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黛瓦粉墙

粤东行前，朋友跟我说梅州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故事里的主角名叫客家，是汉族里的“吉普赛人”，数百年前他们从中原拖家带口一再向南迁徙。梅州被称为客都，是客家人的大本营。

客家在“非我族类”中定居下来，骨子里多了一份警惕。福建漳州有一种建筑叫土楼，就是客家的民居，极具防御功能。在梅州则是围屋，与土楼相比只有半个围，但依然是封闭的，有抵御外敌入侵的作用。

在梅州你碰到的人十有八九是客家，客家本来就是汉族人，我们之间分不清彼此。不过，当你走进乡镇就会看到异样。下面图片摄于南口镇塘肚村，在众多没有规划、显得杂乱的新民居中，凹陷了许许多多围屋，老旧黯淡，无精打采。

围屋前有平地叫禾坪，禾坪前有池塘，多为半月状叫月池，既是风水，也用来防火。

“品一祠堂”是梅州客家最古老的围屋之一。侨乡村由三个自然村组成，塘肚村里的这些围屋，有人住，你可以进去看看。 马路另一边的“南华又庐”等，规模大被旅游部门相中，疫情期间拒客于门外。

屋后呈半圆的围，站在外面以为是墙，从里面看才知是一长溜屋子。围与堂屋之间的地叫花头。

围上开窄窄的窗，类似碉堡上的枪眼。

围屋，当年族居的建筑已经老去。新屋，适合小家庭的，方方正正谈不上美观，它们高高地矗立在围屋周边。粤东一带没有拆宗屋的习惯，让各种厝与围屋得以苟延残喘，真是万幸。

我从侨乡村打滴滴去高铁站，一路上沿山脚见到很多大围屋。司机师傅也是客家人，他特意绕路让我下车拍照。

杠式横屋彼此相连，内部自成院落，屋外再建围墙，让人想到固若金汤的庄园抑或城堡。作为旅游资源，南华又庐及附近的一些有气派的围屋，都保护的比较好。

历史上，中国人是希望安土重迁的，虽然民间有“树挪死人挪活”的说法，但离开故土、远赴他乡总归是无奈的选择。客家人从中原一再南迁，汇聚梅州又散落世界各地，都是为生活所迫。

在汉族的八大民系中，唯有客家是流浪者。颍川世泽、南阳世泽、上官世泽……他乡作故乡。围屋能满足族居的需求，但如今客家人只建独幢小楼。新老不继，风雨飘摇，写满沧桑的老围屋斑驳黯淡，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