架上给我挖出了两块肉

2020-12-17 17:00:05


守候季节

文字原创 / 王宝凤


小雪过了,大雪来了,冬至快要到了。哦,又该是爸爸妈妈腌鱼、腌肉的时候了!我静静地守着季节,默默的数着节气,该回家看看了。



记得那是70年代中期,我们兄妹三人还都是趴着桌子转的个头,整天饿巴巴的。哥哥10岁,正是要发育的年龄,比我和妹妹更加馋得慌。



可是,家里却是一年当中除了过年过节就不见鱼腥肉荤的光景,就是过年过节的那点鱼腥肉荤,也得留着招待客人呀,一碗肉差不多从正月初二开始天天上桌见客,一直到十五年过完,才能端下来,我们也才有吃的份,那肉差不多都蒸化掉了,搛不起一块整块的肉了。



这碗肉天天上桌,吃,这个实质上的内涵,远远小于礼仪形式上的意义。


从小爸妈就教育我们要“省俭待客”,那时家里有不成文的规定,来客人,小孩是不许上桌的,再想吃,也得等亲戚吃过了才有得吃。那时,亲戚们都淳朴着呢,也都相互体谅着各自的难处,一般吃菜什么的,都会“筷下留情”,给孩子们留点。



也有一些规矩保证孩子们能吃上一点,比如,三只鸡蛋端到面前,只能吃一只,吃鱼不能翻身只吃一面,每只菜碗不能吃空了碗,吃饼肯定得剩一块两块。



记得有一次八月半,给奶奶送节的人坐了大半桌子。桌子当中一条红烧鲶鱼那么醒目地躺在中间。爸妈客气殷勤地劝着酒搛着菜,客人谈笑风生地喝着吃着。


我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鱼,筷子一次次的伸向鱼盘,我的心一次次地狂跳,祷告亲戚们别吃得那么狠。



可能是客人太多,菜不丰盛吧(那年头,谁家饭桌丰盛过呢),吃着吃着菜就没了,当桌上的鱼只剩下头和一副骨头架子时,我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亲戚们终于走了,我爬上凳子坐下来,妈妈快活地叫我:“凤呀,快来,快来吃鱼!”我拉着哭腔说:“没有了,鱼没了!”妈妈肯定地说:“有!有鱼呢!”只见妈妈变戏法似地从鱼眼旁挖出了两块肉……


我几乎是破涕为笑了。那鱼真是好吃!



大了挣钱了,总爱在冬至前后特地回一趟家,关照妈妈多腌些鱼、肉。生活早就鼓胀得不敢想象了,鱼、肉也到了要控制食量的时候。可是,每次过年回家,我还是爱看妈妈晒着的那些咸鱼、咸肉,在太阳底下丝丝地冒着香味,慢慢晒成半透明,在风底下悠悠地打着转,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