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女性

默克尔:从物理博士到“欧洲大婶”,人生要懂得“应”

2020-10-12 16:50:02

    







2007年,默克尔访华,去了南京。

步入索菲特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惊了!足足有400平,比她德国的家还大!

没敢住,换了间70平的商务客房。

次日吃饭,礼仪小姐毕恭毕敬地请她入座贵宾包间,她却转身进入旁边的自助餐厅。

事发突然,服务员手忙脚乱帮她取食物,默克尔说不必,可推脱中一块面包掉在了地上。

还没等旁人反应,她就躬身捡起面包放入自己的碟中,后来吃得很香甜。


中国人很奇怪,作为欧洲第一大经济体德国的领导人,《福布斯》杂志评出的世界最具权势女性的No.1,

居然低调得这么自然,像邻家的婶婶。

看来在德国当官一定很无趣,还不如在咱的穷乡僻壤做个乡长威风。


可默克尔自觉有趣。

总理官邸她没去过,和老伴儿住在自己的小家里。

早晨步行两公里到办公室,起晚了就骑单车。

下了班,逛逛超市,买买菜,一家人热腾腾吃顿晚餐,生活满是温馨的情趣。


在默克尔身上,人们看不到政治家常有的浮夸,相反,她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通过实实在在的政绩所铺垫出来的从容。

那是2005年默克尔刚当选德国总理时,接过的是前任施罗德留下的烂摊子:

连续7年财政赤字超标,失业率高达12.6%,经济发展过分依赖出口。

施罗德

怎么搞的?

不同于“英美模式”,一直以来,德国和欧洲大部分国家奉行的是经济学家米歇尔·阿尔贝尔(Michel Albert)《资本主义反对资本主义》中提出的“莱茵模式”:

强调社会福利和劳工权利,“生”有津贴、“学”有补助,“闲”有救济,“住”有支援,“老”有社保,“病”有医保,“死”有安慰。

把人民照顾得美滋滋,不工作躺在家里挣的钱比上班还多,所以干嘛那么辛苦?

“莱茵模式”德国不及北欧国家玩的好,结果国家开始入不敷出,人民越发不思进取。


可默克尔一上台,

就将国企卖掉套现,把增值税从16%上调到19%,高收入人群个税从42%上调到45%——所谓“开源”;

停增社保,掐断医保补贴,将养老金数额和退休时间挂钩——所谓“节流”;

以断掉失业救济金相威胁,逼失业年轻人接受政府安排的工作——所谓“抓就业”;

加大对能源、通信、航天、环保、生物等未来关键领域投资——所谓“调结构”;

推进原东德落后地区经济改革,缩小区域差距——所谓“促平衡”;

当然还有“拉内需”。


这一系列举措,直指德国经济沉疴,既解近渴,又引远水,

不仅使德国经济很快恢复了活力,而且充满了后劲。

到了2009年“欧债危机”,全欧洲都趴着流泪,德国却跑着大笑,一举成为欧洲领袖。


所以德国老百姓就是要投她,请她连任四届总理,至今干了14年。

可默克尔却说:

我最大的愿望是只和最亲密的家人在家里没有任何约束地过生日。


时间拨回到1954年,一个名叫安格拉·多罗特娅·卡斯讷的女婴,降生在德国汉堡的一个牧师家庭。

在未来的24年里,她根本不知道某天自己会改名“安格拉·默克尔”。

幼年默克尔

好在我们有上帝视角,看到她未出满月就被父母抱去了东德(民主德国),

定居在勃兰登堡州一个叫克维措的小村庄里。

什么概念?相当于从上海举家搬迁到青海的一个贫困村。

默克尔父母

究其原因,默克尔后来在追忆父亲时说:

“父亲是希望教会能从空虚的精神世界解脱出来,注重现实,而不总远离生活。”


不仅如此,她父亲还是位社会主义制度的支持者,只是东德政府并不买账,

因为任何信仰,一旦迷信就会变得狭隘。

崇尚唯物,坚信无神的东德政府容不下基督徒,这从默克尔妈妈的遭遇就可见一斑。

在西德(联邦德国)做英语和拉丁语教师的妈妈因其牧师家属的身份,在东德却找不到工作。

但妈妈乐天安命,指着默克尔的小鼻子说:

“从今天起,妈妈的任务就是全心全意照顾你们和爸爸了。”

于是,洗衣、做饭、养鸡、种菜,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平淡归真,其乐融融。

可默克尔有个烦恼,小她三岁的弟弟都会跑了,她还不会走。

所以她兜里总装些小糖果,令弟弟唯她马首是瞻,上下楼梯为她跑腿,也不知这算不算领导力,

但小脑平衡性差,运动机能弱却是不争的事实。


有一次上舞蹈课,一个简单的旋转动作,别的同学都能轻松完成,默克尔却总摔跤。

她扑到妈妈怀里呜咽:“我怎么能这么笨?”

而妈妈却微笑地示意她看院子里一群正在忙碌的人。

那是爸爸管理的慈善救助协会里的残疾人,

他们打铁、制鞋,他们做园艺,他们耕耘土地......他们开开心心的。

不知这一幕,在多年以后她决定开放国门接纳叙利亚难民前,是否重现了。


2005年,成为基民盟(德国第一大党,全称:德国基督教民主联盟)主席的默克尔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会晤。

曾在东德与“斯塔西(Stasi,东德国家安全部)”密切合作多年的普京本想卖弄下自己的德语,

可一张口,发现默克尔的“莫斯科腔”比他说的还地道。


原来默克尔虽然身体协调性差,但却是语言奇才。

小小年纪就学会用英语或拉丁语和妈妈“理论”,居然有时会把妈妈说得哑口无言;

长大了,她又迷上了“像音乐,又伤感”的俄语,常跑去和苏联驻军练口语。

左一默克尔

1970年,列宁一百周年诞辰,16岁的她就凭借优异的俄语成绩,代表东德去莫斯科参加了俄语大赛并获奖。

也正是在那次比赛期间,她从莫斯科买了一张“Beatles乐队”的唱片,

也许由于太爱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她一辈子都留着“锅盖头”。


当然还有撕掉商标的牛仔裤、一袭黑衣和单调的平底鞋,同学们绰号她“灰老鼠”。

可默克尔却暗喜,要知道她可是牧师的女儿,在当年的东德最明智的选择是做一面背景墙,招摇不得。


否则她就成不了被推荐上高中的10%东德学生中的一员,更不用说读大学了。

关于为何大学选择物理专业,默克尔的回答是“自由”。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她如何应对斯塔西的讯问。

很明显,斯塔西要监视那么多文学家、艺术家、教师、宗教人士......哪有精力去关注搞物理的呆子们呢?

莱比锡大学

而且默克尔的数学成绩不比俄语差,参加过东德国家级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并获过奖,于是顺利入读莱比锡大学理论物理专业。

从此和物理学家赫兹、海森堡,钢琴家舒曼,诗人歌德,哲学家尼采成了校友。


在莱比锡,除了用5年完成本硕连读,发表了一篇名为《密介质中的双分子基本反应对反应速率的空间联合反应》(汗~~~)的论文,

默克尔主要干了两件事:

第一,开酒吧;第二,结婚。

据说她当年进的货是伏特加而不是威士忌,当然没有证据,但她调出的鸡尾酒绝对让人分辨不出。

为了自立,她承包了大学生俱乐部的一个小吧台,专卖“樱桃威士忌”之类的鸡尾酒给荷尔蒙四溢的大学生。


有一天,一位顾客边品酒边对她说:

安格拉同学,不得不说,你调的酒和你人一样美妙,让我有一种爱情的感觉。

默克尔调皮地回:

“请问先生是斯塔西的工作人员,还是警察署的密探?”

“我是拐卖人口的坏人,不知安格拉同学愿不愿意被我拐卖?”

默克尔当然愿意。

这位令他怦然心动的人就是她物理系的同学,后来她的第一任丈夫乌尔里希·默克尔。


可惜,默克尔在这场青涩而冲动,一点点笨拙外加许多好奇的初恋婚姻中最终惨败。

由于性格不合,他们于1982年正式离婚,她唯一带走的,就是那个日后叱咤欧洲政坛的姓氏——“默克尔”。

而随着德国近代历史重大转折点的逼近,默克尔的人生也将彻底改变。


众所周知,1961年8月,一道40公里长带铁丝网的“柏林墙”将东西德彻底阻断,把德国推向了东西两大阵营对峙的前沿。


到了20世纪80年代,伴随着军备竞赛的“冷战”和阿富汗战争的“热战”,苏联以牺牲人民生活为代价的“计划经济”几近崩溃。

而戈尔巴乔夫提出“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的纲领等于是给东欧松了绑。

于是,1989年11月9日,当时的东德领袖克伦茨顺应民意,宣布东德人无需任何手续就可以前往西德。

此话一出,无数东德民众便聚集到柏林墙下,愤怒地将禁锢了自己28年零三个月的柏林墙捣毁,两德统一已成不可逆转之时代潮流。


而此时,正在东德物理化学研究所工作的默克尔,刚刚拿到物理学博士学位。

在一片群情激昂的喧嚣声中,她居然还按照工作计划前往波兰出差。

波兰的科学家们见到她都十分惊讶,因为在他们看来,现在每一个德国人都应该在拆墙,或者抱着国家即将统一的喜悦跳舞。

而默克尔“不悲不喜听夜雨”的从容淡定,着实让他们有细思极恐的感觉。


如果非要找出什么默克尔在36岁前热衷政治的线索,

可能只有她中学时就能够背出西德政府内阁全体成员名字这一件事了。

也许是恨透了研究所里那台仿IBM的“罗伯通”打孔计算机和枯燥乏味的研究员生活;

也许是为了给几十年谨小慎微的压抑生活一条出路;

也许是看到了自己祖国的希望,而不甘旁观。

默克尔于街边摆摊儿招募党员的众多雨后春笋般冒出的党派中挑了一个,宣誓说:

“我决定加入民主觉醒党!”(该党后并入基民盟)

就这么走上了从政之路。


从民主觉醒党的发言人,到德国统一后第一届政府副发言人;

从妇女和青年部这样的“边缘”部长,再到环保部这样的“重量级”部长;

从“柯尔的小姑娘”,再到德国人口中的“Mutti(妈咪)”,欧洲人的“婶婶”。

前总理柯尔发掘了默克尔

默克尔演绎的不是一个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

而是一则“穷则中道而行,机则挺膺而应”的寓言。


年少时,因自己的特殊身份,遂谦卑、和善、小心翼翼行为;

上大学时,弃爱好,为自由,选择无人关注的物理;

工作中,兢兢业业,枯燥就枯燥地活,无人喝彩就无人喝彩的活。

这就是《易经》里讲的“中行,无咎”,朱熹讲的“不偏不倚”,佛家讲的“离两边,行中道”。

就像草木唯有靠机会,春天来了才能繁荣。

当国运逆转,她一转“靠”而“抓”,反宾为主,

如久盘之龙腾空,长卧之虎扑食,挺身而出“应”了那机会,及至“应”上了,就是江山之王。

默克尔与丈夫绍尔

同样,草木也唯有靠机会,秋天来了它就要凋零,

聪明的默克尔照旧会“应”,这次应的是“放”。

德国这个国家和人民她对得起,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与自己的第二任丈夫,原东德物理化学研究所的绍尔教授一道,归真平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