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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战俘纪事——败类们败类之一李大安

2024-04-16 17:05:26

在战俘营里,常常可以看到有些戴着黄色袖章的人转来转去,他们就是所谓的“俘虏官”。美军战俘管理当局利用他们来管理战俘。

以俘治俘,并不是美军的发明,但它却能给美军战俘管理当局带来明显的好处,一方面可以解决看管战俘兵力不足的问题;另一方面又可以随心所欲地借战俘之手杀害任何他们感到不满意的战俘,一旦走漏消息,就以“反共战俘和亲共战俘的争斗”来掩盖过去。所以,从一开始,美军战俘管理当局就积极物色并培养了一批“俘虏官”。他们在战俘营内划分了联队、大队、中队、小队,设立各类队部,大队以上设有警备队等。所有队长和警备队员皆由战俘担任,利用这些“俘虏官”来控制集中营,美其名曰“战俘自治”,实际上是“以俘治俘”。

“俘虏官”的情况相当复杂。开始由于美军看守对战俘的情况不熟悉,曾经有个别共产党员当了“俘虏官”,但逐渐都由经过短期特务训练的人和战俘中的流氓、打手等控制了战俘营。这些人,除了臂上的黄袖章之外,头上还戴着青天白日帽彻,手里拎着大棒,腰里别着匕首。他们被战俘们称之为败类。

败类与其他战俘同是炎黄子孙。古老的中华文化,既养育了无数精英,也生成了这些败类。他们以杀戮、践踏和出卖自己的同胞为满足,从他们不尽相同的个性中折射出我们古老的传统文化中深重的污渍。他们是中华民族的耻辱,连大多数美军官兵也认为他们干的是“最卑鄙龌的事情”。

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些败类已不属于战俘的范围,他们已经堕落为特务和帮凶。说他们是战俘,只是从他们曾在志愿军部队中生活过,并住在战俘营这个意义上讲的。现在,让他们登场亮相吧——

“活阎王”李大安

——败类之一

一九八六年九月的一天,我拿了一张二十八年前我军事法庭处决李大安时的照片给几个当年的战俘看,照片上李大安正侧过头来望着什么,他中等身材,满脸横肉,小小的三角眼闪露着凶光。“就是他!”几只手一把抓过照片,如果不是我手快,它可能早变成碎片了。“魔鬼!”几个拳头砸在桌子上…·

李大安是个杀人魔鬼!

他随身带着两件东西:木棒和匕首。木棒有碗口粗。他用这根木棒打过几千名战俘,他发明了打骨关节、打肋骨、打头部、打后腰等多种打法,百人被他打得终身残废。匕首,是美军第八宪兵中校司令送给他的。这是一把美式卡宾枪上的刻刀,上面铸着US两个英文字母。李大安用这把(首亲手杀死四名战俘,用这把刀子把人的心脏挑出来,剁成肉馅,包成饺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至于被他刺过而幸存的战俘则多得难以统计。这把匕首曾经被人血锈蚀过,又被李大安磨亮了。

他以打人为乐,以杀人为荣。除了掌握着他命运的集中营看守和台湾特务,他几乎什么人都打过。他打过中国战俘,也打过朝鲜战俘;打过共产党员,也打过国民党员;打过他的同伙败类,也打过看守集中营的李承晚部队军官。除了木棒和匕首,他最崇拜张作霖,他说:“张作霖就是一根木棒起家,当上了大帅。”他当时只有二十四岁,双手却沾满了鲜血。为什么他这么恶毒凶残?一九五六年六月,他在北京郊区某监狱中写道:

我叫李大安,是辽宁省安东市大东区单家井村人……我出生的时候,祖父在安东市中兴区六合街开了一个小杂货商店,字号叫同益昌。我的父亲在安东市六合成造纸厂当造纸工人。我十二岁时,就在六合街国民小学读书。我受的都是伪满“奴化教育”,在学校里经常挨校长穆××的殴打,在家里父母也常打我。

我在十五岁的时候,小学尚未毕业,就不读书了。因为校长穆××为了一件小事,将我打得两手肿起很高。当时我不服,校长就对我说:“你不服我就等你长大了来报复吧!你如果是当警察,我就当兵;你如果当兵,我就当土匪。”他说的这句话,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时我认为一个人,生在世界上,要想不挨打,那么你就得骑在别人头上,狠狠地打别人。我认为世界上的人,都是不讲道理的,都是人吃人的社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连家庭的关系,也都是利害关系。

我十六岁就在日伪安东国际汽车运输公司,当汽车(司机)助手、师傅是个朝鲜人。姓金,他经常拿铁锤及螺丝扳手,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我自从跨(入)社会,所看见的一切,不是打人,就是骂人,不是嫖赌,就是抢劫,社会到处都是黑暗,没有一点光明。

一九四五年,十八岁的李大安结婚了。老婆是个木匠的女儿。他开始凶残地打老婆。他那种狼一般的性格已经形成了。他的叔叔李发德曾经说他:“我在家时,他一点活都不干,是二流子。我在海里使船(打渔)时,如果遇着他我就毁了。”

日本刚一投降,我就听到很多欢迎中央军的口号。看到很多欢迎中央军的标语。因为在日本统治年代,我仅仅知道有个新中华,连中国这两个字,都没有听说过。光复了,又说有一个什么中央军,觉得很奇怪。几个月之后,安东解放了,这才亲眼看见了八路军。这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新中华,什么是中央军和八路军,什么是国民党和共产党。到底哪一个是为国家、为民族,而国家和民族又是什么呢?我一点认识都没有。

国民党军队占领安东时,他在安东纺织厂当警备队员,这一下他可以公开地殴打和侮辱男工和女工了。一九四七年,安东市解放时,他随国民党军队逃到沈阳,又被派回安东进行地下活动。随后他混入一个街道群众组织的民警队充当队长,到处捉人打人。后来他被群众检举,回到家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有时到渔场去骗渔民的鱼,有时溜进商店偷东西,以后因为偷盗自行车被法院判处一年零两个月徒刑。

朝鲜战争爆发后,他混进辽宁省公路局任汽车司机,不久又被介绍到东北军区运输四团。赴朝作战不久,在一次到春川运送前线伤员时,他趁着天黑,拿着美军的传单投敌了。

十天后,他穿着美军的旧军装,出现在釜山集中营调查科中国战俘小队。同他一起来的,有另外两个投降的败类,一个叫王琪,一个叫王耀庭。在集中营门口,一个朝鲜战俘问他们:“你们是什么部队的?

王耀庭答:“我是炮兵。”

王琪说:“我是测绘兵。”

“炮兵和测绘兵怎么会当俘虏呢?”

“我们是自己投降的。”

朝鲜战俘挖苦他们说:“投降的人可以吃饱饭,另外给一个帐篷住着。”

李大安举着拳头就要打,被王耀庭拉住了。

调查科的登记员孙振冠,是志愿军的营教导员。因为他懂点英语,被美军拉来记录卡片,他借机了解前线的情况和战俘的政治面貌。下午,孙振冠把新来的三个人叫到登记科帐篷里,问道:“你们谁是投降的,谁是被俘的,尽管对我说。”

李大安当即回答:“我是投降的。”没等他说完,脚被人隔着桌子踢了一下。他警觉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天半夜,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把李大安叫到帐篷外面,就是他在下午踢了李大安一脚。他对李大安说:“问你的那个人叫孙振冠,他是共产党的一个教导员,你们有话不要同他讲。这里的情况我都清楚。我到这里有一个多月了。我在小队当文书。”他自我介绍说,他叫唐巨升,家住东北旅大。原来在国民党二七师当排长(实际是班长),是三青团员。被共产党解放后,把他分配到解放军部队当给养员,入朝后他就看准机会投降了。他刚到战俘营时,一个姓李的南朝鲜宪兵对他说:“现在你们不要同共产党干,等投降的人多了,占上风以后,再同他们干。”唐巨升拍着李大安的肩膀说:“这下可好了,你们来了,明天早晨,我们就开始动手。”

第二天一早,李大安和唐巨升就跑去报告美军看守,说孙振冠要在战俘营组织共产党,并且报告了战俘中几十名共产党员和军官的名单。美国宪兵冲进战俘营,把孙振冠抓走严刑拷打。李大安在美国人面前第一次大显身手,把孙振冠打得死去活来。

当天,美军指示李大安在战俘营里成立警备队,并任命他为警备队长。王耀庭、唐巨升、王琪和另外三个人为警备队员。这样,战俘营里第一支由专门殴打和屠杀战俘的刽子手组成的暴力组织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