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Kar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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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1940年春天的卡廷森林依旧美丽，虽然整个欧洲已经打翻了天，但是卡廷的树木绿意盎然，花朵含苞待放，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一声枪响打破了森林的宁静，鸟儿从卡廷的森林当中逃出，伴着一连串的枪声和哀嚎……。

短短几周，一共有2.2万人倒在了卡廷的树林当中。他们在生前曾是律师，医生，军人，高级知识分子，但在死后却被人随意的掩埋尸体，甚至连一座墓碑都没有。

倒下的这些人都来自波兰，而开枪的人则是一直标榜自己为“正义”的苏联，这段历史一直被隐瞒，直到1992年才被揭开面纱。

（如今的卡廷森林）

苏联人为什么要对波兰高干进行屠杀？又为什么要将这个秘密隐藏整整几十年？

一、戈尔巴乔夫揭开档案

在苏联中央政治局档案馆有着很多保密文件。在苏联解体前夕，这些文件被放在总统档案馆当中。

这些文件存在的历史已经相当久远，有许多一战和二战时期的卷宗。整个苏联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里面的内容，甚至连戈尔巴乔夫自己在一开始也并不知道这些档案里装了什么。

这是因为这些档案袋上有不少都贴上了“永不开启”的禁令，哪怕是苏联的最高层人员也没有权利随便阅读。

（戈尔巴乔夫）

不过，苏联解体前期的内部政治极其混乱，对于这些档案的保管也有所疏忽。苏联解体的前三天，戈尔巴乔夫终于得到了阅读秘密档案的机会。

戈尔巴乔夫之所以会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他即将将权力转交给叶利钦，这个决定让苏联总统档案馆的工作人员感到有些不妥。所以才让戈尔巴乔夫先了解密档的内容和价值，再去做最后的决定。

当时的戈尔巴乔夫已经决心转权，所以在阅读密档时也并没有瞒着叶利钦，而是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跟同自己一起阅读。

（戈尔巴乔夫与叶利钦）

当天，在戈尔巴乔夫的办公室内一共有三个人，分别是戈尔巴乔夫、叶利钦和雅科夫列夫。这三人都是杀伐果断，见多识广的政治家，但是在阅读完这份档案之后，三个人都震惊了。

根据戈尔巴乔夫回忆，他们三人当时“连头发都竖起来了。”

这份让戈尔巴乔夫等人汗毛倒竖的档案记载的，就是惨绝人寰的卡廷大屠杀。这段历史被当时的苏联当局者隐藏了整整50年，直到苏联走向灭亡时，才被人所知……。

在1940年的卡廷森林，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廷惨案档案）

二、卡廷惨案原因

苏联在十月革命后正式建国，虽然它在日后成长为了世界上唯二的超级大国之一。但是在建国一开始，苏联的军事实力和国民发展水平都相当不好，整体国力非常之弱。

而且，苏联的前任政权——沙俄帝国还参与了一战。苏联为了让新生政权休养生息，提升实力，果断退出了战争，放弃了沙俄争取到的在欧洲的很多利益。

在这些利益中，包括1795年时沙俄帝国和普鲁士奥地利签订的瓜分波兰的条约，虽然苏联人明面上放弃了波兰，但他们对于波兰领土的野心确实一点都没消。

一战之后，已经亡国的波兰复建。苏联趁着波兰刚刚重新建国的这段时间大提要求，在苏波两国交界的领土划分问题上动了手脚，将不少波兰的土地归并到苏联名下。

（一战时期沙俄军队）

波兰人当然不干，他们当即与苏联爆发了战争。两国之间在战争结束之后，自知谁也不能相胜，于是很默契的决定停战，并且签署了合约。

当然，历史上的所谓“互不侵犯条约”大多都是不能相信的。如果两个国家需要条约才能保证不爆发战争，那么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波兰人借着这个条约占据了西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这件事也成为了苏联人心头的疙瘩，一直对波兰抱有敌意。

随着时间的发展，地大物博的苏联国力直线上升，而波兰自身的发展速度较慢，两国之间的军事实力严重失衡。苏联对波兰虎视眈眈，只不过一直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来发兵。

（苏联对波兰虎视眈眈）

苏联毕竟在意识形态上有别于欧洲各国，如果苏联人主动攻击波兰。那么欧洲的其他国家很有可能将矛头一致对向苏联，这对于苏联的发展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苏联人陷入了一个困局，他们有实力从波兰手上拿回被“抢走”的土地，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就像一块肉被送到了嘴边，却不能将它吃掉。

漫长的等待过后，一个名叫希特勒的人帮助苏联打破了僵局。

德国在希特勒的带领之下，走上了法西斯道路，对整个欧洲都抱有想法。苏联人自然也看到了希特勒的威胁，但他们一开始并没有直接与希特勒开战，而是与德国签订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苏德互不侵犯）

苏联人的想法无非就是借助这个条约，将自己投身于欧洲战场之外，让德国与英法等欧洲国家厮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苏联人的这一招的确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利益。1939年9月1日德国闪击波兰，拉开了第2次世界大战的帷幕。

波兰人奋起反抗，凝结了200万人的军队，但却根本不是德国人的对手，只能边打边退，紧缩防线。

德国人在波兰的西边大杀四方时，苏联也悄然出动了。

（德国闪击波兰）

苏联在苏波边境集结了大批军队，对苏联东部虎视眈眈，几乎就在波兰政府逃离华沙的一瞬间，斯大林就发表了进攻的命令。

苏联人在当时给出的说法是：波兰政府已经崩溃，苏联不能让波兰境内的白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陷入任人摆布的境地。

显然，这只是苏联人给出的借口。他们真正的所作所为是将整个波兰瓜分为二，默契的与希特勒达成了某种平衡，成功将西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再次收入麾下。

那些流亡的波兰人民恨透了苏联。在波兰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苏联落井下石，和法西斯势力一起做出了侵略的可恶行径；而苏联人也对流亡的波兰人很是担心，生怕他们再次复国，从苏联手上抢地。

（苏德瓜分波兰）

波兰流亡人民与苏联政府的矛盾，就是卡廷惨案的根本原因。

三、下手比纳粹还黑的苏联

波兰灭国之后，希特勒想保留一个人口1200万，占地面积不及原先三分之一的波兰作为自己的东欧后花园，实现对东欧局势的绝对掌控。

而这个想法则遭到了斯大林和苏联政府的强烈反对。苏联人深知他们在德军闪击波兰时所做出的表现是非常不地道的。

如果硬要保留一个波兰政权的话，那么这个政权的存在对于苏联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斯大林照）

在苏联的反对之下，希特勒也没做坚持，同意了将波兰彻底灭国的建议。

之后，希特勒在波兰修建了大量的集中营。毕竟波兰在之前也是一个有着三千多万人口的大国，除了有能力出国的人之外，还有很多波兰原住民被迫留在了国内。

这些原住民当中，很大一部分被希特勒赶到了集中营当中进行恐怖统治，也有一大批人被送到德国进行基础劳动。

而苏联也效仿希特勒，在自己占据的波兰领土上修建了三个战俘营，关押了将近2万名波兰战俘。

（影视作品中的苏联战俘营）

对于苏联人来讲，这些战俘的存在是一个隐患，只有绝对意义上的消灭才能让自己放心。

所以，在德国法西斯强迫波兰俘虏和原住民进行劳动时，苏联人已经在着手杀掉所有的战俘了。单从这一点上来看，苏联人的做法甚至比法西斯还要黑，还要残忍。

在斯大林的指挥之下，苏联人在1940年4月初正式动手，他们将被俘的波兰军官带上汽车，送到了卡廷森林当中，从他们的身后开枪。

苏联人草草的往这些军官身上盖了一层土，随后又驾车前往战俘营，带来了下一批波兰人。

（电影《卡廷惨案》剧照）

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苏联人屠杀了2.2万波兰人。这些人当中除了大约1.5万名战俘之外，还有波兰的政界官员，知识分子，律师，几乎全部都是有着较高知识文化水平和一定社会地位的人。

显然，苏联人是想将波兰绝户，他们掐灭了波兰人复国的热情当中最热烈的火苗，将曾经波兰社会当中最为中坚的力量全部杀死。

苏联人的这场大屠杀干的毫无痕迹，连被屠杀的人员都是他们用车一批一批运送过来的，就是怕有所遗漏，从而走漏风声。

在屠杀结束之后，苏联人把尸体埋进了8个大坑，在尸坑上面铺满了白桦枝和松树枝，最后又种起了树，企图彻底消灭他们这段罪行所留下的痕迹。

（电影《卡廷惨案》剧照）

2万多条生命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他们的国家已经灭亡，亲友已经离散，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尸体正在葱葱郁郁的白桦树下腐烂……。

四、真相的败露

1941年，德国人的野心不再局限于欧洲，而是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苏联。苏德两国在假惺惺的和平了几年之后，终于还是爆发了战争。

战争一开始，德国人就用闪电战给自傲的苏联上了一课，仅仅花了18天就将苏德战线向苏联推进了600多公里，把整个苏联的西部全部占领。在这其中也当然包括白俄罗斯，西乌克兰等地。

（苏德战争）

1943年，苏联人逐渐反攻。德国为了避战，在卡廷森林等地挖掘战壕，连德国人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挖居然挖出了成千上万的尸骨。这些尸骨双手被反绑，身上的衣物还未彻底腐烂，显然并没有死多长时间。

德国人分析之后，很快就确定了这些尸骨是波兰人。虽然德国也对波兰人进行过屠杀，但他们从来没有在卡廷森林杀过任何一个波兰人。

显然，杀死这些波兰人的凶手就是曾经占领过卡廷森林的苏联。德国人很快就向外界公布了这个消息，并且公布了一系列照片。当时身居英国的波兰流亡政府也对苏联发出了质问。

面对质疑，斯大林先是宣布与波兰流亡政府断交，随后又对质疑矢口否认，声称这是纳粹为了引发舆论，而做出的对苏联的嫁祸行为。

（卡廷惨案中穿着军装的波兰军官尸体）

这个说法非常蹊跷。并且纳粹给出的证据确凿，苏联人的确曾经占领过卡廷森林等地，他们的嫌疑自然是很高的。

但是奈何当时的同盟国阵营非常需要苏联，所以其他大国也都没有对此事进行深究，大家选择先一鼓作气打赢了二战。

二战之后，苏联人也对卡廷森林的事情闭口不谈。战后的德国也经常谴责苏联嫁祸的行为，双方你一嘴我一嘴，吵了整整半个世纪。

直到1991年，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等人看到了那份绝密档案，才知道自己的前辈为了苏联国家的利益的确做出了惨无人道的屠杀行为。

（卡廷惨案中被反绑的手）

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叶利钦决定将档案转交给波兰政府。不论后果如何，波兰方面也有最基本的知情权。

1992年10月14日，俄波两国进行了转交仪式。波兰总统双手颤抖着接过秘密档案，撕碎了这个说了整整几十年的弥天大谎。

时间来到2010年2月4日，俄国总理普京邀请时任波兰总理图斯克，一同前往卡廷公墓进行悼念和纪念仪式。同年4月7日，双方如约而至，共同对那些长眠在这里的无辜波兰人进行了哀悼。

普京表示“这样的罪行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而图斯克也说：“双方在和解的道路上，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迟来的道歉）

无论如何，这段残酷的历史最终还是被人所知，俄罗斯也代替苏联向波兰进行了数次道歉。

但再多的道歉，也换不来那些已经死去的灵魂，只希望这个世界上能少一些战争，少一些“卡廷惨案”。

参考资料

石晓燕.卡廷事件与苏波关系[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 1990(4):3.

徐焰.波兰历史几个瞬间:卡廷事件、流亡政府和华沙起义种种情由[J].世界知识, 2010(9):3.

谷月.波兰之殇:魂断卡廷[J].社会观察, 2010(05):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