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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家的喜好各种各样,相同的只有一样:都拜服于粥

2020-10-30 16:32:25


粥样年华

文字原创 / 如一


我很喜欢吃粥,七岁的时候,就会在大灶堂烧粥。


大灶堂对于现在很多人来说,已经陌生,可我依稀看到火光中的那个画面,那是我挥不去的美好小时光……尽管开始的好长时间,我点火柴都很紧张,常常是火柴一燃,就赶紧扔进灶堂,有时要好几根火柴才能点燃柴禾。


妈妈说我:有一点还算聪明,没有引起过火灾。


其实,用柴禾煮粥是有诗意的。柴禾是山上长的,汲日月雨露精华,有天然清香味道,稻谷是泥里水里生的,承接雨露日月,故老有言言:天下宝贝,米饭最补。


小的时候只是觉得有趣,如今看来,却是诗情画意。


灶堂火光映红人脸,锅边热气袅袅升腾,开锅时水沸泡起,好一番人间烟火。如是菜粥,放下菜豆,更有桃红柳绿之意;当然还是白粥最为清爽,久煮会稠如乳汁,便可熄火,稍凉表面会结出了粥皮,紧靠锅边就像糯米纸,到嘴就化了;喝白粥清香可口,平心静气,浑身舒泰,身上微微出汗,温暖了冬天,也温暖了记忆。


听孩子奶奶说,那时大人吃不饱,孩子爸小时没奶吃,只有在照得见人影的大麦面粥里捞出几勺米,放在嘴里嚼了喂他。后来奶奶煮的菜粥色彩鲜艳,内容丰富:南瓜、山芋和豆角等等。孩子爸一见就说:“这什么横枪舞棍、乱七八糟的,能不能就青菜大米,一清二白?”


他也就发发牢骚,那时瓜菜代粮,人人心知肚明。其实那时,我们用野菜做的糊糊粥,也照样能填饱肚子。


那种苦涩回味无穷,现在的孩子是无法读懂的。


还记得上世纪的80年代去广州,吃到皮蛋瘦肉粥,感觉特有趣。而现在的粥在城市盛行,怎一个“皮蛋瘦肉”了得,有文化有营养,还有美容养生之意,丰富多彩。咱楼下就住有位广东来镇江卖粥的:红豆粥、绿豆粥、莲子粥、百合红枣粥,还有银耳燕窝粥……哇,念念名字就诗意盎然了。


暑假贵州之行的那些天,多有辣食,有时早上有小米粥、白粥,就像闻到了家的味道。喝了一碗又一碗,尤其是新鲜大米更香,清净了辣的炽热,回归了味蕾清淡,似乎意味疗养,悠闲。一种柔软的平静,传递着小时光的温暖。


记忆里还有一碗粥。


当年“右派”叔叔在五七干校农场劳动,正是60年代缺衣少食之时。那是我在上初一,寒假,叔叔带我到农场,和一位食堂阿姨同住。天不亮,她就起床煮一大锅胡萝卜粥,柴禾大灶煮得稠粥一锅,几乎是粥香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喃喃自语:好香啊!


阿姨笑眯眯地用铜勺在锅里盛出一碗米汤给我,那稠稠的粥,散发着米的清香和胡萝卜香,白白略带微黄,喝上几口,温暖到心。一直佩服和感谢那位阿姨,能把粥煮得那么香稠可口,那是我吃到的最好的一碗粥,那种美好一直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尽色曾引用阿德勒的话说:“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这样看来,这米粥就算是幸福童年的一个缩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