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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的年代

2019-12-18 04:02:05

1967年5月2日,我接到甘肃省地质局调令,从金昌地质六队调到甘南地质一队工作。5月17日在临潭县新城报到,被分配到104信箱搞基建工作。在甘南一呆就是十年,经历了文化大革命在甘肃省地质一队的兴起与结束。
1968年7月1日,我所在单位在临潭县新城成立了革命委员会。
革命委员会成立的第二天,单位就开始清理阶级队伍----叫 “刮台风”。仅7月7日一个晚上就抓了21人。一夜之间,狼烟四起,风云突变,白色恐怖笼罩着城隍庙的天空。

搬起指头算起,我到新单位才1年零1个月,又被分配在远离队部500多里外的迭部县上班。队上的情况不了解,也没参加哪一派群众组织。搞基建与民工打交道,和队上内部职工基本没啥来往,是个圈子外边的逍遥派。

7月9日听说队上要到迭部抓人。下午5点半,听到汽车响,我穿上衣服,出门观望。

来了两辆解放卡车,从车上跳下来四个胳膊上戴着“警卫连”袖章的人。是熟人,工区很多职工都围拢上来与其打招呼。只见来人从柴火堆里抽出一根劈柴棒子,对准上前准备握手的专业军人张东祥二话没说,照脊背就是几棒,另一个人照张东祥的腿弯部就是猛的一脚。只听“啊”的一声,张东祥被打倒在地。来人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宣布:“张东祥是杀人主犯,奉革命委员会的命令逮捕。”

有很多藏族民工围观,我就安排他们去干活,还没等安排完毕,觉得脑后“嗖”的一股凉风袭来,脊背遭到“嘭”的一闷棍,头脑“嗡嗡”响,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上来两人左右拧住我的胳臂,向外扭了180度,肩上搭了一条小指粗的麻绳。绳子中央打了一个环扣,环扣两端在胳膊上绕了几圈,把两手腕捆在一起,然后绳头从环扣中间穿过,两个人各抓一头,使劲上下用力拉拽;手臂及关节“咔咔”作响,手腕都快抽到了肩上,肩头骨节和肘关节发出嘎巴声,双手从后背上拉到了脑后,后背上的双手和胳膊如同驼峰;人不由得挺胸躬腰,头部后仰,呼吸困难,本能地咧开嘴,像抽风一样,喉咙不由自主的发出噢噢声;身体被绳子勒得变了形,腿蜷着,像短了半截,猫着腰,肚子快要触到膝盖了,身体失去平衡,随时都要跪倒的样子……只听来人宣布:“李兴书是现行反革命,他老家族人检举他在部队服役时偷走了一部电台,在家乡商洛参加了反革命组织......”。

他们把我和张东祥拖拉的关押到简易木棚里。因捆绑得太紧,加上一顿毒打,中午又没有吃饭,血液不流通,不久我就被勒得昏死过去。
张东祥看我倒在地上不动,大喊:“来人哪,李兴书昏死了!”他见外边没有人搭理,就一头向窗子上的玻璃撞去,“哗啦啦”,玻璃的破碎声惊动了哨兵,才打开了房门。把捆绑的绳子稍微松了松,抓住我一条腿,从后墙根拖到前窗户下,我才慢慢清醒过来。

视觉模糊,脑子嗡嗡直响,喉咙发干,嘴里象要着火,想要喝一口水。过了一会儿,我又开始意识模糊,失去知觉......在张东祥的一再请求下,他们才取来了一个暖水瓶,因手被反绑,无法端碗喝水。哨兵很不耐烦,用力踢了我一脚。刚倒的开水,滚烫的一时喝不进嘴,哨兵骂我“装熊”,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向后猛拽,把暖瓶口硬往我的嘴里塞,揭起瓶向嘴里灌。烫得我口腔起了水泡,下巴底下也脱了皮。

7点半时,我俩被拖的跪到一块空地上,交群众批斗。要张东祥交待如何杀害岳举的,张东祥说:“我向我们伟大领袖、心中的红太阳毛主席宣誓:我是一名党员,转业军人,我没有杀过人!”。
“红卫兵”一拥上前,拳脚相加,喊着:“看你的嘴硬,还是红卫兵的棒子硬。不给点颜色,你就不知道啥叫无产阶级专政!”
“张东祥不投降就叫他灭亡”!
“坚决镇压先现行反革命李兴书”!
“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
……
口号声彼此起伏,如益哇河的洪水,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把张东祥反绑的吊在房檐的椽子上,上下拉动,反复的毒打,自始至终从张东祥嘴里只吐出三个字“没杀人!”任凭怎毒打,他不喊、不叫、不求饶。围看的职工与当地的藏民,个个惊讶:“还没亲眼见过这样顽固不化、如此嘴硬的阶级敌人!”

他们把我压的跪到地上,摁头、踢屁股,左右煽耳光,用棒子打脊背,要我交代反革命罪行,要我交出电台。
老天有眼,发了慈悲,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批斗会只好草草收场,又被关进临时牢房。我俩是重刑犯,怕逃跑了,就把两腿从膝盖处捆在一起,麻绳头栓在房梁上,屁股刚能坐到地面。

哨兵在门前来回地游走,发出踢踏的脚步声,时不时地将半张脸贴到窗户的玻璃上,幽灵般滴溜溜的眼睛窥视着房里的举动。

后墙窗台上蹲着半截白色蜡烛,火苗忽闪忽闪地上下蹿动,发出豆粒大小的光焰,洒在20平方米的地面及空间里,显得格外暗淡、模糊、游离。
这里原来是一块湿地。回垫平整后,盖起了两排简易平房。墙体是用木椽钉的,上面抹了两层草泥。屋顶铺了一层木板、牛毛毡、再用土压实。新建的房子,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地面还没处理,用脚踩一踩就能渗出水来。

灯光暗淡,照得人脸色如死人般的蜡黄;空气快凝固了,活人像被埋在地下的棺材里,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死了,妻子守寡、孩子幼小没了爸爸、父亲年迈失去儿子……一个家庭就这样完蛋了!充满无限忧伤,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英明领袖毛主席他老人家身上。心中默默地一遍一遍唱起:“远方的大雁,请你慢慢飞,捎句话儿到北京,翻身的人儿想念恩人毛主席……”

血脉不流通,四肢麻木。挪着屁股,移到墙根,脊背靠着墙,左脚向外伸撇,用脚尖蹬地,依托墙面支撑,一点点的上移,慢慢的再站起来。活动活动脚腿,摇晃摇晃身子,缓解一下麻木和疼痛。

夜深人静,暗自伤神。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倒霉了,放屁都砸脚后跟。百思不得其解——“偷电台”从何说起,“现行反革命”这顶莫须有的帽子咋就砸到了自己头上呢?真是鸟儿拉了鸡屎,世上出了奇事!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张东祥双手反绑,绳子栓在车厢板上。要拉到临潭县。

分队在四川与甘肃交界迭部县的益哇沟里,距临潭县还有300多公里。那时没有油路,从迭部到热河丹巴,汽车沿着白龙江边逆流而上。碎石路面,山道狭窄,蜿蜒崎岖,车厢左右摇晃,上下颠簸,人在车厢里如同滚煤球。手与车厢捆绑,距离近,没余地。拉来拽去,绳子勒紧了肉里,磨出了血,染红了麻绳。经过多次的呼唤,车才停下,放长了绳子,汽车又在搓板路上“呱嗒嗒”地狂奔起来。

汽车西行北上,翻越贡巴山,穿越尕海草原后,从南侧爬上一座山坡。北侧山大沟深,一直下坡至碌曲桥头。这段道路每到春夏,路面形同人体生长了肿瘤,脓包溃烂。冻土层下的土壤含水量大,解冻后,路面松软,汽车压上去,泥浆就冒出地表,有的汽车轮子被陷了进去,当了山大王。为了避开翻浆路段,司机根据个人经验,另辟路径。车身东摇西摆,人如同爬在大风中的树梢上,忽悠悠地晃荡着。

在阿木去呼和博拉沿途藏族村落的路边,竖立有毛主席的全身塑像。在边远文化落后的少数民族地区,艺术人才缺乏,技术、材料的局限,有的塑像与伟大领袖的风采、神态相差甚远。有的像阿凡提,有的像寺庙中的神汉。久日久之,风吹日晒,风雨沧桑,有的塑像缺胳膊断腿,裸露出里边的泥草。

出甘南藏族自治州首府合作后,汽车掉头东行南下,不停地翻山越岭。穿临谭、卓尼,经过11个小时的不停颠簸,于7月10日下午5点半终于被押解到新城。
到达队部后,我们被押到新城半坡上的城隍庙大院。
“杀人犯张东祥”和“现行反革命李兴书”的抓获,极大地鼓舞了警卫连的革命士气。这是“伟大领袖毛主席革命路线的胜利,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是阶级斗争的胜利,也是革命委员会的胜利!”

革命群众见了“反革命”、“杀人犯”,个个咬牙切齿、人人眼睛发红,呼啦啦地蜂拥而上,群情激昂,义愤填膺,不停地振臂高呼:
“坚决镇压反革命李兴书!”
“张东祥必须老实交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毛主席万万岁!”。
……

文革中,革命口号谁都可以喊。会场上只要有一个人站起来带头,台下就一呼百应。没有人不愿、不敢、不喊、不举手的。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从机关学校、到田间地头,到处都是批斗会,逢会必喊口号。一个个扯嗓子、伸脖子、暴青筋、举拳头。批斗会喊口号如同人们的衣食住行、柴米油盐,成了人们生活的必须。
口号是味精,口号是兴奋剂;口号激励斗志,口号增添凝聚力;口号使人反目为仇,口号使人妻离子散。喊口号成了人的本能,喊口号也成了文革中一种独特的文化。
也有人心情紧张,心慌而喊错口号的。乐极生悲,命运逆转,马上就会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的。队上有一个叫雷丙贤的职工,在批斗会上,他不沾边际地喊出了“嫖风不是大问题”的口号,还说这是毛主席讲的,也没有谁有斗胆、敢去追问和考证真假了。

我们被拖下汽车,罪名宣布之后,10多个佩戴有“警卫连”袖章的红卫兵如饿虎扑羊,一拥而上,将我们重新捆绑,二话不说,拳打脚踢。
那时,对“阶级敌人”人人都可以挥拳伸腿、练练拳脚,“全民过把打人瘾”。我被打得晕头转向,鼻青眼肿,嘴里流血。骨头象散了架子,连哭泣的声音都没有了。算尝到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滋味,躺在地上,如一堆烂泥。与革命先烈相比,实在的惭愧,我的骨头不是铁,棒子比骨头还是厉害啊。
捆绑吊打、活折磨人——幕囊,真是生不如死。还是打仗痛快,弹穿人倒、刀起头落——利洒。剿匪战斗中我虽然负过伤、流过血,但没感到人生的恐惧和迷茫。
城皇庙在临谭县新城镇北街的半坡上,是临谭县唯一仅存的明清古建筑,历史上有过两次政权机关在这里诞生。第一次是1935年红军长征途中,曾驻军庙内,建立过苏维埃政权。第二次就是在文化大革命的1968年7 月1日,我单位革命委员会也在这座庙中诞生。
城隍庙占地约1000平方米,大门朝南,立于4米多高的红砂岩叠垒的台基之上。山门上面修建有一木质戏楼,台口朝北。戏台的檐角弯如翘月,上盖板瓦;檐下斗拱层叠、花坊精致。相传原址是宋代一吐蕃首领“鬼章王”的宫殿,后毁于兵焚,光绪8年重建。戏台对面是5间花窗隔扇门大殿,中间有院场,东西两侧有厢房。大殿造型古朴、浑厚、典雅、庄重。大殿后边还有后宫,靠山的建筑战乱被夷,后为空旷农田。

戏楼上是电台工作室,大门东侧是食堂,西侧是革委会办公室。两边厢房被临时辟为牢房,关押着清理阶级队伍被抓来的“阶级敌人”;后宫设为刑讯逼供、拷打提审“犯人”的牢房。
每到夜晚,后宫殿里“人犯”被五花反绑,麻绳从大殿的梁上穿过,七八个警卫连战士抓住绳头,猫着腰、撅着屁股、脚后跟用力蹬地,口里喊着“1、2、3”,拔河式的把人吊到半空,用木棒、三角皮带、钢丝鞭不停地抽打。
司机党志超、吴志红、发电工王金山被打得最惨。
党志超陕西合阳人。抗日战争中为保卫中国西南大后方,参加了戴安澜将军的远征军,随军出国缅甸作战,党志超被革命委员会定性为“残渣余孽”和“杀人犯”。党志超块头大,体质好,吊打时还在脚脖子上栓了一条绳子,两头拉拽。昏死后,放下来再用凉水浇,清醒了再吊到半空中抽打。审讯时说:党志超你不愧是残渣余孽,就凭你说抗日战争中蒋军打过日本这一条就是现行反革命,就是颠倒是非,就是歪曲历史,就是胡说八道!谁都知道日本在中国的东边,抗日战争一打响,老蒋逃到四川峨眉,你党志超追随戴安澜跑到西南大后方,又跑到缅北。你脊背对的是鬼子的脸,你们才是货真价实的抗日战争中的逃兵……
他们把王金山按到长条凳子上,两人架住胳膊,用绳子把大腿和长条凳困在一起,叫他坐“老虎凳”。用砖头在脚后跟和凳子之间一块一块塞的加高,直到把王金山的右腿骨撬断。还骂他装死,再用钢丝鞭抽打。“交代不交代?不老实,把左腿也敲断”......

城隍庙里杀气腾腾,口号阵阵,灯光昏暗,阴森恐怖;棍棒飞舞,鬼哭狼嚎,哭爹叫娘,凄惨声撕心裂肺。

我被关押在院子西边靠厕所的一间房子里。房子有12个平方米,关押着5个人,吃睡都在里面,被褥就铺在地上,人头朝墙、脚朝外、并排睡着。脚头跟有一块不到半平方米的空地,堆放着我们的脸盆、洗涮工具和个人行李。

在房子里,除了“过堂”交代问题,整天都被关着。门口有哨兵24小时把守。心想,在房子里被打死了,人多目从,也有见证。等毛主席打倒了刘邓,文化大革命胜利了,落实政策平反了,给后人也有个交代。我死了不要紧,“反革命子女”这顶帽子,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紧箍咒”,使我的子子孙孙永世不得翻身的。

当时我单位有职工483人,在革命委员会成立后的清理阶级队伍中共抓捕了53人,〔其中3人被打致终身残废〕除过单独提审外,每天吃饭前,都要被全部集中到院子里,向毛主席老人家请罪。
50多个人排成4行,面对南边的戏楼,跪在场子中央的石子地上,一个一个的轮流请罪。前面站有一排“警卫连”红卫兵,两边还有拿棒子、钢丝鞭的哨兵。
请罪者的罪名是抓捕时革委会给定下的:“杀人犯”、“残渣余孽”、“三反分子”、“小爬虫”、“小流氓”、“老右派”、“现行反革命”……帽子是五花八门。如果不按既定的罪名请罪,就要遭到毒打,打到按革委会定的罪名请罪时方罢休。

请罪时从前排左边第一人开始,依次轮流。
跪到地上,掏出红宝书(毛主席语录),握在右手。手臂向外、向上举过头顶,口里念到:
敬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接着,左手撑地——磕头——头近地面——再抬头直腰。
“现行反革命分子李兴书向您老人家请罪:我偷了电台,参加了反革命组织......”
反复3次伏地磕头。
结束时还要呼:“敬祝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我们的副统帅林副主席身体永远健康!”
请完罪仍须跪在石子地上,轮流下一个人再接着请罪。
开始请罪“反革命杀人犯”的情绪极大,不肯按革委会定的罪名请罪。他们认为,“请了罪,就等于自己承认是“杀人犯””,因此,只说“请罪”,而没说罪行,免不了遭到反复的毒打。只有“残渣余孽”经历多次政治运动,已成了运动的“老油子”,有经验,请罪时嘴里说的顺流、不结巴、坷拌;人圆滑,少挨打。几轮过后,大家都看出了门道,由一匹不愿拉磨的犟驴,在鞭子的摧残毒打下,也上道转起了圈子。

一日3次,开始请罪一次需要一个半钟头,有的人被打的皮青眼肿、遍体鳞伤。跪的时间长了,膝盖也跪肿了,打不了弯。跪在地上,脚尖朝后,绷得脚腕子肿胀,象断了一样。几日过后,大家请罪跪出了经验:穿登山鞋请罪,鞋底厚而硬,跪在地上,脚尖着地,上下直立,屁股可以抵住鞋后跟。
有了支撑,减少脚腕和腰部的痛苦。但是,屁股不能全坐在鞋后跟上,这样腰塌下去,一眼就能发现跪的不直。后边哨兵发现偷懒,就用登山鞋尖狠踢屁股,要是没提防,遭到突然袭击,就会被踢得滚倒在地。到最后,一次请罪时间由原来1个半小时缩到40分钟,大家都减少了受罪和痛苦。

被揭露新罪行的还有:晚上说梦话骂军代表“支派不支持左”的、有的唱反动歌曲“革命军人个个要老婆”的、有“短胳膊短腿还想开车”的、有“污蔑毛主席门牙是黑”的、有“老婆是富农”的、有“在国庆节没贴标语”的、有“拿毛主席像章换粮票布票”的……五花八门。

我“偷电台反革命案”与队上人员没有牵连,虽然有检举材料和盖有两杖公章,但我服役时的61师181团正在兰州西固兰化、兰炼支左。他们与部队联系,部队出了证明,“部队没有丢失电台”,我的“反革命案件”就黑麻糊涂被挂了起来。
在城隍庙里我被关押了21天。
1968年8月1日被不明不白、稀里糊涂释放了。
被打后张嘴吃饭困难,双耳听力减退,视力模糊,经兰州人民医院检查:下颌关节挫伤、鼻骨骨折、双上肢神经挫伤、耳内化脓(外伤性中耳炎)、眼底出血、双侧肩胛及上臂挫伤。但终捡了一条命,大难不死,活到了今天!
哈哈哈哈……

弹指挥间,文革已成历史。
回忆往事,心有余悸,仍感困惑。
权力的垄断,政治的专制,领袖的特权,民主的缺失,导致了十年动乱。

文革年代,是一心不二的年代,是指鹿为马的年代。
文革运动,是“出气”运动,是泄私愤运动,也是打击报仇运动。
“革命无罪,造反有力”——文革使家庭对立,使社会动乱,它祸害了国家,它殃及了世界。家不成家,国不成国,光怪离奇,扑朔迷离。文革是一场恶梦,也是一出闹剧。
梦有醒来的时候,闹剧也有谢幕的时候。

阴霾终于散去,大地依然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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