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要：

1. 乌克兰无人机的残骸曾多次出现在莫斯科附近，并且和普京的行踪密切相关。俄方怀疑此次袭击是乌方策划的又一次针对普京的刺杀行动。

2. 如何发现并拦截“低小慢”无人机是全世界防空系统的难题。即使是美韩经营多年的军事分界线也多次被无人机穿透。中国的反无人机武器目前已形成体系，并在国外取得了战果。

3. 无人机袭击将导致俄乌冲突的烈度进一步提高，和平谈判更加遥遥无期。而摆在俄罗斯面前最紧迫的问题，是如何做好5月9日胜利日阅兵的安保工作，防止有人恶意破坏。

当地时间5月3日，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作为俄罗斯“国家心脏”的克里姆林宫遭到无人机袭击。俄方表示，有两架无人机在逼近克里姆林宫之后，被俄军部署的反无人机系统击毁坠落，事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事发时普京则位于莫斯科郊外的官邸，也没有受到这一事件的影响。

尽管俄官方对事件的描述轻描淡写，但从现场流出的视频画面看，其中一架无人机似乎准确地炸中了克里姆林宫顶端的俄罗斯国旗杆，可谓是一次实际意义不大、但是侮辱性质极强的袭击了。

不出意外，袭击之后俄乌双方开始互相指责。俄罗斯将这一事件定性为“对俄罗斯国家领导人实施刺杀的恐怖行动”，并宣布保留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进行应对的权利。而乌克兰则一如既往地予以否认，将此次袭击事件归结为所谓的“俄罗斯国内的抵抗力量”所为。

那么，此次无人机袭击克里姆林宫，究竟可能是哪一方势力所为，对俄乌军事冲突有何影响，俄罗斯的防空系统在此次袭击事件中为何又没有发生作用呢？


事出蹊跷，到底谁是幕后主使？
尽管俄乌两国在事件发生之后，互相指责此次袭击是对方所为，但无论是从行为动机，还是从袭击战术，以及操作手法，都颇像乌克兰军队、或乌克兰国家安全局的潜伏小组所为。

从行为动机的角度来说，乌克兰从冲突一爆发，就将所谓的“斩首”俄罗斯国家领导人或俄罗斯军队高级将领，作为其总体战战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乌军看来，“斩首”俄罗斯军队高级将领，可以有效打击俄军士气，扰乱俄军的指挥，至于“斩首”俄罗斯国家领导人，更是可打击俄罗斯全国的民心士气，甚至导致俄罗斯国内政局生变，使乌克兰在俄乌军事冲突中“不战而胜”。

因此，乌克兰军队从去年开始，就在千方百计地试图暗杀俄军高级将领和国家领导人。比如去年五月俄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大将视察伊久姆前线时，乌军就组织过对他的暗杀，只是未果。

去年，俄罗斯联邦前副总理、俄国家航天局局长、著名“皇俄派”罗戈津视察顿涅茨克时，乌军突施冷箭，使用法国制造的“凯撒”卡车炮轰击了罗戈津居住的酒店，把罗戈津打进了医院。

至于将俄罗斯总统普京作为袭击目标，从今年开始，更是频频见诸乌克兰政府一些高官之口，乌克兰政府中不少人坚持认为，暗杀普京总统可以让俄罗斯认输，既然有动机那就有行动，没什么好奇怪的。

从行动上看，乌克兰军队从今年开始，就在一直试图使用无人机对莫斯科进行袭击，使用的无人机五花八门：既有苏联时期图波列夫哈尔科夫工厂制造的图-141和图-143等侦察无人机改装的自杀式袭击机，也有乌克兰喷气公司（UKRJET）制造的UJ-22小型无人机，且到莫斯科的距离一次比一次近。

比如今年三月份，俄方人员就在距莫斯科约100千米的古巴斯托沃发现了UJ-22型无人机的残骸，看样子是燃料耗尽后坠毁在这里的；而就在上个月23号，在距离克里姆林宫仅有40多千米的米金斯克镇又发现了一架坠落的UJ-22无人机。俄方认为这是乌方探听到当天普京总统要视察莫斯科附近的鲁德尼沃无人机产业园、而精心组织的一次对普京的暗杀行动。

可见，乌克兰方面使用无人机对俄罗斯总统进行袭击，一方面在动机上已经不是秘密，另一方面在行动上有太多前科。此次袭击克里姆林宫，可以说是乌克兰试图使用无人机暗杀俄罗斯国家领导人、打击俄罗斯政治核心部位的另外一次尝试。

至于在袭击后，将责任一推三四五、推到所谓的“俄罗斯国内反对派”头上，这对于乌克兰政府来说那就更是“基操”。

从去年暗杀俄罗斯“民间学者”杜金女儿杜金娜开始就是如此，还有克里米亚大桥袭击事件、对俄罗斯著名军事记者塔塔尔斯基的暗杀等，乌克兰政府都是统一用“这是俄罗斯国内反对派所为”来搪塞，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俄罗斯反对派”为何在俄乌军事冲突之前乖如绵羊，俄乌冲突爆发之后立刻如同吃了大力丸一样，变得暗杀爆破纵火技术样样精通？

尽管乌克兰政府明面上否认的很干脆，但是，正在芬兰访问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却立刻对外宣布，表示自己在访问结束后，“不会很快返回乌克兰”、而是打算在芬兰呆个一两天？


乌军无人机如入无人之境 俄军防空系统在干什么？
从去年底开始，俄罗斯本土纵深几乎成了乌克兰无人机的后花园。时不时就能在俄罗斯国内、或诸如克里米亚这样的地方捡到乌克兰放过来的无人机残骸。

除了我们前边提到的、多次试图袭击莫斯科的乌军无人机残骸外。库尔斯克州、布良斯克州、别尔格罗德州等都是乌克兰无人机袭击的“重灾区”。有一些民用目标遭到破坏。去年12月初，乌军甚至还使用无人机袭击了俄罗斯空天军远程航空兵位于萨拉托夫州的恩格斯基地，差点炸毁俄军两架宝贵的图-160型战略轰炸机。

就在前几天，乌克兰还使用无人机袭击了克里米亚塞瓦斯托波尔黑海舰队的一个储油设施，爆炸现场浓烟滚滚，更不用说此次乌克兰无人机直取克里姆林宫了。乌克兰军队的无人机在俄罗斯境内横行，不由得让人惊呼，俄罗斯军队的防空系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其实俄罗斯防空系统有目前的表现，倒也不算奇怪，一方面，俄罗斯的防空系统相比于苏联时期，长期处于投资不足、技术装备较为落后的不利态势。苏联末期的主要国土防空自动/半自动化系统“空气-1A”，到苏联解体时甚至只弄出来一个大概，大量的功能都停留在纸面上。规划中的将国土防空和野战防空壁垒打通，将信息战和火力战互相结合根本就没有做到。1987年甚至发生了著名的鲁斯特单骑闯红场事件。

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研发的新一代国土防空自动化系统“国境”，相比“空气-1A”不仅在信息融合上没有进一步的提高，甚至还出现了退步。到目前为止，俄军国土防空和前线航空兵自动化指挥系统，连是否完成了整合都不清楚。

俄军的雷达网也是如此，即使是在乌克兰方向这一重点建设的预设战场，还存在着在一些次要空域使用老式远程预警雷达充数的情况，且俄罗斯空天军装备的预警指挥与控制飞机的数量也是严重不足。在硬件设施上的缺陷，让俄军应对无人机的能力天然就差了一大截。

另一方面，对付这种低慢小无人机，实际上不仅是俄罗斯觉得棘手，对全世界的任何国家来说都是难题。很简单，无人机“低（低空）、慢（慢速）、小（体积）”，对于任何主打远程空域监视的警戒雷达来说，都不太友好：飞行高度较低，一般位于低空或者超低空，使得远程警戒雷达通视距离较近，可能只有几十千米；飞行速度慢，诸如UJ-22型无人机，巡航速度只有100来千米，这个速度对于采用脉冲多普勒测距体制的远程警戒雷达来讲，一般位于其速度门门限以下，在实际探测中往往会被作为杂波滤除，否则警戒雷达会将空中的飞鸟群、大型热气球甚至地面高速公路行驶的大卡车当做目标；体积小，雷达反射面积就小，很多低慢小无人机不使用金属材质，而是使用复合材料、乃至塑料和木材等简易材料制造，对于具备强反射性的金属材料，木材和复材对雷达波反射率低，这让远程警戒雷达对此类目标的探测更加困难。

实际上，面对这种“低慢小”无人机闹的鸡飞狗跳，去年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2022年12月26日，有一架朝鲜无人机从海上入境韩国境内，在韩国仁川江华、京畿道坡州、首尔特别市上空足足浪了七个多小时，一些韩国士兵甚至亲眼目睹了“朝鲜无人机”飞行的场面，就这，韩国空军的警戒雷达愣是没有什么反应，出动拦截的战斗机基本上啥也没找着，甚至还出现了一架KA-1型教练攻击机在拦截中坠毁的事故，可谓得不偿失，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这架朝鲜无人机飞走了。

而在此之前，朝鲜无人机曾多次闯关军事分界线，甚至大摇大摆地飞到首尔上空拍摄韩国总统府青瓦台的事件，示威意味十分浓厚。按理说作为美韩联军作为重点预设战场建设的军事分界线，其对空态势感知系统、自动拦截系统的建设应该是最完备的，战斗机和防空导弹的战备值班强度也应该是最高的，结果面对“低慢小”无人机还是抓瞎。

所以，俄罗斯的防空系统在乌克兰无人机跟前，扑街了一次又一次，既有自己技不如人的因素，也有非战之罪的因素，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臣妾做不到啊”！

对俄罗斯而言，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对乌克兰的此类低慢小无人机进行防御。在无人机防御领域，中国的技术储备是十分深厚的。在2022年的第十四届珠海航展上，航天科工集团就展出了一整套的反无人机系统。

这套系统主要由三部分组成：探测系统包括DK-1型低空快反雷达，JCL-100型低空补盲雷达，各地导发射车自带的小型火控雷达等，可以确保整个反无人机系统具备30余千米的对低慢小目标的态势感知范围。

指挥控制系统包括ZK-K20型指挥控制方舱，带有协同交战系统和战斗云，可以通过人工智能等方式，对在空的低慢小目标进行智能识别和引导攻击。拦截系统则包括了HQ-17AE、FK-2000、FK-3000三种地对空导弹，LW-30型反无人机激光器和近程网捕反无人机系统。整套系统可以做到15千米、10千米、5千米、3.5千米和500米五层拦截火力范围，具备对付大批低慢小目标的能力。

这套系统的部分同类组件目前已经有了实战记录。国产的“寂静猎手”车载反无人机激光器就在沙特阿拉伯连战连捷。曾在2021年初击毁了十多架胡塞武装释放的低慢小无人机，确认了中国激光武器在反无人机领域的领先地位。也说明中国在反无人机领域积淀极为深厚，值得俄方借鉴。


“伤害不大侮辱不小”俄乌冲突将越发不可控
虽然此次乌克兰无人机突袭克里姆林宫的行动，带来的政治影响是极其恶劣的。一方面，它再度体现出乌克兰和俄罗斯对此次战争在认知和定义上的不同。

俄罗斯的定义依然是一场“有限冲突”，认为归根结底是要通过谈判解决问题，军事行动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而对于乌克兰来说，俄乌军事冲突已经上升到了总体战层面，为了击败俄罗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正因为如此，诸如袭击扎波罗热核电站、炸毁有毒化学物品储罐、暗杀俄罗斯国家领导人、炸毁俄罗斯重要战略目标等，乌克兰政府都视若无物。按照克劳塞维茨提出的“战争的矛盾”理论，在乌克兰不断提高冲突强度的情况下，俄罗斯迟早别无选择，继续提高冲突强度以应对，这将进一步让俄乌军事冲突导向不可控。

另一方面，它体现出当前的乌克兰政府在行为方式上有过激倾向。从去年主动袭击扎波罗热核电站就能看出，为了达成北约的战略目的，乌克兰政府甚至不惜牺牲乌克兰人民的整体利益。这样的政府很难说究竟还有多少和平谈判的意愿，乌克兰冲突的和解之路会十分漫长。

当下，对俄罗斯而言，最要紧的问题是5月9日的卫国战争胜利日阅兵，在乌克兰政府试图暗杀俄罗斯国家领导人已经基本成为明牌、乌克兰试图使用无人机奔袭莫斯科已经飞到了克里姆林宫的情况下，五天之后的卫国战争胜利日阅兵，俄罗斯方面如何保证此次胜利日阅兵的安全，保证不会在阅兵式上出现几架无人机、炸在人群里、让俄罗斯在全世界面前丢大脸。这对于俄罗斯来讲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