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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后隐退 30 年复出,一出手就是王炸

2023-07-07 17:15:58

商业化的影视环境下,很难再看到纯粹的温情视角的文艺片。

不过最近湾湾就拍了一部这样的电影,有人情味又不烦闷的恬淡小片,不抗拒商业又有自己的文艺表达,怀旧却又紧跟时代脉动。

这种没有任何尺度和敏感问题,又让人看到宝岛人真实生活的电影,或许真正值得被称为 " 华语新风 " ——

《本日公休》

该片根据导演傅天余的家庭故事进行创作,取景地也是在导演的老家台中取景拍摄完成。

借由她经营家庭理发超过四十年的母亲,带观众回忆那些曾经我们熟悉但逐渐被遗忘的宝贵事物。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店里,阿蕊和往常一样整理着赖以维生的工具——剪刀、梳子、美发膏。

又将地面散乱的发丝收拾干净,将一条条为客人准备的毛巾放进蒸箱加热。

角落里晒太阳的小猫梳理着自己的毛,似乎也在准备着迎接客人们的到来。

一切准备就绪,她又翻开那本老旧的名片本,给熟客们一通一通打电话提醒他们:差不多是时候该剪头发了。

她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事实上几十年来阿蕊总是这样忙碌着。

虽然随着时间的变迁越来越多的老客人搬离了这个小地方,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技术手段取代这样笨拙的老传统方式,就连三个孩子都轮流劝她: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就别再做了。

但阿蕊仍然坚持用她热情好客勤勤恳恳的态度尽力服务着每一位客人,她始终坚信:" 人生不是这么算的。"

这天,在翻看记录本时阿蕊才发现曾经的邻居老牙医已经许久未来店里剪发了。

几番打听后她才从老牙医的女儿那得知,老人患了绝症恐怕时日无多。

阿蕊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学会对顾客们感恩,而思绪万千的她就此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驾车前往许牙医的家中,亲自为他剪最后一次发。

就这样,这个讲究人情味又有点执念的老太太拉下店门,挂上了 " 本日公休 " 的牌子,开着一台老车颤颤巍巍匆匆忙忙地向乡间奔去了。

当然,这趟旅途也并非没有收获。

比如旅程中,阿蕊偶遇了一位邋里邋遢的年轻人。

聊天中得知,原来这个年轻的农夫本是科学院的博士,但因不喜欢勾心斗角的生活,于是放弃了铁饭碗自愿到农田里过上耕种的生活。

在 " 稳定压倒一切 " 的老一辈眼里,这样冒进的做法自然得不到尊重和理解。

阿蕊自然是也不认同,但她还是在与对方分别时,为他理了发,并像老母亲一般叮嘱:要常回家看看,别让父母操心。

随后阿蕊又因为不熟悉路况把路人的摩托车撞倒,还直接把车开到了田里导致抛锚。

摩托车车主气急败坏地上前想找阿蕊算账,可凑近了才发现原来阿蕊就是小时候常常给自己理发的阿姨。

原来,这个年轻人是大儿子的小学同学,也是阿蕊看着长大的孩子。

于是,算账变成了叙旧,也正是在这个年轻人的帮助下阿蕊才顺利找到了许牙医的家。

而直到她找到许医生才知道对方早已不省人事,人生到了最后时刻,他的女儿邀请阿蕊来,其实也是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影片中没有大起大落的事件来推动剧情的发展,可明明是那么琐碎的小事拍出来却一点都不枯燥 .

不论是重逢的人还是逝去的感情都可以通过剪发去串联。

阿蕊出门这件事没有告诉子女,只有帮她保养汽车的前女婿阿川知道。

而这也推动了本片的一条暗线,那就是熟人社区 " 温良恭俭让 " 和商业社会 " 亲兄弟明算账 " 逻辑矛盾。

和子女相比,阿蕊的问题是不可抗力又具象化的衰老。

老客户渐渐走散,老膝盖踩不住刹车,连记忆也开始背叛自己。

她很绝望也很努力,想要竭力去抓住和这个世界不断消融的联系。

所以她去为牙医理发, 当然与其说是理发,更像是没有宗教信仰背景的朝圣。

几十年迎来送往,有离开,有新生,别人的三千烦恼都经她的手。

可她自己的烦恼呢?

影片中的人都是生活在台湾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他们生活在城市的褶皱里微小又边缘,生活带来的尴尬与困窘随处可见,而这正是现实生活的模样。

阿蕊的儿子早就失去了上升的通道,只能待在台中这个三线城市。

一会儿是高喊着 " 拥有绿色能源就拥有了世界 " 想把老娘的店收了在顶楼装设太阳能板靠收租过日子 ;可转身又扎进炒虚拟币的世界里。

好高骛远志大才疏,说的好听是创业,说的不好听是失业。

这个男人虽然住的离母亲最近,但两人的关系却隔着一道看不见却的屏障。

就连阿蕊完成了这趟艰难的旅程后,做儿子的不是去心理建设嘘寒问暖,而是责怪她没有带手机。

小女儿继承了祖业在台北当造型师,搞不定客户,也竞争不过同行小鲜肉,想创业的想法都被老妈扼杀在摇篮里。

更要命的是,她和佛系的大善人阿川离了婚,让儿子和前夫被迫困守修车铺。

每次和阿川的冲突,她都被对方老好人的道德形象压得喘不起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怎么就让自己产生内疚感了呢?

阿蕊的大女儿倒是往前多跨了半步,考上了大学, 找到了工作,扎根在了台北。

可职场的霸凌,负心汉男友的劈腿都是重重的压力,东亚社会的内卷绝不仅仅发生在五线小镇高中的自习室里。

每个人都困在自己的生活里,每个人都忘记了对生活和生命保持善意和爱。

也直到这次母亲的不告而别,才让这几个孩子意识到了自己对母亲的疏忽。

作为一部温情多线叙事的影片,这部作品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有着鲜活的喜怒哀乐。

而唯美的色彩,舒缓的音乐, 弥漫在关系中若有若无的情绪张力和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台湾社会转型问题都是亮点。

女导演视角下将女性作为主角的故事,拥有了一个非常自由的表达,把女性从各种身份中解脱出来,哪怕很微小的时刻,也能让人感受到自由。

值得一提的是,主演陆小芬的演绎更是为本片增彩,与其说是表演,更像是对时间的抒写与礼敬。

(年轻的大陆观众很可能完全不知道她是谁,但在台湾她是金 . 马影后、是一个时代的性感符号;更是李敖笔下曾赞许拼命 " 挣脱乳房束缚 " 的人。)

人能够一辈子做着一件事情是太难的一件事情,可阿蕊却做到了。

在这个花花世界中,发型在变,颜色在变,心也在变,能够好好思考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这才是最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