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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垣揽胜之一:枣子湾

2020-07-27 10:00:47

作者:张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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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子湾的故事如这毫不起眼的山野枣子卡蹦卡蹦脆并且,酸酸甜甜

从花垣县城沿着319国道走吉桐坪或茶洞去,过凉水井、粑粑铺后,有好几里地才到老鸦塘,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就是枣子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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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319国道,在民国时期是湘川公路的一段。当时国民政府迁都重庆,举全国之力,一年内就修通了长沙至重庆的湘川公路。因为这,花垣成为当时湘西最早通公路的县。在这之前,人们去赶吉桐坪场、毛沟场或茶洞场,也是沿着这个方向进出的,不过那时是官道。大清时期,这条官道被称为沿边一路,是民村,沿边以南,则是苗区。民村一带驻扎有许多屯防军,哨卡森森、碉楼林林,管控是极为严格的。现今的一些地名,诸如兴盛屯、大云盘、烽火、龙堡等,就是当年屯军的住所。枣子湾附近的大云盘村屯军云盘,周围建有厚实坚固的城墙,都是用打凿过的上方石头浆砌而成,东西南北共四个城门,各城门均设有炮台,城墙内建有很多营房,为屯兵所用。当年这座营盘还下辖3个屯,并在各地与营盘之间建有碉堡,碉堡有人日夜把守,他们或以锣声或以烽烟方式传递各种不同内容的消息。民国时期修筑湘川公路时,营盘遭遇了毁灭性破坏,城墙被全部拆卸下来,使这个弥足珍贵的百年古迹被当作普通建材做了垫路石。而幸存下来的南门、西门及一栋营房,直到20世纪80年代,因缺乏保护,长年历经风雨剥蚀,摇摇欲坠,无法存留,也被拆除。至今,凡属于沿边一路的营盘所有设施标志都已消失殆尽,这种屯军文化遗产,只能保存于知道这段历史的人们的记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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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亡国后,民国继承了屯军制,直到1938年抗日革屯胜利后废屯升科。但驻屯军却部分保留了下来,成为湘西新军阀之一。1949年,为竞选国大代表,城乡两派发生火拼,枣子湾属于乡派势力范围,成天有枪兵在此游荡。这些枪兵亦兵亦匪,打仗不里手,抢掠却在行,赶场吉桐坪等地的人,常常在这里被捉肥猪,遭殃的人家,只好倾家荡产去赎人,枣子湾成了人民谈虎色变的地方。

1949年11月,花垣和平解放,刘邓大军的主力,就是经过枣子湾沿着湘川公路进入大西南的。现在,湘川公路改称为319国道,沿着319国道的包茂高速从花垣一直连通到重庆。古时的通衢大道,现今依然是进入大西南的主要干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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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子湾之所以叫枣子湾,是因为这里的山野有许多枣子树。这里山坡的土脚很浅,刨开就是砂石,山上生长的,大多是柏木,山下稍微厚实一点的田坎土坎边,就生长着枣子树。这种山枣树生长很缓慢,长到手杆粗细要许多年。冬天的枣树光秃秃的,把铁灰的枝丫升上苍穹,以一钟略带悲壮的神情东三株西两株地挺立在寒风中。春天来了,枣树就发芽,绿绿的叶子焕发着蜡质光泽。不经意间,枣子树就开花了,一束一束的,没有桃花李花的艳丽,也没有油菜花的清香,默默地在春风细雨中绽放。夏天,绿色的枣儿隐藏在绿叶中,谁也没有留意它是怎幺长大的。秋天,枣树叶开始枯黄,枣儿也就成熟,一树一树的红果子,把枝丫都垂弯了,沉甸甸地在阳光下招引着人。这种山枣手指头大小,很硬,丢一颗在嘴里,卡蹦卡蹦脆,酸甜适中,很是可口。这种山枣不仅可以果腹,还是一味良药,鲜果可以消食滞、清热毒,杀虫收敛,可以治疗因沸水、热油所烫而发生的烫伤;就是那硬硬的果核,也有醒酒解毒和治风毒起疙瘩成疮或疡痛的作用。但这些年来,这里的枣子树是越来越少了。到果子成熟的时候,来收获熟枣的人也越来越少,那些无人问津的果子,就悬挂在树枝上,慢慢干枯,慢慢脱落,慢慢被人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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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子湾里,有一座花垣的名山,这座山叫观音山。这座山平地凸起,虽不高俊,却也巍峨。既叫观音山,山上自然是有庙宇的。以前的庙宇在文革时被毁掉,而今,信众们在原址上建了栋水泥砖屋,安置几个泥菩萨,算是恢复了庙宇。但香火不是很旺,只有一位女居士在此修行。观音山旁的另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新修了一座大庙,红瓦白墙、翘檐飞角,比起观音山顶的庙宇来说,要正规恢弘许多。每日晨钟暮鼓,倒有几分禅味。

上观音山的人,拜佛的少,看风景的却多。站在观音山顶,虽谈不上一览众山小,但东边的依溪一带、西边的老鸦塘一带的山峦,倒是俯首称臣的。北边很开阔,大坝田畴和间插的村庄,平平展展地一直铺到河对门。张花高速修通后,从县城西北绵延过来的高架桥,用一条十分优美的曲线朝朝暮暮地勾引着摄影人,谋杀着他们的汗水和快门,也使得这里成了远近闻名的风光拍摄点。若遇雨后初晴的清晨,山顶上那不足10平方米的小平台,挤满了观日出的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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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山的周围,是大片田地。以前这里缺水,花垣人战天斗地,打通隧道,把苗河水引了来,苗河水沿着蜿蜒的西干渠,一直流到吉桐坪。西干渠就从观音山脚经过,渠道以上是旱地,以下则是水田。这些田土的主人很勤劳,一年四季田土都是满满的。春天有成片的油菜花,夏天的包谷和水稻比赛似的看谁更绿,秋天哩,则一片金黄。即使是冬天,油菜、白菜、菠菜、萝卜也填满了空隙,在萧索之中给人以亮丽。其实,周边的农户早就不靠这一亩二分田土讨吃,他们之所以这幺精心地侍弄土地,为的只是对已经深入骨髓的农耕文化的坚守。我不知道,这种坚守,到底还能够坚持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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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到枣子湾去,带着夫人和狗狗阿迪。夫人是个手机控,花花草草都是要“形色”一番的。阿迪哩,对世界永远充满着好奇,屁颠屁颠地在草丛中搜寻。而我,则端坐在树荫下,似乎什幺都想,什幺都没有想,任凭云舒云卷、花开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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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花垣揽胜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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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骑行天下张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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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角角

主编/玛玛

编辑/唐老鸭 李艾家 石群方

审核/青叶胆 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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