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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斗争

2022-07-20 17:00:03

权力斗争


有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权力争斗。

朱镕基上台后,进行了中共建国以来最大幅度的机构精简,采取了积极的财政政策,通过政府举债促进经济的成长、增加公务员薪金等方法,使得中国经济能够在软着陆后再度步入高速发展的轨道。对于这些,他的死对头贪官污吏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料定朱揭不起什么大浪。

可这些贪官们万万没想到,朱的野心能量突然在某一日直捣他们的底线。

一九九九年的北京春天特别短,三月过后,遮天蔽日的沙尘暴,把北京搅成一锅粥,厚厚的粉尘呼啸着穿过胡同,把北京城淹没在沙的浓雾之中。这时,躺在办公桌上的一封信比沙暴更令朱镕基总理头痛。这是一封匿名信,揭发厦门市的远华集团公司大规模走私详情。这封信有数字、有事实、有人证、有单据,揭发出一个走私到天文数字的走私大案。

原来,厦门市有位市级官员,被主管政法的市委副书记张宗绪追查其亲友的贪污案。在情急之下,这位官员收集了大批关于远华公司的走私资料,直接上报朱镕基和中纪委。这份由远华内部高级职员提供的揭发材料,引起朱镕基的重视,朱镕基亲自拿了这份材料求见江泽民,力陈厦门远华集团走私对国家经济的危害。

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日晚上九点钟,中南海的紫光阁里仍然灯火通明,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正在举行着。朱镕基简要地汇报了远华走私案的这封揭发信内容。朱镕基愤怒地说:远华公司这种集团式的官商勾结式的法人大规模走私,已经对我国的经济、社会、政治造成多方面的严重危害。它使国家税收造成每年数以百亿计的损失,冲击国内市场和民族工业,造成几百万工人待业和数千家国有企业亏损,扰乱社会经济秩序,败坏党风和腐蚀国家干部,阻碍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执行。这种王八蛋不抓起来,将国家对人民都是一种犯罪。

说到激动处,朱镕基将手中的铅笔猛地往桌上一拍说: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后台,但是看着有人在对人民犯罪,在肆无忌惮地破坏国家经济基础,在败坏党风和腐蚀干部,我不能袖手旁观。

在这个会上,江泽民脸色凝重地听着朱镕基发言,他从各种管道已经知道此事会涉及前政治局常委等军方高级将领和大批地方党政军高级官员。听到朱镕基的愤怒之语,江泽民不得不慷慨疾昂:这个案件是关系党和国家利益的大案,是关系到党风正不正,关系到党的生死存亡的大事大非,如果不打击远华集团走私这种大案,不解决党风不正,官风不正的问题,那么我们执政党也会和国民党一样成为黑金党,也是要下台的。

江泽民还表示:我是朱镕基的后台,这个案子要一查到底,不论涉及到谁,不论涉及到什么级别,不论涉及到哪位单位、部门,都要坚决查到底,要依法予以惩处。最后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讨论的结果,中纪委组成了“四二零调查组”。

江泽民当众表态后,贪官污吏们却立马向赖昌星放风。

厦门的夏天热气炎炎,真是狗都赶不出门的日子。那灼人的暑气,从天上和地下交织放射,烤得人就像雪条,不断地融化。街上少了行人,地上到处是从冷气机中滴出的水,一汪汪的,仿佛是人们被蒸发掉了留下的水渍。

八月十一日下午四点多,赖昌星正在厦门海滨白楼一面叹着冷气,一面与女朋友说笑喝午茶。这时,他的手机电话响了起来,他听后马上一声不吭。随即他与几位好友在一起开会,商议对策。

其中,一位赖的好友杀气腾腾地说:“要不要干掉几个,给调查组下个马威。”这种想法立即为赖所反对,赖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次日赖昌星就和远华公司总经理、曾任厦门湖里区副区长的洪巩堤开上宝马车到厦门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赖昌星又接到福建省公安厅副厅长庄如顺打来的通风报信的电话。赖昌星回答说:我早就知道了。赖昌星在机场门口与等那里的刑警大门机场边防站的官中低声说了几句话,该官员就带赖昌星从后面的通道进了禁区,直接上了飞机。

不一会,飞机起飞了。这位涉嫌走私八百多亿人民币的“共和国第一案”的主角,就这样逃离了中国。此后,厦门市少了一位荣誉市民,却多了一位国际级的通辑犯。

紧接着,赖昌星的妻子曾明玉也携带了不少现金和赖昌星的儿子,女儿一起飞了。

赖昌星出逃事件立即就传到北京,朱镕基总理拍案大怒:谁敢干涉此案,就抓谁!谁为赖昌星通风报信,就抓谁!谁为赖昌星说情,就从谁那里查起!

中央调查组接令后,立刻翻查电话纪录,发现给赖昌星通风报信的电话,是由福建省公安厅副厅长兼福州市公安局局长庄如顺打出的。于是,中央调查组立即向中办副主任贾庭安报告。贾庭安在请示江主席之后,立即打电话给公安部长贾春旺,下令立即派员到福州拘捕庄如顺。八月十三日,公安部一个副部长以为福州市公安局新大楼落成剪彩为名赶到福州。该位副部长住在福州市的温泉宾馆,当庄如顺接到通知赶到宾馆来迎接副部长时,几个警卫将庄如顺拘捕。当天,在公安部和中央调查组人员的押送下,庄如顺当即乘坐专机被押往北京审讯。

经过两天的突击审讯,庄如顺供出中央要抓赖昌星的消息,是由接到该拘捕令的福建省公安厅警令部主任杜清森所提供。立刻,曾任公安厅长秘书的杜清森也立即被捕,押往北京审讯。

按说,中国高层对厦门远华走私案的重视程度,可说是前所未有的。中共政治局有三个常委朱镕基、尉健行、胡锦涛三人,和政治局委员、政法委书记罗干、政治局候补委员、中组部部长曾庆红,以及政治局候补委员、国务委员吴仪等三人,共六人负责此案。由曾庆红任常务负责人,所有案情发展和对高级官员采取的非常措施,都由曾庆红决定,副省级以上官员的处置报江泽和中央政治局常委决定。

对远华案的调查,实际上分为两个小组,一个是由刘丽英、贾延安实际负责,由朱镕基、尉健行、罗干、曾庆红督导,称为“四二零调查组”,专门负责对涉远华走私案的地方官员的查处。另有一个小组,是由胡锦涛、曾庆红任督导,由于永波、贾庭安实际负责,查处负责这两个小组协调的,和唯一掌握这两个小组所有情况的只有两个人,即曾庆红和贾庭安。曾庆红是这两个小组的唯一跨组督办人,而贾庭安则都是这两个小组的副组长。

据说,这样安排既保证案件调查能协调进行,又使得全部资料都在江泽民亲信的掌控之下。

访间传言,在江泽民掌握最高领导权十年以来,虽然不停提拔军队中的江系人马,也经历了清除杨家将,以及迫令刘华清、张震等老将退休等多个阶段。江泽民在军队慢慢才开始有些威信。但是,江泽民并不是像毛泽东一样是这支军队的缔造者,也不像郑小平那样曾率领这支军队打过仗。那些老军头对军队的实际影响力并不是那么简单地随着他们的下台就会消失。在中国这个特定的国家里,有了军队就能真正掌握国家政权,江泽民是牢牢记得毛泽东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警告的。

在中央十五大上刘华清因年高被迫退休之后,在这些老将军眼里,江泽民仍然是他们扶上马的军委主席,表面上老将们已退休,实际上却在军队人事、对外战略、军队发展甚至对中央党政军机关、地方官员的任用上,这些老将都在不停地向江泽民指手划脚。提拔一批自自己人只能暂稳住军队的表面,只有彻底清除老将在军队中的无形影响,才能真正掌握住军队的指挥权,才能保证在军队里实行“党指挥枪的原则” 实施。而刘华清子女和部队军队高级将领涉案,正为江泽民彻底清除刘华清在军队势力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所以针对远华案,江泽民、李鹏、朱熔基确实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态度,这一态度从媒体的报导上就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事实上,在调查远华集团董事长、远华案首要嫌疑人赖昌星之前很长时间,有关部门就开始了对原公安部副部长李纪周的调查。公安部的领导班子是李鹏任总理时的班底,所以那时江泽民态度坚决,但是,李鹏一直没有什么明确的态度。后来,整治的矛头涉及军队,因为军队一直不服江泽民,所以江泽民也不手软,特别是查到了原军委副主席刘华清的女儿、儿媳妇,以及总参情报部部长姬胜德的头上,江泽民决定拿他们开刀,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但是,到了后来,案情牵扯到了江泽民的心腹贾庆林身上,江泽民就不得不叫急刹车了。因为「远华案」首要嫌疑人赖昌星在福建发达的几年,正是贾庆林在福建任省长、福建省委书记的时间。可是,这个时候车已经刹不住了,于是一个一个的高官作为替死鬼被拉出来,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二零零零年十二月,福建省省委书记陈明义被免职,由国务院人事部长宋德福接替。接下来,十二月三十号,福建省委副书记石兆彬被「双规」。而这之前,福建省的整个官场已经基本上都被端了。

自从调查「远华案」的矛头指向了贾庆林之后,江泽民再也没有就「远华案」公开发表过任何强硬的言论了。甚至在加拿大公怖了逮捕赖昌星的消息后,江泽民也没有任何表示。当时,港台的媒体对这种现象普遍表现出了不理解。

据知情者披露,在厦门「远华案」被揭露以后,中共党内外舆论纷纷要求追究原福建省负责人、现任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市委书记贾庆林的领导责任。江泽民当然清楚这之中的利害关系,当初他以「反腐」为籍曰,拿下了陈希同,把贾庆林换上来。到头来,他亲自扶上来的这个贾庆林,却和被搞下去的陈希同是一路货色。所以,贾庆林是保得住也得保,保不住也得保。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贾庆林落马,危及自己的地位和权威,江泽民一度带着贾庆林在国内四处视察,让贾频频露面,为其辟谣。

江泽民不但频频公开与贾庆林一起亮相,而且在一次政治局会议上讲:「过去我保过温家宝(指一九八九年赵紫阳下台后,当时温家宝因为和赵紫阳关系密切而遭调查,江泽民出面保下了温家宝),今天,我要保贾庆林,他党性强,能与中央保持一致,是好同志。」同样是政治局委员、北京市长,陈希同因为腐败被打翻在地,贾庆林却可以照样「稳坐钓鱼台」。

据报导,江泽民曾公开提出对「贾庆林同志」的问题要「一批、二帮、三保」,还强调:要看贾庆林的一贯表现,在政治上和中央是否保持一致,要防止把事件扩大化,造成恶劣的连锁反应。

而与此相反,中国总理朱熔基对「远华案」的态度却是越来越强硬。从最初设立专案组,至推动深入撤查,都是一马先。

在这场激烈的权力斗争之中,中国司法部部长高昌礼也黯然离职。据报导,高昌礼离职是因为他以江泽民没有指示为由,拒绝在中国向加拿大要求引渡赖昌星回国受审的文件上签字。报导指称,高昌礼明确表示,没有江泽民的指示,他不会在有关文件上签字,这一态度引起了朱熔基的震怒。

由此以来,朱镕基与江泽民的矛盾越来越不可调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