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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专业户”范湉湉,第一次惹得全网怜爱

2024-01-08 17:20:17

从《奇葩说》辩手到转型为演员,范湉湉一直是以“独家刻板人设”行走娱乐圈的,be like:身着花衣,头发卷卷,满脸横肉,目露凶光,嘴巴总是涂到最鲜红,开口骂街时整个人仿佛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叫人闻风丧胆。

毫无例外,此次在《繁花》里,她走的依然是嚣张跋扈、张扬不好惹的路数,但意外的是,却让人怕不起来,也恨不起来。

范湉湉扮演的角色叫卢美琳,黄河路饭店“金美林”的老板娘,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叉着腰看对面至真园又出了啥洋相——“哟喂,断电了!”“看啊,大厨罢工啦!”“诶,这不神通广大的老板娘吗?被警察带走啦哈哈哈哈哈!”

不过,相比于这样的得意瞬间,更多的时候她都是不怎么快乐的,她好像总在发脾气,要么骂人、要么打人,看上去暴躁得很。

经典的打人场面有两处,我们倒着说:

第一处,老公金老板为躲债,失足坠楼身亡,卢美琳伤心过度、瘫软在地。可当她看到老公姘头小江西时,突然将对方的头重重抡向墙壁,一遍又一遍……

那画面,不可谓不触目惊心。

第二处,汪小姐用自己的名字在金美林订包间,一开始答应得挺好,可等人到了,卢美琳又说没空位,明摆着是存心让汪小姐难堪。

矛盾一触即发,推推搡搡间,与汪小姐同行的范师傅打破了金老板的头,卢美琳不依不饶,最后给到汪小姐两个选项,要么叫警察,要么打你小汪一耳光了事。

此时,隔壁宝总闻声而来,化身护花使者,郑重表示愿为小汪挨这一耳光,卢美琳进退两难,焦灼几秒后,只得奉上一记响亮的“啪”。

两次打人有两个共同点,一个是下手都挺狠,另一个是,她明明为施暴者,却从未成为真正的胜利者。

老公炒股欠债,和自己贪得无厌、嗜赌成性有关,也和小江西当老板娘心切的急于求成有关,偏偏和勤劳致富的卢美林没有直接关系,可最后的锅却要她这个合法妻子来背,只因借款合同上抵押掉的是整个金美林。

杀人诛心啊!那是卢美琳的多年心血、生活来源和撑场子的门面,金美林没了,卢美琳所有的骄傲便会随之湮灭。

但,又有几人心疼她呢?

宝总为小汪挨耳光那一段,不论是黄河路的看客,还是屏幕前的观众,都纷纷为男主角的仗义担当而喝彩,为俊男靓女当众发糖而欢呼。但其实,墨镜王也把几个微妙的镜头给到了没有主角光环的美琳。

打完宝总之后,卢美琳脸上先是呈现出慌张与无措,当她转头看到小江西蹲在老公身边,一边哭成泪人,一边为其疗伤时,忽地嘴巴一抽,后立刻将头转回,仿佛在努力克制悲伤。

每一次,卢美琳的暴躁都与无助相连,哪怕她凶悍无比,你也总能从张牙舞爪的火星子里嗅出几分可怜人的酸楚。

张牙舞爪,何尝不是为了掩饰无人撑腰的落寞?总是盼着看别人笑话,何尝不是为了给凄凄楚楚的自己个儿找个垫背的,以获取些许平衡?

时间再往前倒,其实早在黄河保卫战那一回,她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人生底色。

美琳随老相好杜红根去砸对面至真园的场子,进去的时候,气势汹汹、得意洋洋、好不威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不料老板娘李李有高人指点,反倒打一耙,到头来,比美琳还凶悍十倍的杜红根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卢美琳气不过,回到饭店后就对老相好大吼大叫,吵来吵去才知,原来人家是抓住了她老公好赌的把柄。

卢美琳要强,说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赚的,赌债她都还了的。

杜红根还击:你再怎么赚,任你老公那么赌下去,也是什么都没有。

话赶话的气话,到最后竟一语成谶——老公真的没了,眼看饭店也即将要赔进去了。

《繁花》的宣传语一直主打“江湖儿女,有情有义”,其实看似是丑角的卢美琳也在齐列,只是她的情义付错了对象。

戴军饰演的这个金老板是个显而易见的毒瘤,若早点拔掉,卢美琳估计也不至于悲惨至此,可她不仅没有此想法,反而很是看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公。

这家饭店,对内管理,对外商战,忙前忙后的人是她卢美琳,用现在的话说,美琳姐可是主理人呢。但打扮精致、干不了几件实事、成天勾搭女服务员的她老公却愣是被安了一个金老板的闪亮头衔。

此外,请注意,这家店可是姓“金”的,金美林,显然意喻和和美美夫妻店。在店里的显眼位置,还悬挂着夫妻俩笑脸盈盈的合照,仿佛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这或许是卢美琳的美好愿望:“古往今来,都是‘男人为天,女人为地’,男人是家里顶梁柱,那么我嘛,面子给足男人,夫妻总能同甘共苦走下去了吧~”

受到这种传统规训的绑架,卢美琳一直在努力建构和维护她认为的“美好家庭”,哪怕男人不忠诚、不中用,她也不愿正视。别看她对外总是凶巴巴的,绿帽都戴到眼跟前儿了,你看她揭穿了吗?清理门户了吗?没有的呀!

就算里面已经爬满虱子,她也不愿掀开这席华丽的袍。

一来,这是她苦心经营的体面,她不愿打破,自己天天笑话人家嘛,总不能反过来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二来,由于传统思想过于根深蒂固,她无法想象另外的幸福可能性,诸如——“自立自强自个儿过”,或者你就当养个金丝雀,别硬给他安“大老板”的名分,让他飘得忘乎所以。

美琳做不到的,因为按照她的价值判断,身边没有个男人,她的自我价值也会跟着缺一块。

所以卢美琳是什么人呢?她就是那种逢年过节会催婚的女性长辈:女人啊,还是要结婚生孩子,你的人生才完整,不管高矮胖瘦总得有那么一个。

说得头头是道、语重心长,仿佛自己是掌握人间真理的老法师,其实只是习惯了脚下的桎梏,桎梏黏上了血和肉,再也挣脱不开,让她误以为那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而卢美琳的故事之所以令人揪心,是因为命运无情地扯掉了那层桎梏——她的男人被夺走,面子和执念被一并打碎,只剩一片血肉模糊。未来将会如何?要么涅磐重生,要么就此沉沦。

现在都在高喊女性主义,可对于一大批如卢美琳一样的年长女性来说,她们的思想已经极其固化,格局不大,性别观念也很难前卫起来,如真要脱胎换骨,那可是很疼很疼的。

我心软,所以会忍不住想:于卢美琳们而言,相对于经历生活大震荡后的“打破-重建”,“保持现状、糊涂到老”是否为一种更好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