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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被国家话剧院拟录取,那些不满的人在气愤什么

2022-07-09 17:20:13

近日,中国国家话剧院公开2022年应届毕业生招聘拟聘人员名单。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生易烊千玺、罗一舟、胡先煦等在列。此事引发网络热议。网友质疑三人无需笔试就直接进入面试,面试过程也不透明,招聘公正性存疑。对此,中国国家话剧院工作人员回应称,名单上人员尚处于公示阶段,并没有录取,一直在关注网络舆情,公示期出现异议的情况会向领导反映,向上级单位报批。

尽管国家话剧院回应并没有录取,还在公示阶段,但风波恐怕不会就此散去。大概国家话剧院没想到,这件事会掀起这么大的舆论波浪。明星考编,早就不是新鲜事。上个世纪入行的演员,基本上都是有正式编制的文艺工作者。就在2020年,演员刘昊然考上了中国煤矿文工团的编制,还收获了一波好感。那时候的舆论,还停留在对明星“厅局风”的穿搭感到新奇,发出“明星也要考编制,宇宙的尽头是公务员”的感叹。哪想到,2022年画风突转,明星考编不仅不是一个加分项,成了一个点燃网络情绪的“火药桶”。

当然,这次明星考编引发这么大争议,首先跟易烊千玺自身所带的巨大流量有关。作为大众视野中成长起来的顶流明星,一言一行都会被放大审视,牵涉到升学、录取事宜尤其如此。在一众声讨中,最大质疑声落在国家话剧院的招录程序上。有网友说,普通毕业生为了一个编制卷得欲仙欲死,各种刷题、报班,就为了过笔试线。凭什么年收入动辄上千万的明星,不用笔试,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编制?

这一发问颇有代表性。但事实很快证明,演员岗位免笔试,并不是国家话剧院给予明星的特权,而是面对所有报考者的统一规定,也不是仅针对这届考生。其他话剧单位也有类似的规定,从常理上这也说得通。毕竟,国家话剧院选的是演员,最看重的还是表演水平和业务能力,若非要演员通过文化素质科目笔试,才能录取,很可能将一批专业水平高的候选者拒之门外,造成人才选拔的遗憾。

尽管如此,网友并不打算放弃质疑,就算不用参加笔试是正常操作,那面试过程是不是公正呢?明星有没有凭借自己的特权,挤占了其他默默无闻、但专业能力更为突出的候选者呢?

当然,面试过程是不是经得起围观,外人目前尚不得知。但是,如果仅因为易烊千玺等人是当红明星,就断定他的录取过程有问题,这同样不合理。同其他演技差、台词功力弱的流量明星比,易烊千玺算得上同龄艺人中的佼佼者,且有多部口碑和市场成绩不俗的作品,就算不是通过考编,而是被国家话剧院作为人才引进,也不奇怪。此前,明星关晓彤、张艺兴通过人才引进的方式进入国家话剧院,当时不但没有受到质疑,反而被视为一种“荣耀”和社会认可。因为话剧演员和影视演员的收入没有可比性,当声名显赫的演员愿意放弃日进斗金的机会,出演收入不高的话剧,磨炼演技,观众认为这是一种敬业踏实的表现。

资料图: 国家话剧院排演的话剧

可见,网友真正关切的,不是明星有没有资格进国家话剧院,或者通过何种程序进去的,而是“考编”,是这两个字刺激了大众焦虑的神经。不经笔试就面试,只是一个最初的刺激点,真正让很多网友愤愤不平的,恐怕是以下的想法:为什么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明星却唾手可得?这些明星已经名利双收了,随随便便就能获得常人难及的资源,赚够别人一辈子都赚不了的钱,为何还要来抢紧缺的编制,占普通人的坑,来啃食普通人最后一点生存空间?

那明星考编,是不是占了普通人资源呢?实事求是地讲,国家话剧院每年只有几个招聘名额,这几个名额跟绝大部分普通人都没有关系。很多人考的事业编,跟明星的演员岗,根本不在一个赛道上。即便同在一个演艺赛道上的考生,专业技能也不是录取的唯一考量。国家话剧院不能脱离大众市场,招录知名度高的演员,来带动话剧产业的发展,维持自己在影视界的影响力,也是情理之中。另一方面,演员在外出演作品,也要给话剧院不菲的劳务费。录用明星,与其说是给明星开绿灯,不如说单位和个人相互成就。


当然国家话剧院录取易烊千玺等三人,是不是合乎程序,有没有伤害普通人的机会公平,有待观望。但对目前流行大众情绪稍加分析,便可知,它们大多是建基在一个非理性的想象认知上。部分网友把明星预先设想成一个特权人士,轻而易举地绕过规则,获得普通人孜孜以求的编制,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满。但这股不满情绪的真正原因,恐怕不是明星窃取了普通人的编制,而是考编考公实在太难了。

当西藏阿里地区的一个邮政管理局岗位招录比达到5000:1,当平时无人问津、让人闻之色变的殡仪馆岗位成为抢破头的香饽饽,当很多人为了进入体制挑灯夜读、屡战屡败,当毕业生们拿到的三方协议被无情毁约,举目四望一片迷茫时,抬头看到处在社会上层的明星,上升的空间那么广阔,前途是那么光明,而留给自己的通道却那么狭窄,似乎怎么挤都挤不上去,两相比较之下,内心的不平衡感,有如波涛汹涌。为考编消得人憔悴的网友,实在是有太多苦闷要诉说了。

而明星考编,恰恰撞在了这个枪口上。目前来看,易烊千玺们更像是考编大军们发泄失望情绪的靶子。他们抵触的,不是明星考编,而是自己考不上编的窘境。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在遍地都是机会的时代,编制对年轻人的吸引力有限,明星们体制内的光环不会耀眼。当市场空间缩减、上升通道狭窄,考编考公成了为数不多的改变命运、过上稳定生活的途径,明星进入编制,难免受到严格的审视和打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可能是明星们不得不适应的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