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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歌怎么想的,拍了部这样的电影?

2023-10-05 17:20:19

每个观众都是主角

慕名看了《志愿军:雄兵出击》,假期第一天上午去的。

我的右手边坐了一对闺蜜。两人都穿一身极简美拉德,像是会出现在街访短视频里的40+姐姐,随时能送给20+妹妹几句人生忠告的那种。

电影开场前,她们用小半个电影院都能听到的音量,抱怨她家市中心那套平层,拖了好久,才勉强出手。

我左手边坐着一大哥,时不时和着枪林弹雨,有节奏地发出呼噜声。

以为他睡着,转头看去,并不是。他眼睛睁挺大,银幕的光把瞳孔映得亮晶晶的。原来有人醒着也会打呼噜。

电影里,一个又一个凡胎肉体,迸发出超人般的光。这股光又照进过着寻常生活的观众。

更多的观众,是一家几口来度假的。

一个大约刚学龄的男孩子,看到黄晓明演的江潮,带全师战士脱了裤子,蹚过寒冬腊月的江湖,男孩儿身临其境似的,声音和肩膀都打哆嗦,喊着:啊!冻死啦!

他妈去捂他的嘴,告诉他不能在电影院里喧哗。

要是我后面那对情侣也听过这个道理就好了。

每个历史人物出场,男的都要场外特邀嘉宾上身,讲解人物的前世今生。

虽然常常张冠李戴,还把巴祖卡火箭筒说错成迫击炮,但并不妨碍女孩子发出崇拜的赞叹。

电影院真是神奇,把形形色色,各有不同的生命,包容进同一个空间里。

尤其《志愿军:雄兵出击》还是那种必须得进电影院看的超级大片。

电影院的视听设备,能最大程度刺激观众的感官。

让你跟着片中人一起恐惧、兴奋,撕心裂肺或心跳加速,多巴胺、肾上腺素,各种分泌。

看完一场电影,就好像你也跟着打完了一场过程惨烈,结局意义非凡的仗。

超级大片是靠“职业精神”锻造出的

全片第一个紧张刺激大场面,来自东北边境的麦田。

美军空袭轰炸,麦田瞬间变火海。场面过于逼真,就好像老乡身上的火,也燎到了坐在第九排的我身上。

导演陈凯歌,内娱著名建城狂魔,热衷拍一部就建一座真实宫城。为了这片火海,让剧照花了两年,种了两茬麦子。

第一茬种好之后,天气突变,下了一场大暴雨,麦子被压塌了,满足不了拍摄需求。于是第二年又种了一次。

制作花絮里,拍视频的人问工作人员:“这些不都能做特效吗?”

工作人员回答:“导演就喜欢实拍。”

在一个人人讨论虚拟制片、技术算法、AI特效的时代,这种动真格的拍法,不知道算不算最后的古典主义。

陈凯歌自己把它定义为“职业精神”。

他在杀青花絮里说每个人都克服了很多困难,受了很大压力,但从不抱怨,干就完了,这是一种职业精神。

内娱很少提到,但其实非常需要的一个词儿。

职业精神,简单说就是为自己对一份工作做出承诺,并为此负责。

比如作为总导演,陈凯歌要给出清晰的大方向,拍板拿主意。

小到角色头发上的白发根数,耳环晃动的幅度;

大到战争场面的总调度,一场戏,得有一千五百个演员,都要听他的部署安排。

陈凯歌说,这是他拍过的规模最大,也最难的戏,电影拍了399天,在整个电影行业里都不多见。

他还要串联各个工种。

美术指导陆苇,前期画了上万张的美术概念图,搭了1万多平米的道具库,安放了10万多件道具。

陈凯歌还要求飞机、坦克这些重型武器,都要1:1还原制作。

等到实拍的时候,这些道具就像真上了战场,一场戏下来,即刻报废。

服装设计姬磊,带着团队做了25000套服装,全剧组20多台洗衣机每天24小时工作持续了一年多。

运转如此庞大的剧组,不是单靠导演或者谁的个人话语权,而是在科学的规则下,每个人,剧照师、化妆师、司机、厨师,都在各自岗位上,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

不是为陈凯歌做的,也不是为投资方、制片人、大明星们做,他们是在为自己的职业负责。

某种意义上,这样一部重工业电影,就是靠职业精神锻造出来的。

看完《志愿军:雄兵出击》的幕后花絮,最让我感触的,不仅是电影工业化水准多高,场面多恢弘,类型元素多成熟。

更是陈凯歌那句“职业精神”。

职业分工不同,但职业精神是平等的。

最理想的状态,陈凯歌吃午饭,也得跟着灯光师一起排队,等着放饭的同事统一派发。

这是对场务职业的尊重。

扯远了,总之不论娱乐圈内还是外,我们都需要多提一点实实在在的职业精神,少一点虚头巴脑画大饼。

那些幕后工作人员,都没名没粉丝,但因为职业精神,他们和章子怡、朱亚文、魏大勋都一样,都链接了自己和电影,和观众的关系。

职业精神最终回到了个人身上,只要你有,那你就会获得观照和价值。

每个小兵都有自己的弧光

在抖音刷到了电影路演的片段。

路演丹东站,一位观众说在电影里,看到了她的祖父辈的形象。但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这些人早已经被遗忘。

陈凯歌听完这段话,泪如雨下。

他说这就是他拍这部片的初衷。让每一个不知名的小战士都有自己的名字,都能和所有著名的英雄人物一样,一起进入抗美援朝的史册。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部小人物大精神的电影。几个小战士都有自己的人物弧光,这是电影非常动人的部分。

脱了裤子过河的士兵,抢着上前线的通讯员,晚上就着煤油灯给女儿写信的老红军。

还有三连副连长孙醒、连长戴如义、指导员杨少成,上战场前,凑成一圈,就着一口洋火,点上最后一根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来历、性格和情感寄托。

他们不仅是“志愿军”,也是父亲,儿子、丈夫,是他们自己,是过着寻常生活的我们每个人。

电影开场后,大约是演到三所里战斗,李光洁演的战士朱月华,让敌军坦克拖出去十几米远,拖到血肉模糊,仍不松手,几乎在用肉身和行驶中的坦克搏斗。

他必须用一只手的力量战胜坦克的力量,先拖住,再爬向舱顶,撬开舱盖。另一只手高举燃油瓶,猛砸驾驶员的头。

青筋毕现,满眼通红,连眼角的皱纹都跟着他一起使劲。不用铺一句说教味的台词,通过这样的镜头语言,就展示了一个把信仰放在声明前头的中年士兵形象。

他当然知道自己也活不成,但全过程里,没有半点害怕和犹豫,不仅超越了人力的极限,也超越了人性。

就是演到这儿时,我右手边穿美拉德的姐姐,问我借了张面巾纸,摘下珐琅框眼镜,擦混着睫毛膏的泪。

观众跟着他掉眼泪,既是被战争场面的残酷和惨烈刺激到,可能也是为理想主义感动到。

就为了这滴眼泪,观众也完成了自己对电影的创作。

电影内的世界,给了普通人最大的存在感,电影外也一样。

看电影不仅是看别人的故事,也是在这过程里,刷新自己的故事。

1950和2023年的人,共享了同一段生命,真是一次非常特殊的节日记忆。

和陈凯歌有关,其实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