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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龙的两员爱将当众砸军帽,彭德怀陷入尴尬,贺龙的表现令人叹服

2023-07-30 16:59:42

解放战争期间,彭德怀指挥第一野战军横扫大西北,创造了伟大的功绩。而他麾下的两员大将——贺炳炎和廖汉生,是功不可没的。贺炳炎作为司令员,廖汉生作为政委,两人珠联璧合,并肩作战,带出了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军”——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

然而一开始,由于种种原因,彭德怀和贺、廖二人的磨合并不算顺利,甚至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西北野战军的前身本是贺龙的老部队,也就是红二方面军和八路军第120师。而贺炳炎与廖汉生,则是贺龙的左膀右臂。

其中贺炳炎是贺龙帐下头号猛将,据说贺龙指挥作战,每到关键时刻,必大呼:“贺炳炎”。贺炳炎此时必一跃而起,右臂空袖,左手挥枪,亦高呼:“冲啊!”其势如雷滚,如电闪,如山崩,如潮涌,所向披靡。

而廖汉生则是贺龙的外甥女婿,他文武双全,不仅能征善战,同时还擅长政治工作,是人民军队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后来,廖汉生曾担任第六、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并兼任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主任委员。

解放战争开始后,贺炳炎、廖汉生所在的晋绥军区统一编成野战军,下辖第1、2 、3纵队。1纵司令员是张宗逊,政委廖汉生。

不久后,国民党第一战区司令胡宗南调集10个旅,企图对延安发动突然袭击。于是中央军委命令第一纵队立即赶赴陕甘宁边区。此时的贺龙虽担任陕甘宁晋绥联防司令员,但仍兼任晋绥野战军司令员。此时的他正在晋绥前线,配合晋察冀的聂荣臻部作战,实在走不开。因此贺龙对廖汉生等人说:

“蒋介石到处进攻解放区,这次更狠毒,要来打我们的脑壳,进攻延安,想要摧毁我们的党中央!同志们,现在就要过黄河去,去给党中央、毛主席当警卫员。”

次年3月,胡宗南又纠集25万大军,对陕北发动了“重点进攻”。于是中央军委下令再调晋绥第2、第3纵队西渡黄河。加上先期赶到陕北的第一纵队,一共有2.8万士兵。

由于贺龙赶不来,于是中共中央军委副司令员兼解放军总参谋长彭德怀主动请缨:

“贺龙同志忙于晋绥事务,远离延安,陕北现有几个旅,加上后勤部队也就2万多人,是否由我暂时指挥?”

毛主席见形势严峻,于是痛快地同意了彭德怀的建议。于是原本来自于晋绥军区的三个纵队得到了改编,分别成为西北野战军的第1、 2、 3纵队。

1纵首先参加了延安保卫战,完成了掩护中央机关撤离的任务。随后又作为主力陆续参加了青化砭、羊马河、蟠龙三次战役,取得了稳定陕北局势的三战三胜。

在蟠龙战役前,原为第三纵队副司令兼独立5旅旅长的贺炳炎被调到了一纵。1947年7月,贺炳炎正式成为了1纵司令员,与政委廖汉生第四次合作。

第1纵队是贺龙的老部队,被称为是“贺龙嫡系中嫡系”。十多年来,贺炳炎和廖汉生一直在贺龙手下转战南北。贺龙的指挥风格宽和而直爽,关键时刻会放权给部下,让他们便宜行事。

然而彭德怀的指挥风格却与贺龙不同。彭德怀性格暴烈,风风火火,一旦表现不好,张口就骂。这对于年轻气盛的贺炳炎、廖汉生来说,实在难以适应。

首先是在1947年8月,西北野战军第一次攻打榆林城。我军集结1纵、2纵、3纵以及教导旅,足足攻打了两天都没有得手,就在这时胡宗南派钟松带领的整编36师来援。廖汉生见榆林一时难攻,而且可能有腹背受敌的危险,于是准备撤下来转移至榆林和佳县之间待机。

就在廖汉生极度郁闷之时,彭德怀的电话却打来了。电话中,彭总开起了“吹风机”,大骂道:

“1纵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贺龙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廖汉生一听就火了,在电话里和彭总争执了起来。放下电话,廖汉生怒道:

“我就让彭总看看贺龙的部队到底是样子!”

廖汉生一时气急,竟以一军政委之尊,仅带领一个警卫连摸到了榆林城附近,准备阻击36师。他憋着一股劲,就是要让野司看看,1纵是什么样的部队。就是这一个连,也最少要挡住追兵一个钟头。

很显然,廖汉生已经上头了。《孙子兵法》有云:“将不可愠而致战”。廖汉生这样做,显然是不理智且危险的。

不久后,纵队司令贺炳炎得到了廖汉生已经去往前线的消息。他非但不劝阻,反而亲自带一个营去接应廖汉生。要知道,他们的对手可是一个整编师,稍有不慎,其结果就是覆军杀将,后果不堪设想。

战后,彭德怀得知贺炳炎和廖汉生竟然亲自上阵,于是给一纵打来了电话。他对贺炳炎怒道:

“我接西北野司的时候,贺龙跟我说过,说你是个最容易上火线抡大刀片子的主,让廖汉生多管管你。谁知道你们一纵怎么个个都这样?而且脾气一个比一个大!司令不上火线了,改政委冲上去了。”

仅仅1个月后,贺炳炎又和彭德怀起了冲突。

当年9月,西北野战军发动了黄龙战役。10月6日,1纵和3纵分别从东西两面向清涧发动攻击。经过三个夜晚的连续突击,我军已经攻克大部分阵地,只剩耙子山阵地未下。耙子山是清涧城的天然屏障,又是俯制全城的制高点,南北长约百余米,守敌将数丈高的天然峭壁加以人工切削,形成了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

9日晚,贺炳炎命358旅716团、独1旅第2团协同夹攻耙子山,以对壕作业的方式一点点地靠近敌人的碉堡。然而由于火力贫弱,攻了几次都未能成功,部队伤亡很大,指战员们都很气馁。

漏屋偏逢连夜雨,清涧城内的廖昂频频向胡宗南求援。胡宗南遂命刘戡带领29军驰援。在清涧附近,刘戡部与我军布置的阻击部队展开了激战。如果再拿不下耙子山,西野的处境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彭德怀给1纵打来电话,在电话中彭总对贺炳炎喊道:

“为什么还没打下来?你赶紧给我拿下耙子山。”

贺炳炎本来就为耙子山的事急得火急火燎,于是没好气地说:“部队伤亡大,有困难。”

彭德怀见贺炳炎语中带气,于是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贺炳炎也不甘示弱,竟啪的一声砸了话筒。这可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事。对于彭德怀来说,敢砸自己的电话的,贺炳炎是第一个。

不过好在先冷静下来的是彭德怀,他清楚贺炳炎是个执行命令绝不打折扣的指挥员。今天竟然跟他顶了起来,这说明进攻的难度确实非同凡响。于是彭德怀带着一野副参谋长王政柱直接到了贺炳炎的指挥所,指示部队调整部署,重新组织攻击。到了10日上午,部队终于拿下了耙子山。对于贺炳炎的顶撞,彭德怀也没进行计较。

他指着敌人的防御工事,感慨地对贺炳炎说:“像这样坚固的工事,像我们这样的装备,要不是革命的军队,任何队伍都是拿不下来的。”

虽然彭德怀带着歉意对贺炳炎说:“我在电话里的有些话说得过分了一些。”然而贺炳炎赶紧说:

“彭老总,摔电话是我的错,我要向野司写检查。”

彭德怀却摆了摆手,他拍拍贺炳炎的肩膀,笑着说:“免了,免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彭德怀、贺炳炎、廖汉生这三个“暴脾气”凑到一起,迟早还是有摩擦。而这种情况,也引发了远在后方的贺龙的焦虑,他感到自己有责任帮助彭德怀解决问题。

1948年4月,西野发动了西府战役。此战之中,我军先胜后败,损失极大。这对于家底并不丰厚的西野来说,绝对算不上一场胜利。

在战后的总结会议上,彭德怀先是做了诚恳的自我批评,随后对于各纵队的表现进行了逐个评说。他严厉地批评了某些部队在阻击时不坚决,使野战军主力陷入被动。有的部队更是在担任警戒任务时不打招呼就撤退,也不通知兄弟部队,给敌人钻了空子。

其后,彭德怀又将焦点聚集在1纵身上。他欲抑先扬,现实肯定了1纵在西府战役中的果决。随后又毫不犹豫地指出了1纵的缺点:

首先是5月6日配合6纵夹击屯子镇外围之敌时,行动迟缓,耽误了时间;其次,5月11日在公和塬转移太早了,影响了野司的部署。

对于前者,廖汉生是接受批评的。但对于后者,廖汉生却腾地一下火了。廖汉生在回忆录中是这么说的,

11日晚上,彭德怀给廖汉生打来电话,但此时廖汉生已经入睡了。于是彭德怀直接给1纵的作战科长下达命令,叫716团往东走。

彭总的意思是,让我军埋伏于职田镇的大山边,一边休息一边准备粮食,待4纵将敌人诱到时,一起歼敌一到两个团,打掉敌人的嚣张气焰。然而作战科长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是将部队撤走。

于是彭总在扩大会议中说:“我们的粮食没有准备,边区的粮食也很困难。敌人要是继续追赶,我们退到延安也不会安全,就非得退过黄河去。”于是彭德怀批评1纵没有意识到危险,竟然直接走了。

廖汉生误会了彭总的意思,听成是批评1纵有意识地走了。他心中一委屈,当场和彭德怀争辩了起来:

“什么叫有意识的?你越过两级指挥直接给团下命令,还是口头命令,事后也不通知,这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要是信不过我们总队领导,干脆把我们和旅都取消掉吧!你直接指挥团好了!我不干了!”

说着廖汉生极不理智地将军帽摔在了桌上。贺炳炎也站了起来顶撞彭德怀:“对也骂,错也骂!我也不干了!”

在廖汉生和贺炳炎的带动下,其他纵队的干部也议论纷纷,此时彭德怀的处境有些尴尬。

廖汉生和贺炳炎怒气冲天,却丝毫没发现贺龙正面色铁青地在一旁坐着。贺龙在将部队交给彭德怀时就说过:“我带的军队,我能带,别人也能带,军队要听党的指挥。”其后贺龙便专心投入到根据地建设之中,保证西北野战军足食足军,从不干涉彭德怀的指挥。

然而扩大会议闹到这个份上,贺龙认为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他站起来大声制止了廖汉生和贺炳炎的顶撞。

会后,贺龙命令廖汉生、贺炳炎以及其他1纵领导都留下来,必须开个小会。贺龙说:“前段时间你们一纵确实打得不错,但是受表扬多了,你们骄傲了,听不进批评了!”

贺龙严肃地说:“跟彭总顶牛,要检讨!彭总说了就是命令,必须坚决执行,不管有什么理由,有多大困难,都必须坚决执行,没有任何价钱可讲。”

说到激动处,贺龙还拿烟袋敲了贺炳炎的头。廖汉生心里不好受,竟羞愧地哭了起来。

贺龙一番畅快淋漓的批评,让廖、贺二人羞愧得无地自容。老革命林伯渠趁机补充道:

“在这次前委会议上,彭总之所以发那么大的火,除了性格原因外,主要是他对革命事业,对党和人民利益高度负责,认为“这是从个人得失和局部安危出发而破坏整体与全局的利益,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彭德怀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但打仗关系着党和人民的命运,关系着指战员的生命,他对战斗胜败、指挥的好坏看的很重很重。

林伯渠最后说:“彭总真是有威可畏,有德可怀啊!”

贺龙与林伯渠的谆谆善诱,最终让贺炳炎和廖汉生的脑子清醒了,对彭总的认识更加准确和深刻了。

会后,廖汉生、贺炳炎主动找彭德怀检讨,彭德怀笑了笑,摆了摆手。其实他骂廖、贺二人,并非对他们有成见和不满。相反彭德怀就喜欢两人这种“有话就说,有屁快放”的性格。彭德怀一向相信,响鼓要用重锤。打了胜仗,要狠狠地表扬;打了败仗,自然也要狠狠的批评。

彭德怀本人就是直爽率性的性格,看到不平之事就必然放炮。在他看来,上下级有不同意见,摊在桌面上,哪怕拍桌子骂娘,也比憋在心里要强。所以彭德怀并没有将廖、贺二将顶牛的事放在心上,相反他还检讨了自己的说话方式,表示在指挥方法上要改进,沟通方式要改善。

由此,彭德怀与廖汉生、贺炳炎坦诚相见,上下级融洽了,指挥顺当了。三人再未发生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从此以后,1纵成为西北野战军主力中的主力,贺炳炎和廖汉生也成为了彭德怀的爱将。

不久后,廖汉生在一纵推广了358旅旅长余秋里的经验,在部队中广泛开展“诉苦三查”运动。深入开展练兵。广大指战员诉苦诉出了深仇大恨,掀起了“官教兵,兵教兵,兵教官”的群众性大练兵热潮。

同时,还清理出一批坚持地主阶级立场的顽固分子,阴谋破坏的间隙,恶习不该的兵痞,从而纯洁了部队。

彭德怀看了一纵的“诉苦三查”简报,对于廖汉生的工作十分赞赏,于是立即向毛泽东汇报了此时。毛泽东听说后,立即将廖汉生和贺炳炎召到了米脂县的杨家沟,让廖汉生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成果。随后毛泽东把“诉苦三查”命名为“新式整军运动”,并向全军发出指示,要求全军开展新式整军运动。

1949年2月1日,西北野战军被改编为第一野战军,西野1纵也改编为第一军。9月3日,彭德怀决定成立第一、第二兵团,每个兵团各统辖三个军。

廖汉生率先发言:

“一、二、七军组成一兵团,兵团司令兼政委王震;三、四、六军组成第二兵团,司令许光达、政委王世泰。”

彭德怀立即问:“那你干啥?”

以彭德怀的规划,应让廖汉生担任一兵团或二兵团的政委。如果廖汉生当了兵团政委,日后授衔至少能评上将,而非后来的中将。然而廖汉生从干部使用的大局出发,甘愿留在第一军中担任政委。

在彭德怀的指挥下,贺炳炎和廖汉生的第一军势如破竹,陆续参加了扶眉战役、陇东追击战以及蓝湛战役。兰州战役后,第一军直捣西宁,端了马步芳在青海的老巢。随后,第一军奉命建立青海军区,贺炳炎任司令员,廖汉生任政委。

整个解放战争期间,第一军歼敌10多万人,占领县以上城市51座,被称为天下第一军。

对于自己的两员爱将,彭德怀即使到了朝鲜依然念念不忘。彭德怀回国后,主持军委日常工作。在他关照下,廖汉生就任西北军区政治部主任。仅仅三个月后又任军区副政委。

1952年,贺炳炎调任西南军区副司令员兼四川军区司令员。不过到了1960年,贺炳炎因积劳成疾而病逝。

1954 年 9 月,彭德怀担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部长。一个月后,廖汉生在山东半岛观摩反登陆演习。彭德怀把他叫到铁路公务车上谈话,告诉他:“你是国防部副部长人选之一。”11 月,周恩来签署命令,任命黄克诚、谭政、萧劲光、王树声、萧克、李达、廖汉生为国防部副部长。

55年授衔时,黄克诚、谭政、肖劲光、王树生是大将,萧克、李达是上将,唯有廖汉生是中将。当年12月,廖汉生又接替刘伯承,成为南京军事学院院长。一个中将能接元帅的职,这与彭德怀的欣赏和重用是分不开的。

廖汉生和贺炳炎的脾气确实一个比一个大,但彭总就是喜欢这种脾气大的将领。