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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一:2019年
涂松岩首先抽到的年份是2019年。这一年,他经历了人生了的一件大事——父亲生病去世。Talk中,涂松岩深情回忆起了这段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回忆。 So姐:看新闻说,您在排演话剧《人间烟火》时父亲生病,演出时父亲去世,当时是怎样的情形呢? 涂松岩:2019年我在剧院排了一个我主演的话剧《人间烟火》,著名的娄乃鸣导演导的,娄导尤其擅长喜剧,我们这个戏也是一个轻喜剧的状态。演出前十天,我的脚就在一次排练中崴了,后来去查是骨隐裂,加上筋膜拉伤。当时还有十天就要演出了,而且我那个角色是一个基层干部,需要满场跑,没有闲着的时候,当时算是求遍名医吧,还好,最后在演出前将将让脚能够受力,演的时候还绑上了很厚的绑带,坚持演完了头几场,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在演到第几场的时候,老爸突然因病去世了,第二天还要演出,说实话我当时打击挺大的,因为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跟老妈也都没想到会那么快,但没办法,必须得承受下来,第二天还有演出,因为这个角色是没有B组的。我记得特清楚,当天去剧场之前,我就在话剧演员群里圈了所有人,我说拜托各位,今天我到剧场之后,咱们不提这个事,让我尽量能够进入到角色中。群里没有人回我。但大家见面之后都特别正常,没有一个人提,我也就能够努力让自己进入到演出状态中。那场演出挺顺利的,但演出结束后,大幕缓缓落下,幕布一过我的眼睛,我就崩溃了,一下就瘫在那儿了,所有演员都扑过来,台上哭成一团,导演也上来了,后来院领导也上来了。我现在没法形容那个时候的心情,这可能是2019年最记忆深刻的事情。 So姐:一年了,再谈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您走出来了吗? 涂松岩:其实怎么算能走出来呢?我也不知道。但必须得往前走,一定得往前走。
【 3 】 So姐:看您之前采访说,您父亲清醒的时候跟您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祝你演出成功”,这句话对您来讲,是不是对您职业一个很重要的肯定和鼓励? 涂松岩:老爸说的那句话我还真在无意中录下来了,其实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一直还在我手机里,但我尽量不去翻它,偶尔翻照片的时候,能看到那个小视频在,我心里就会觉得挺踏实的,我知道老爸他是支持我的。 So姐:您父亲是什么样的一个父亲? 涂松岩:我父亲是一个理工科纯知识分子,话也不多,表达自己的情感很含蓄的理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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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So姐:你跟孩子的一天一般是怎样过的? 涂松岩:我们俩起得都特早,他大概6、7点就醒了,我也是,他现在5岁了还跟我们一块儿睡,他会很自然地趴在我肩上,我说“走,出去”,他说“嗯,出去”,我就背着他到客厅,然后吃早点,现在他已经上幼儿园了嘛,没上幼儿园之前,我就会陪他玩,带他出去,骑骑平衡车,他喜欢拼乐高、游泳,游泳是我们从他两个多月就开始坚持的一项运动,一直到现在,反正跟他待在一起不烦。这几年拍的戏,基本上我都会带着他进组。 So姐:他喜欢看你拍戏吗? 涂松岩:挺喜欢的。以前每次接戏,会以本子为重,其它是次要的;有了他之后,先问在哪儿拍、适不适合带孩子。他挺逗的,我拍定妆照的时候,他有时候站在旁边看,我说你来拍两张啊,他自己走到那块儿,各种摆。 So姐:以后有没有机会也让他演个角色? 涂松岩:演过。今年在陶虹监制的电影《烈日之寒》里,我帮她客串了一个角色,也带着涂一乐一块玩。然后陶虹说,涂一乐来了,那不能白来啊,安排一场吧!就给他安排了她戏中孩子小时候的一场戏。他现在对拍戏还没有太多概念,只是好玩,但他还比较知道规矩吧,比如要开拍了,现场要安静,他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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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So姐:后来又参加了一个唱歌的比赛,叫英皇金融杯歌唱比赛,听说您唱的是林志颖的歌? 涂松岩:对,现在带子还在呢,我都不想再看了,四个字的一个歌,连唱带跳的,我妈给我编的舞,找她的一帮舞蹈学生给我伴舞,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现在我看,怎么敢上台呢? So姐:然后在这两个选秀中碰到了一位贵人,对吧? 涂松岩:对,这两个比赛中戏的一个老教授都去当评委了,后来碰到,他说小伙子,你考我们学校试试吧。后来一想,也行啊,因为艺考是提前批嘛,所以当时做的思想准备就是先考,如果考不上,那继续再去学经贸嘛。后来一考,真考上了。 So姐:你们那一级也是明星班了,段奕宏、印小天、陶虹、龚蓓苾都是你们班出来的,你们那会儿的学风是不是特别严? 涂松岩:我们班可能不能算是明星班,但我可以很自豪的说,我们是在那前后几届中最刻苦的一个班,交段子最多的一个班。我们每个学期会交四到六个作业,而且是那种完成式的小品片段或者小说片段,时长可以在40分钟到一个小时,是真的可以在小剧场或者舞台上演的那种,所以我们交作业的量可以说是很大的。非常好的一点是,在四年当中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
【 9 】 So姐:有没有熬夜排练的经历? 涂松岩:必须的。2018年是我们毕业20周年,我们一起回到老校舍,感慨特深,那时候成天跟艺管阿姨、大爷做斗争,11点关灯之后,我们藏在屋子角落或者厕所里,等熄灯后,再重新进去排练,经常排到天亮,然后直接出晨功。 So姐:有过这样的训练后,基本功确实会很夯实吧? 涂松岩:是,尤其我是从零开始进入的,说实话,头一年大一的时候,就是做那种解放天性练习的时候,我是完全进入不了状态。我们班好多同学都是从专业团体直接考进去的,都是有基础的。我印象特深,第一堂解放天性课,在一个教室里,老师让我们躺在地毯上,放着音乐,老师说,你们现在是一群小兔子,躺在草坪上,阳光明媚,春风拂面,吹着你们的白毛,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就纳闷了,我说我怎么可能是只兔子呢?然后我就偷摸看旁边,哎呦喂,有嚼萝卜的,有嗖耳朵的,有蹦的,真好,我做什么啊?我这还犹豫着呢,突然,老师就改了一个特别激烈的音乐,老师接着说,突然有一只大灰狼冲到你们面前要咬你们了,我就愣了,狼在哪儿?我是谁?我在干嘛?这时候已经有同学爬到暖气管子上面了,或者在底下感觉被咬了,我这才知道差距。后来为了这事,我还跟我们班主任聊了一次,我说我是不是选错行了?我太理性了,干表演应该感性啊。老师那时候跟我说的话,我是毕业N多年之后才逐步理解了,他说我没选错,他说真正合格的演员,一定是在理性控制下的一种感性的释放。我当时就蒙了,什么理性、感性?后来真正塑造角色的时候,你才知道并不是撒泼打滚洒狗血声嘶力竭才是好的表演,真正好的表演一定是有控制的,是对角色把握之下的一种爆发,它一定是有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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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 So姐:有孩子之后还有时间做手工吗? 涂松岩:没有,有孩子就彻底拼乐高了。所以我觉得人一个阶段就要做一个阶段的事,当这个阶段你想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要有能力就去做,千万别犹豫。真正等你有了所谓的时间的时候,你的热情可能就没了。 So姐: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涂老师,看新闻说,您进组会准备很多东西,这是真的吗? 涂松岩:是的。因为我们这个行业比较特殊,经常一个戏拍下来三四个月,没孩子之前,我们基本上可能一年得大半年甚至十个月都会在剧组,要是凑合着天天住酒店也行,但我觉得那就不是你的生活了。我特别希望收工回到酒店有一个回家的感觉,那么我就尽量把家里能带的东西都带到组里。有的时候我会住公寓,能到菜场买买菜煲煲汤什么的,这样能还原一种真正的生活状态,而不是天天盒饭、酒店。演员嘛,还是要从生活中汲取很多的营养,你在还原生活的过程中,一定会更多地丰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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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 So姐:当时看到《以家人之名》是剧本时,会想到这部戏、这个角色会这么火吗? 涂松岩:我拍戏已经20多年了,更关注的是这个戏本身的质量,至于它播出之后能怎么样,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我们控制不了的。我当时一看这个本子就觉得基础真的很扎实,尤其是亲情和我们这一家人的关系构建上很巧妙,是之前别的影视剧没有触碰到的人物关系,新颖,又不唐突,还让人信服,能够打到人的心里去。我当时相信这个拍出来一定是一部在一定水准之上的戏,但没去过多想它会火到什么样子。 So姐:“李海潮”是一个老好人,但把好人演好不容易,您如何让这个好老人不平淡? 涂松岩:正面人物不好演嘛,太完美了,可能就不好演。所以我就尽量在李海潮身上找他的瑕疵、不足。后来我就想到他可能文化水平不太高,他内心想给孩子更多的支撑和帮助,但他能做的只是给孩子一碗可口的饭菜。大家看他是做得很好,但其实他内心在某些地方是自卑的,我会把这种东西加在这里面。再就是这种非血缘关系的构建上,像戏里头孩子真正的血缘亲戚当着李海潮的面去打孩子的时候,那种对他的伤害、刺痛,我怎么去反应,怎么演丰富。
【 14 】 So姐:您知道吗,网友点评最多的是您跟凌爸爸之间的互动,说特别有老夫老妻的感觉,您和张晞临老师那种十足的默契感是怎么找到的? 涂松岩:我们以前在戏里碰到过依次,但没有对手戏,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合作。张晞临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演员,而且我们气场特别的合,头一次见就有那种感觉,词往上一搭,就觉得是那个意思。 So姐:剥豆那段拌嘴戏特备精彩,这是本子里就有的,还是你们现场发挥的? 涂松岩:剥豆是我们现加的,当你真正有动作有行为时,自然而然就会流露出来的,我可能就加了一个剥豆去,他马上就接住这个梗,行,我剥豆去,可能后面几场,我们就把这个剥豆这个点给它延续下来了。我觉得这个是特别好的,职业演员就是互相给对方台阶,戏才会更好看。 So姐:这部戏播出后,很多评论都在说“涂松岩终于火了”,说您“大器晚成”,很多人都觉得涂老师早就应该大红大紫啊,您怎么看这些评价? 涂松岩:我一直把自己定位成职业演员,我一直认为演员就是一份工作,跟公司职员、律师、医生一样,这就是你的工作,你要做一辈子。那么你能不能火、能不能有更大的知名度,这是附加在演员之上的一种东西,是你没法去奢求、也奢求不来的。我也没有这种所谓的危机感,担心没戏拍了或者什么的。就像你当医生,如果是你是相对合格的医生,你不会担心我要失业了,我突然不会做手术了。我可能相对比较早就把心态调整到一个比较顺畅的轨道当中了,所以就没有过多去想所谓的火不火这个事。 So姐:接下来有什么工作计划?现在正在拍戏吗? 涂松岩:在拍,也会有新的角色想要尝试。以前都市戏拍得相对多一些,可能还会尝试一些年代戏,让观众看到涂松岩另外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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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 (《双面胶》剧照) So姐:都说《双面胶》是您第一个以主角身份出演的戏,是这样吗? 涂松岩:其实刚毕业就演过一个,但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么长的电视连续剧,那时候是上中下集的那种片子,《双面胶》中的“李亚平”算是真正意义上一个标准电视剧的主演吧。 So姐:“李亚平”这个角色经历的婆婆妈妈的事情很多,那会儿您也没有成家嘛,演这种家长里短的戏对您来说有挑战吗? 涂松岩:这个我还真做功课了,我提前一个多月去上海,因为李亚平是在上海上的大学,后来留在上海,娶了上海姑娘,等于是入赘到上海,所以对上海一定要熟悉。我记得我当时还租了一辆自行车,天天在弄堂里骑来骑去,观察弄堂生活和上海市民的语言状态和生活状态,从他们身上捕捉一些小细节。 So姐:可惜当年没有热搜,不然这部戏应该会承包很多热搜话题吧? 涂松岩:这剧都没怎么宣传,后来我是又到上海拍戏,突然发现有人在路上指指点点“哎呦李亚平李亚平”,才知道这个戏播得还不错。 So姐:从您1998年毕业到2006年这七八年里,您是一个怎样的工作状态? 涂松岩:我还算比较幸运,刚毕业就分到了中央实验话剧院,也就是现在的国家话剧院,进剧院肯定要演话剧,新人肯定也没有很多的主演的机会,那就去各种戏跑龙套。幸运的是,那几年我参与的几个话剧都参加了国外的艺术节,我又爱旅游,就趁着那几年的时间游历了一下世界各地,参加了各地的艺术节,也去看了一些很多国外比较好的戏剧。同时跑组呗,跟正常的演员一样去跑,递简历,递资料,去演一些边边角角的角色,然后慢慢地再演相对重要的一些角色,都是那么走过来的。 So姐:这样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对于一个演员来讲,是不是一段挺好的积累? 涂松岩:我觉得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就是你能有调整的一个空间跟时间,以及对这个行业认知的时间。 So姐:年轻的时候有过焦虑吗?“我怎么还没有走红啊”这样? 涂松岩:肯定有过,因为这个行业本身就存在着这些所谓的起起伏伏,身边的人可能今天还是演同样的角色,突然因为一部戏火了,不一样了,但同样也会看到,有一些前两年特别火的,一下又默默无闻了。这种起伏在年轻的那个阶段,一定会在你心里产生波澜,也会让你觉得有些焦虑,我怎么没有这种机会?我觉得每个演员都应该经历这个阶段,或长或短,也都应该通过这类经历去调整自己的心态,来进入到一种真正的职业化的状态。
【 17 】 【涂松岩分享时尚微电影拍摄感受】 So姐:在搜狐时尚《岁月神偷》微电影中,涂老师一个人同时演绎了警察和神偷两个角色,这两个角色在服饰和表演上有什么不同? 涂松岩:造型上我们做了一些区分——探案的过程中,设计让他戴了一个墨镜,比较酷酷的;然后闪回的部分,因为是相对比较梦幻、比较美好记忆的状态,所以给他做了一个相对时尚的造型,比如加了一些挑染的头发。然后小偷的部分,我跟化妆师商和导演商量的是,给他做一个断眉的处理,在这些小细节上,让人物的状态跟形象有一个区别。 So姐:您之前演过时尚微电影吗?您觉得演时尚微电影与演真正的电影、电视剧,感觉有什么不同? 涂松岩:还真是第一次。感觉很不一样,传统拍电影电视剧是以情节为主,所有的表演状态要保持在一个状态之下。但时尚微电影往往是要你某一个瞬间状态的保持,然后要有一些相对大幅度的、夸张一些的姿势和表情。 So姐:这支微电影主题叫“岁月神偷”,想要诠释一个怎样的中心思想? 涂松岩:这个故事围绕着一个时光宝盒的主题来讲,这个时光宝盒能带人去到过去,也能够把人带到现在,在不同的时空转换中,你的身份可能会产生变化。这个时光宝盒承载着不同人心中的一个梦想和追求,在这个宝盒的驱动下,去实现自己的一个梦想或者寻找自己的一段美好记忆。 So姐: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偷走,您最想偷走哪段时光? 涂松岩:我可能更想偷走我小时候跟父母在一块儿玩耍的时光,因为那段时光相对比较少,我更珍惜。 So姐:但现实情况是,时光没有办法倒带,您觉得应该如何珍惜当下? 涂松岩:你没法回到过去,至少现在不能回到,那么我觉得你当下能够有的冲动、愿望,就尽量去实现,千万别找借口,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去做,其实可能等到那个时候,你当下的这份热情、这份愿望已经消失殆尽了,你也已经完全不是同样的心态了。所以一定要珍惜当下的真实感受,去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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