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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战斗机月光西南方面战记

2020-07-28 18:00:18

写在前面的话:本文原刊载于 光人社「不屈の海军戦闘机队」仅作学习交流之用,不代表译者认同其原文观点。

原第381海军航空队 战斗902飞行队 海军上飞曹·原 通夫

自1942年8月7日,美军登陆瓜达尔卡纳尔和图拉吉岛以来,争夺瓜岛,换而言之也就是争夺整个南太平洋的制空制海权的这半年时间里,每一天如同字面意思一般,都是被鲜血所浸染的。

其后,处于攻势的美军又于翌年1943年5月12日向阿图岛伸出了魔掌。正当我们在宇品港(广岛)装载了陆军部队正准备出发前去营救的时候,忽然传来了“阿图岛守备队全体玉碎”的噩耗。于是立即变更了原定的向白令海航行的计划,满载着陆军直接调转船头向着拉包尔方向驶去。在这混乱慌张的战局之中,突然间,传来了一纸调令。

“命令,调你转赴厚木航空队接受夜间战斗机培训”。

此时舰队尚在特鲁克作短暂停留,而我作为重巡洋舰最上号的三座水上侦察机驾驶员,上舰服役也才刚到4个月时间。对于这个调动命令我是有点感到意外的。明明此前一直开水侦的,怎幺忽然之间就能开上战斗机了呢……。在高兴的同时,不知怎得心底又产生了些许要与水侦就此告别而产生的依依惜别之情。



爱知E13A1 零式水上侦察机 随着战争烈度不断升级,日本海军战斗机驾驶员消耗加剧,大量原驾驶水上飞机、侦察机等辅助机种的驾驶员以及陆上攻击机的副驾驶被召回重新培训作为战斗机飞行员使用

当时,配备斜射炮的新型夜间战斗机“月光”的大名,私下里已经在我们空勤人员之间广为流传了。因此对于我们这些“穿木屐”(指水上机的浮筒)的水上飞机飞行员来说,能开“月光”多少有点荣升的意思,有点愿望终于实现了的那种感觉。

得知消息的战友们很快将我围拢了起来。其中高桥上飞曹仿佛代表大家似的用充满热忱的拜托的语气对我说:“喂、原,你小子到了夜战队,和那边的分队长报告的时候可一定要多引荐引荐我们啊”。于是就这样我在众人热烈的期盼和嘱托声中,离开了特鲁克岛。

与水上机的海上生活的环境完全不同,厚木航空队虽说是地处内地,却着实给人一种不愧为战时海军战斗机队的感觉,到处充斥着能让人全身上下莫名充满了干劲的氛围。在地面试车的零战所爆发出的阵阵发动机轰鸣声中,我满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入了厚木航空队的大门。

最初的三天时间,先驾驶自接受初级训练以来再没有接触过的陆基教练机,全力以赴找回驾驶陆基飞机的感觉。惯熟训练科目完成以后,再使用四式基本练习机开始进行特技飞行的训练。特技训练科目也圆满完成后,满以为会在厚木开上月光的我却又等到了一纸新的调动命令。

“火速前往木更津分遣队报到”。

于是就此离开厚木,转赴木更津分遣队。进队以后放眼望去,只见受训的空勤人员尽都是些是些生疏的面孔,其中肤色黝黑,看起来似乎才刚从前线撤回来不久的准士官和下士官约占总人数的一半左右,剩下的另一半基本上都是些18、9岁才刚刚结束训练生课程不久的的少年。之前所飞的机种也是种类繁多无所不包,舰上攻击机、陆上攻击机、水上侦察机、陆上侦察机等等五花八门。而我则是在众人之中最晚一个到任的。


木更津分遣队 夜间战斗机月光 R3-65号机

正式训练此时已经开始。以十三试双发陆上战斗机的名义开发研制的月光,是一种重达六吨以上,操纵方面也具有相当难度的飞机。不过,对于我这种除了陆攻和飞行艇(大型水上飞机)外再没见过其他双发机的人而言,该机瘦长的机身,与纤细外观呈现强烈反差、位于两翼下方吊装坚实可靠的发动机,以及向上缓缓翘起的翼尖所组合而成的姿态,片刻之间便令我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这家伙足以令我托付全部斗志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心头一热,战意昂扬起来。

在木更津基地,连日来几乎每一天都有其他友邻部队的战机编队腾空起飞奔赴拉包尔,在目送他们远去的同时,我们也在儿玉大尉的指挥之下连续在夜间展开了高强度的飞行训练。虽然之前在水侦时代我也曾进行过专门的夜间飞行训练,但毕竟是双发重型机,机体沉重着陆难度很高,每次降落对我而言都是一次真正的挑战。

区域巡逻、跟踪追击、射击瞄准等等,在持续紧张严格的训练之中,着陆是最为辛苦的训练项目。在夜晚一片漆黑之中只能靠机场的区区4盏指示灯进行降落实在是太困难了。即便如此,年轻的飞行员们在训练中一次事故也没有发生,每天都精神饱满干劲十足。

而军营生活,经常因一两名历战老兵吹嘘自己的经历见闻卓越功勋而引发热烈讨论,平日里谈到外出游玩的闲闻趣事时气氛也十分融洽,完全没有上下隔阂之感,非常和谐,后来这个良好的氛围也被我们带到了战斗的第一线,化身成为了战斗902飞行队队员们昂扬的斗志。

在暗夜中初试身手

在木更津凛冽的寒风之中,艰苦的训练一直持续到了1944年的1月。在这个月的月底,我接到了前往驻肯达里(现印尼苏拉威西省省会)的第381海军航空队战斗902飞行队报到的调动命令。虽然与此同时,据说从特鲁克基地也调出了大量机组前往肯达里,但与我们同行从木更津一道出发的只有3个机组。

从上空望去,只见用东南亚特有的绿色热带雨林中刨出来的红土建造的肯达里机场上一架零战的影子都看不到—已经尽数飞往拉包尔了。我们刚一着陆,在木更津受训时的战友们便迎了上来,山崎久光兵曹、山田南八兵曹、畑尾兵曹、山崎良兵曹等等全是些熟悉的面孔,他们连同约15架月光,比我们早到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西南方面各根据地队整体态势图

接着没过多久,381空主力奉命转移至巴厘巴板,开始承担油田地带的防空任务,与每夜前来轰炸湾内停泊的油船、陆上石油精炼设施、以及向出海口方向投放水雷的美军B-17、B-24轰炸机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巴厘巴板的地面部队配有大量的探照灯,可以对夜间进入防区的敌轰炸机进行跟踪照射,因此对于驾驶月光实施夜间拦截作战非常有利。

随后不久,便迎来了我驾驶夜间战斗机月光首次参加实战的夜晚。是夜在接到敌机来袭的警报之后我立即驾机升空,在获得足够的高度差后便开始在防区所属空域守株待兔,等待被我方探照灯截获的敌机出现。

然而敌机借助雷达一旦察觉到我们夜间战斗机的存在,便会迅速终止轰炸,胡乱将炸弹投向目标之后逃之夭夭。

尽管我也抖擞精神,打算初次上阵便建立功勋,露一手本领给大家伙瞧瞧,然而猎物始终不愿钻进口袋我也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得咽下悔恨的泪水驾机返回了地面。

迎来4月以后的某个夜晚,我终于再次觅得了良机。当夜暴雨云团笼罩了整个夜空,上空能见度极低。当时我正在第二警戒区巴里克湾口上空执行警戒巡逻任务。“敌6机编队进入!”几乎在接受到警报的同时,地面也打开了探照灯开始不断搜索上空寻找来袭的敌机。

在不断交错的光柱之中,我突然发现在储油库上空高度约3000米左右,1架B-24的轮廓被探照灯清晰的照射了出来。只见这架B-24被5、6条光柱照射,正准备向上提升高度从探照灯的锁定中逃脱出来。可是,此时也不能立即对这架B-24实施攻击。由于地面的高射炮火此时正在猛烈射击,夜空之中有无数条曳光弹形成的弹道划过,这时候强行攻击就会有被友军误伤的危险。


夜间出击

不过,高射炮的射程也是有限的。于是我打算等这架B-24逃离高射炮的攻击范围之后再实施攻击,开始全力冲刺抢先抵达攻击位置,在敌机的前进方向打伏击。果然不出所料,随着探照灯的光柱指向了下一架进入防区的敌机,那架B-24黝黑的机影仿佛要溶入黑暗的夜空一般,开始从我的视野中逐渐消逝。我顿时斗志百倍心想:

“好的,接下来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然而,随着探照灯的光柱移向下一架敌机,由于明暗交替所产生的视觉上的错觉,我一下就把目标给跟丢了。“坏了!”。我不禁心中一沉暗暗喝道。周围仍然是一片黑暗。我的心情焦急的不得了。“错失了这样完美、难得的攻击机会,实在是……”正当我懊恼自责的当口,无意中抬头一瞧却把我吓了一大跳。

只见美军的B-24轰炸机正从我正上方约50米左右的高度通过,机影仿佛像一座大山一样遮天蔽日的压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按下了射击的按钮,但根本没有命中的可能。因为装备的是斜射炮所以没法攻击正上方的目标。于是迅速向左修正方面潜入敌机的斜下方,这回经过慎重的瞄准之后,才按下了射击的按钮。


前排左3 原通夫 海军上飞曹 左4山田飞曹长

顿时敌机便被卷入了由曳光弹编织而成的火网之中,命中目标!。紧接着敌机也好像被吓了一大跳,像疯了一样开始用自卫机枪向四周猛烈射击。这种情况就好像从背靠背从后面给人打黑枪一样,没有打不到的道理。很快,或许是击中了燃料箱的原因吧,敌机开始冒出淡淡的黑烟。

这时机背斜射炮的炮弹也打光了。为了给敌机予致命伤,我决定接下来用机腹的斜射炮再对敌机实施一次攻击。不过,此时敌机由于受伤的原因已经开始逐渐下降高度,速度也出现了大幅度的下降,看上去跌跌撞撞似乎已经不具备穿越巽他列岛坚持到返回基地的能力。

谈到返航,我机的燃料此时也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之如果不在周围的暴雨云团抵达机场上空之前降落的话比较危险,因此便直接驾机返航了,未能亲眼目睹受伤的敌机坠毁的全过程。

鲜为人知的夜间战斗机反潜攻击

进入9月后,我机组连同月光夜间战斗机一架,奉命前往西里伯斯岛波马拉基地,在武田整备少尉的指挥下,与井上上飞曹一起执行镍矿山地带的夜间守备任务。在这里度过了约两月左右,天天被机场附近成群出没的野马、以及带崽野猪所惊扰的日子,之后又再次被调往泗水港继续执行当地的要地防空任务。

泗水港作为爪哇岛最为主要的港口,航路繁忙往来船舶极多,大概是为了妨碍日方的航运,每夜都会有敌机来袭在航道上布设大量水雷。而我的工作就是阻止敌机靠近。可是,这一带探照灯的装备数量很少,敌机的战斗欲望也比较消极,往往我们这边一起飞敌机就早早溜掉了。


在港口附近执行巡逻任务的夜间战斗机 月光

12月25日是圣诞节,这一天泗水机场没有遭到空袭连军用飞机也很少。基本上来回起降的都是运输机,偶尔有军用飞机也都是从空中一划而过。因此整个白天都很悠闲。于是我们把爱机32号停在了一棵很大的火焰树的下面,和整备员一样就穿了件防暑服,一起专心的对飞机进行检修保养。结果到了正午时分,突然接到了上级的命令:

“立即起飞执行反潜任务。目标,港湾入口处,正在攻击机帆船的敌潜艇”。

执行反潜任务对于我来说还是第一次。由于事出突然非常匆忙,在机腹挂载2枚深水炸弹之后,我来不及更换服装穿着短裤跟防暑服外面套了件飞行夹克就驾机紧急起飞了。

起飞后朝着大海方向爬升,不一会就抵达了港湾入口处。爬升至高度约300米左右时,发现一艘大型潜艇正大摇大摆的朝港湾入口处全速航行。可是,心里总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对于敌方潜艇而言这样做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会不会是我方的潜艇呢?我一时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亦或者是当时经常前来入港补给的德国潜艇?结果靠近之后一看发现不是。日本潜艇的艇体上甲板上应该都画有两道白色的识别线,这艘没有。正琢磨着,我轻轻摇动着翼尖,已经飞抵了不明潜艇的正上方。这时,后座的山田飞曹长突然大吼道:

“开始下沉了。是敌潜!”。

把我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往下看,只见敌潜艇好像终于察觉到了有飞机正在接近的样子,开始高速下潜。

“要坏!”我在心中大吼,已经来不及多做考虑了。立刻调转方向朝潜艇俯冲。在约50米高度投下了第1枚深弹,然后擦着海面才将将把飞机拉了起来,整个过程非常匆忙。效果如何?我一边操纵飞机向左盘旋一边回头张望,只见艇尾尚泛着大量浪花的敌潜艇右舷侧约5米处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好的,这回给你致命一击!”。我心中默念道,同时立刻开始了第二次俯冲。“一定要给我命中啊—”我一边祈祷着,一边朝着已经潜入水下约15米左右的目标投下了第2 枚深弹。

“命中敌舰右舷10米处!”山田飞曹长大喊道。现在根据我手头保存的战斗记录上所记载,当时的情况是“海面浮起大量重油,油迹延绵长达百米”。

由于担心敌潜艇可能会再次上浮,我仍然在上空继续盘旋保持监视。可是,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上浮的迹象,所以最后只好在没有找到敌潜艇已被击沉的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返航了。在向从巴厘巴板赶来的飞行长黑泽丈夫少佐如实报告上述情况之后,黑泽少佐对我讲:“干得好,辛苦你了。敌潜受了那样的伤,应该是被击沉了”。于是立刻派遣上平飞曹长驾驶零战(吊挂深弹1枚)前去确认战果。



除夜间防空拦截之外 月光也可以执行反潜巡逻以及轰炸任务

敌潜果然被我击沉了吗?不一会儿,上平飞曹长的零战就飞了回来,据他报告称:“敌潜艇确定已被击沉,海面上的油迹面积仍在扩大中,携带的深水炸弹已经扔到油迹正中间销毁了”。

于是,飞行队和根据地队司令部立即都骚动了起来。载着军官的汽车一辆接一辆的开进了指挥所。在众多军官面前根据地队司令大声嚷道:

“潜艇可不是那幺容易被击沉的,迅速出动扫雷艇!”。

而在此之前,为了慎重起见已经派出了水侦队的飞机对战果再次进行过确认,并且还向油迹投放了大量深弹。

在一片嘈杂中,不知怎的黑泽少佐的脸上隐约露出了一丝不悦的表情。在泗水这样的地方取得了久违的战果明明应该……。不过,随着傍晚时分扫雷艇放出的钢索刮到了敌潜艇的残骸,一番周折后战果终于获得了司令官的认可,此时的黑泽少佐也如释重负般地拍起了机组成员山田飞曹长的肩膀,与我以及全体队员一道共同分享作战成功的喜悦。

在我滞留泗水期间,驻巴厘巴板的月光战斗机队除常规的防空拦截任务之外还执行了大量对地轰炸任务,在美军登陆哈马黑拉以北的摩罗泰岛(9月15日)以后,挂载250千克炸弹,由巴厘巴板出发途径肯达里中转,长驱千里冒着炙烈的地面炮火对该岛敌军正在修筑的机场跑道持续进行了1个月之久的夜间轰炸。

作战中山崎良雄飞曹长、藤井兵曹等人的机组最终未能返航,大家都认为他们已经阵亡了,实际情况是他们迫降在了哈马黑拉岛的海岸,历经一周的时间才在陆军部队的救助下返回了部队。而在此期间,我在待在泗水什幺事情都没做,只有击沉这艘潜艇的记录能够让我聊以自慰了。

大战美国水上飞机

转过年来1945年3月,战斗902飞行队所属作战飞机奉命全部集结至巴厘岛登巴萨机场,掩护东帝汶的陆军部队向松巴哇岛转进(军舰运输)。以轻巡五十铃为首的旧式巡洋舰、驱逐舰十余艘从东帝汶出发途径各岛一路向西急进。而我队也于3月11日进抵东帝汶古邦机场(据说当地的基地队员此前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飞机了),与我方军舰一道全力以赴执行昼间巡逻警戒,以及反潜护航任务。

第二天3月12日,4架美军B-24轰炸机前来轰炸,在舰艇高射火力以及陆军战斗机部队的协助下成功将其中2架击落。于是,长官命令我去攻击前来救助B-24轰炸机飞行员的美军大型水上飞机。






现存于美国伊利诺伊州 Steven F. Udvar-Hazy Center的月光战斗机复制品 细节非常出色

从古邦机场起飞后依据地面的指示会快就抵达了美机坠落的海面,只见落水的美军飞行员似乎已经爬上了橡胶皮筏艇,周围海水被染成了淡淡的黄绿色,而美军水上飞机此时已经降落着水正在全力展开营救作业。

见状我立即用机腹斜射炮猛烈射击,同时开始俯冲,而敌机可能也是刚好完成营救一边加速离水起飞,一边用自身装备的众多自卫机枪猛烈还击,敌我双方的曳光弹在空中交叉飞舞就像个刺猬一样。

我心想“用机炮打太麻烦了。用对空爆雷(一种空中爆炸的空对空用炸弹)干它”。于是就把挂载的对空爆雷丢了下去,结果也没命中。

“操蛋—,这幺大的块头,干掉一架消灭的美兵至少顶平时三架啊”想到这里我一下就急了。这时敌机终于开始提升高度。

“钻到它下面去,用机背上方的斜射炮干掉它”。于是我便驾机潜入了美军大型水上飞机的后侧下方。

这次战斗我的后座搭档换成了井户中尉(飞行预备学生十三期出身),他在空战自始至终都在不断用无线电高喊“我机正在攻击中”向基地报告战况。

下方自卫火力薄弱的敌大型水上机,虽然遭到了我机上方斜射炮的猛烈射击,却全无一点要起火燃烧的样子,冲入了右手侧山峰上方巨大的暴雨云团之中。虽然我也不失时机的迅速追了上去,但云层实在太厚冲进去之后周围几乎什幺都看不到。

考虑到“这样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我便驾机跃出云层,在上方等待敌机从云层再度钻出。“这大白天的,你还能逃得了吗?”我暗想道。在云层上方盘旋游曳了约1个小时,周围的云层逐渐裂开,透过云层的缝隙已经可以观察到前方的情况。敌机应该还没有逃走。然而不知是何原因,敌机未能再次现出踪影。最终这架敌机也没有被找到,加上燃料即将告罄,只得在傍晚时分沮丧的返回了基地。向长官报告的时候井户中尉也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5月5日,全体飞行员都被召集到了泗水的指挥所。之后福留繁中将站了出来,直接下达了如下命令:

“命令381空全部零战、战斗902飞行队全部月光,赶赴新加坡,对印度洋上的英国机动部队实施特别攻击”。

紧接着又补充道:“目标为敌军航母约80艘,如果能一人换一舰,便能挽回战局。不会单让你们孤身赴死。最后我也会驾机出战为国捐躯”。

这些话时至今日仍然还在我的耳边不断回响。同时,对于当时福留中将最终能否做到以死报国,有没有真正下定决心慨然赴死,我们大都抱有怀疑的态度。现场鸦雀无声无人应答。该来的总会来的。返回营房后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沉默不语收拾整理个人的物品。

之前转战各地收集了不少人偶和手工艺品,本来是想有机会的话带回本土的,所以无论走到哪里也都带在身边。当我们把这些承载着回忆的物品交给整备员充当纪念的时候,大家都流下了眼泪。

第二天5月6日,在泗水各方面队的目送之下,我驾机飞向了新加坡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